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李余从深思中醒悟过来,就看到道人眼神灼热的盯着他看,他被看的莫名其妙,还没彻底反应过来,就听到道人兴致勃勃的问他,“你怎么找到行气方法的?”
李余又重新感受了下后,答道,“开始我的确抓不住它,感觉他们的流淌其实并没有规律,左冲一下,右冲一下,可后来,我不再关注它们整体的走向,而是看单独一股气,我发现,其实所谓的行气并不是只有一股气在身体里流窜,而是身体各个部位都有气在运行,他们本质是按照同一个目标或者说是方向运动,才会给人感觉是一股气在流窜。”
临道人点头赞赏的道,“不错,你能发现这个很不错,可凭此还是不能知道如何行气。”
李余接着道,“后来,我观察了其中一股后,发现他像在传达着一种意念,就像火想焚烧,水想奔流一样,我发现您教我的这股气的运动,是在表达它想破土而出,并让我感觉到了一种蓬勃的生机。接着,我又去观察了其他地方的气,可这些气所要表达的都不同,这个时候我就迷茫了,因为这么多的气他们都没有统一的目标,仿佛都各行其是。”
道人听着李余这样说,心中更加为自己耍了点心机找了个好弟子感到得意,这般感悟力,除了是我弟子外还能有谁呢?!
“最后,我突然想到您说的教我的本质上还是武道,那么,既然本质上是武道,那就肯定有一个单一的意志在统摄一切,我就想,意志其实从头到尾只有一种,表现不同,只是它们分工不同,就像春天主生发万物,在这个季节里的植物它们都争妍斗艳,平分春色,可实际上呢,也不过就是生机在显用。还有,春天也有那些原本枯萎的黄叶,它们在春天脱落,也是在为接下来要新生的绿叶提供位置,看似是生机的灭绝,其实也是一种预示生机的勃发。就在这一刻,我突然发现,那些身体各个部位的气突然有了灵智般愿意顺着我的心意运动,我虽然不懂是为什么,可却有一种明悟,那就是它们愿意为我所用,为我行气,直到有一天我能真的懂它们想表达的是什么。”
道人满脸含笑的看着李余,大赞三声,“妙,妙,妙。”
“没想到你能把它们的本质都看出来,没错,我的这套剑诀的行气方法里面还包含了三百六十道道气,每一道道意占据了你身体的一处气穴,要想能行气,只有摸索到它们真正的含义,得到它们的承认才行。它并不跟其他的武道功法一样,有规定的行气路径,只有你真的开始懂它们,它们便会在你身体里自行运行,逐渐把所有道意展现给你看,直至你能真正的替它们找到那个唯一的意志。”
道人为李余继续解释道,“其实武道的道根本来说就是一种意志,靠自身力量来让天地认可的意志,这种意志可以是勇,可以是猛,可以是狠,也可以是敢,所有能够在人身上体现出来的都能算是武道意志。只有你真正找到了属于你的武道意志,并且这种武道意志与所习功夫相得益彰时,你才能真正算是踏上武道。”
李余看着道人问道,“那师父,您想为您所创的这套功夫赋予什么意志呢?”
临道人看着树叶之间透出的日光道,“其实我也不知道,现在流传下来的功法其实早被前人证明了需要有什么意志,比如我熟悉的另外几套剑诀也有各自的意志,像一往无前、谁与争锋、敢为大道先这些都是很强的意志,可我这套是我所创,从来没有人练过,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们背后所代表的是什么意志。”
“可这不是您开创的吗?所需意志难道不就是您的意志吗?”
道人自嘲笑道,“虽然我承认我很强,但还没强到这种程度,能赋予一种武道意志。事实上,世上所有武道修行功法开创者本身在最开始的时候可能是一种意志或者说是想法,可最后能达到什么样的武道,其实还是看修炼之人想走条什么道,比如火之道,可以焚烧万物,也可以星火燎原,看似是不同,其实还是相同。可要说是相同,却又是不同。”
李余这时有点明白的道,“所以,您教我的这套功法,我最后能走条什么武道之路,其实还是看我性格?”
“可以这么说。”李余听完道人的回答后,沉默在一旁不发一语,道人有些打趣道,“怎么了,觉得太难了,想退缩了?”
