张春暖把十块钱交给杨老大,又被领着去看了杨家老屋。
杨家老屋位于下河村东边靠近县城方向,因为边上属于其他公社,所以附近除了另外两个年代久远的小院子之外,没有其他人家。
张春暖走进一看,老屋收拾得还不错,三间半的屋子,一间堂屋,两个房间,半间厨房。
院子很小,估计也就半分地的样子,也没空着,种了些葱花韭菜之类的香料。
张春暖转了转,在得到住过来后可自行修建茅房的允许后,满意地点了点头,表示过两天就搬过来。
她婉拒了杨老太太和杨老大爷留下吃饭的邀请就告辞了。
好不容易回一趟娘家,杨梨花和周立学确定张春暖记得回村的路,没跟着回去,留在杨家吃饭。
而独自一人赶路的张春暖放开了速度赶回家,只走了不到一个小时就到家了。
要知道她跟着周立学夫妻俩走过去的时候,那可是花了差不多两个小时。
回到家的张春暖顾不上说话,先把沈老爹留给她的午饭横扫一空。
吃饱喝足后,才对着等在家里的沈老爹和小三子将此行的经过和结果都说了一遍。
听到解决住的地方,可以一大家子住过去,沈老爹顿时喜忧参半。
喜的是家里的难题解决了,忧的是全家搬过去暂住会出事。
毕竟人生地不熟的,家里老的老,小的小,没有一个支起门户的男人,会被人欺负。
而小三子更多的是高兴,终于能帮上婶娘的忙,还不用跟爷爷、弟弟,妹妹分开,真是太开心了!
他虽然也不舍得村里的小伙伴,但想到也就是出去住一个月,很快就能回来。
而且回来时还能跟小伙伴们讲下河村的新鲜事,那点子不舍就被抛到脑后。
下午,张春暖和沈老爹拎着两斤鸡蛋就去了周家。
人有着落了,家里养的羊和猪还没托人照顾呢!
张春暖将自己认识的人扒拉来扒拉去,最后还是决定把家托给周家照顾。
至于原因,不必赘述。
毕竟两家人来往最为密切,而且周家人无论老少都品行端正,托给他们也安心。
来到周家,听说张春暖为了挖沟渠要携家带口暂住下河村,周家人反应各异。
桂花婶子开场就是一句“天可怜见的!”,随后就开始心疼张春暖,心疼小三子,心疼十七和八月。
王冬雪十分不舍,还嚷嚷着要替大哥去挖沟渠,要与张春暖做伴。
村长大叔抽烟抽得又凶又狠,整个人都笼罩在烟雾中,沉默不语。
最后还是一直没说话的村长大叔拍了板,沈家人去下河村时,他一定要跟着去看看。
家里的畜牲都交给他,等沈家人离开,他就搬过去沈老爹房里住下。
解决了猪羊问题后,第三天,张春暖就借了队里的牛车,一辆车拉着床板和锅碗瓢盆,另一辆车上坐满了人,往下河村去了。
同行的除了抱着两娃的沈老爹和小三子外,还有周家好几个人。
村长大叔、桂花婶子、周华成、王冬雪,杨桃花和周建军,周家此次出动了整整6人。
牛车刚出山脚村,身后就传来叫唤声:“等等,你们等等我!”
周立学紧赶慢赶追了上来,喘着粗气道:“叔,沈叔,我跟你们一块儿去。”
他说着,掏出几张纸递给张春暖。
张春暖接过一看,不到的信纸上,顶端写着“介绍信”三个大字,下边密密麻麻地写有沈老爹的姓名、性别、年龄、出身、政治面貌、所属生产队、出行目的地、出行原因、出行时间等内容。
她看了剩下的几张纸,分别是她自己、小三子,十七和八月的介绍信,盖的是和平大队的章。
周立学又说道:“你把介绍信收好了,我昨天想来想去,还是觉得得由大队开介绍信,所以今早就去了队里。
你们住过去后,一定要安分,别搅事。被人欺负了就是找我大舅哥,要是他不管,你们就回来找我。
咱们山脚村的人,没得让别人白白欺负的道理!”
一番话说得那叫一个铿锵有力,听得张春暖都要对他改观了。
原来耙耳朵还有那么血性的一面呢!
周家几人听了他的话面色各异。
杨桃花看了看公爹和婆婆,没忍住说道:“立学啊,我弟既然让春暖他们搬过去,就一定会照顾好他们的。”
周立学这才看到杨桃花,脸上的表情顿时僵住了,糟了!怎么当着大姨子的面说大舅子的坏话!
一行人一边说话,一边往下河村赶,一个小时后,就来到了杨家老屋。
张春暖招呼众人下车,刚拿出钥匙打开院门,闻风赶来的杨家人就到了。
来的是杨家老大爷、老太太,杨老大夫妻俩和留在杨家住两天的杨梨花。
张春暖刚想招呼众人进屋,不想周家人都被杨家人接走了,只留下被村长大叔要求留下帮忙的周华成和王冬雪。
周华成与小三子安床通灶,沈老爹看着两个孩子,张春暖和王冬雪拿着扫把将整个老屋从里到外都清扫了一遍。
张春暖把垃圾拿到屋外,正打算把锅碗瓢盆搬进屋,就注意到院子周围篱笆外站着三三两两看热闹的人。
有些人凑在一起指着张春暖说闲话,有些人吵吵着要去找杨老大问个清楚。
甚至还有几个男人,摸着下巴用恶心的眼神上下打量张春暖,目光长时间停在她的脸、胸和屁股上,时不时发出淫邪的笑声。
张春暖对众人的议论视若无睹,只不动声色地将那几个男人的长相记下。
哼,他们最好只是嘴上说些荤话,要真敢对她下手,有他们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