李余有些没底气道,“不是我想退缩,而是我在想,师父您对我期望是不是太高了,我怕我达不到您想要的高度,您会对我失望。”
道人哈哈大笑道,“没想到你也会有没信心的时候啊!从一开始一见你,凡事你就是成竹在胸的样子,别说是修行了,就是当初面对幻魔跟山魔的时候你也敢不要命的上去碰一碰,怎么现在还没试就打退堂鼓了。”
李余气馁的道,“这哪能相比呢!我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要开创这门功法,可您肯定有您的打算,我怕我完不成您的那个期望。”
临道人替他摘掉从树上掉落下来的树叶,头靠在背后的树干上,目光透过树叶间的缝隙不知在看哪里,道,“如果你都做不到的话,恐怕世上也没人做的到了。”说完,把目光转过来看向李余,笑着道,“所以,你安心修炼就是,即使你达不到我想要的结果,可练一练对你还是有好处的,并且,你以后还是要修道的,要你练武道,在目前而言,只是我想让你多一种自保的手段。”
二人就此事达成简单的共识后,李余不再多想,他只在心里暗暗下了决心,无论如何,也要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走上武道之路,虽然师父没做要求,但他还感觉到了师父内心一种对答案的渴望。
虽然路上有了点耽搁,他们还是在饭点前赶到了沈棠家,还没进门,道人就在篱笆处大声笑道,“好香的红烧鱼啊,我在院子里就闻到了味。”
沈棠的爹听到声音后急忙从里屋出来,脸上堆满了笑容道,“正念叨着道长怎么还没来,您就来了,可见啊,您的道法日渐高深了,禁不住人念叨。”边说着,边把人迎往屋里去
道人笑道,“道法再高深还不是少不了你家的饭菜,可见啊,还是你家的饭菜高我一筹。”
沈棠她爹道,“既然你这么说,这次您就多吃点,以后也来我家吃才好呢,就怕您贵人事多,今天这家跑,明天那家跑。”
道人也不服输,颇有点打蛇随棍上的道,“你要是这么说,我以后就让我弟子把你这儿当家了啊,我不在的时候,让他来你家吃吃喝喝。”
沈棠她爹道,“那有什么,他一个小孩子能吃多少,何况就算他再能吃,只要是你的弟子,那就是我的侄子,想吃就来,有我沈浪一口吃的,绝不让他吃一口稀的。”
说完,待进了屋,又见到道人身边的小孩时,他也笑着打招呼道,“这就是您收的弟子吧,看着真可爱,比我家那个丫头有礼多了。”
李余看着道人,似是在问我该怎么打招呼好,道人装没看到,沈棠的爹笑道,“叫我沈叔就行。”
李余这才礼貌问了好,说着时,厨房里走出一个中年妇人,手中还拿着大勺,大声笑骂道,“我说你沈大狗是不是傻了啊,不给道长看茶,还让人家以后吃吃喝喝呢,你现在就连一碗茶水都舍不得给他。”
“对对对,是我不对,光顾着跟道长闲话了,该死该死。”
边说,两人边拿出茶碗了给道人和李余看茶,还道,“道长这回可出去了好长时间了,我家那小子还有事没事老念叨您,要您带他去山上玩呢!”
道长笑道,“我也挺想那小兔崽子的,没他在我面前耍宝逗趣,我出去的日子都少了很多乐趣。”
他端过茶来道,“他今天中午回来吃饭吗?”
妇人接话道,“他今天在学堂吃,晚上才回来。”妇人说完,又端上一盘刚去房里拿出来的蜜饯果子给李余,温和的笑道,“先吃点甜果子,垫垫肚子。”
李余忙站起身来道谢,妇人看着他的言行举止心底不由感慨,真是极为懂礼啊,就是他那眼睛太非同常人了。
其实,她跟沈浪一样,或者说那些跟道人打招呼的人都一开始就注意到了李余的眼睛非同一般,可他们的心思淳朴,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而且也不会露出什么奇怪的神色出来,在他们的眼中都跟自家的小孩一样,是个小孩而已,至于眼睛不同,那就不同呗。
所以,李余对他的感觉也很好,起码他知道那些跟他打招呼的人不会跟之前红泉村的人一样,看他眼睛不同就对他区别对待,把他当成洪水猛兽,或者是奇形怪状的怪物,露出好奇、同情、避之不及、冷漠等神情出来。
毕竟,他想要的,从来不过是平常的对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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