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姑娘这地方还真是不错。”温珲明笑吟吟的,心中却暗暗称奇,他没想到郁然还有这么大的养殖场。
雎阳的富人家会在农庄上养些牲畜,大多是用草棚圈住牲畜,还从未见过用青瓦盖房来圈养的。
温珲明暗暗打量着一脸淡定的郁然,心中思量,这位郁姑娘,到底还有多少让人惊讶的事?
“温老爷?真是稀客。”郁然微一挑眉,这温珲明一副自来熟的样子,可她总觉得他那笑容浮于表面。
温珲明客气笑了笑,面色温和:“温某人今日路过,便想着过来看一看郁姑娘,希望没有打扰了郁姑娘。”
温珲明在打量郁然,郁然也在打量他,猜不透温珲明的意思,她淡笑了笑:“多谢温老爷惦记。”
温珲明道:“在下还未在咱们南钺国见过规模如此之大的养殖场,不知能否有荣幸请姑娘带在下参观一二?”
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温珲明放低了姿态,笑容满面的,郁然倒不好拒绝,做了一个请的手势,“温老爷请。”
他想参观,带他参观便是。
慕云渊站在高处,把养殖场这边,郁然和温珲明有说有笑的画面看得清清楚楚。
不禁皱起眉头,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不悦,“那个男人是谁?”
慕剑瞄了一眼,男人衣着华丽,看起来不像是西溪村的村民。也不是跟郁姑娘常来往的那个杜少东家。
他躬身试探:“要不属下去查一查?”
“没必要。”慕云渊甩袖下了楼台。
慕剑忙跟了上来。
以为自家殿下是要去找郁然,谁知道却是径直回了书房。
慕剑简直操碎了心,觉得自家殿下明明在意,却装作一副与我何干的样子,不禁壮胆劝了劝:“属下瞧着那男人目光不纯,万一有什么歹心,郁姑娘和小鱼儿只怕不安全。”
慕云渊抬眸看了他一眼,微一勾唇,声音不冷不热,“这么远你都能看出来他目光不纯,那女人却看不出,若真被骗,不是活该吗?”
慕剑勉强笑了笑,“话虽如此,可那男人看郁姑娘的眼神,显然像看猎物一般”
慕云渊面色微沉,一道冰冷的目光直逼慕剑而来,“你如此挂心,留在我这里是不是耽误了你的事?”
慕剑愣得眨了眨眼,殿下最近真是疑神疑鬼的,忙解释:“属下不是这个意思,属下是担心殿下后悔啊。”
慕云渊冷冷扫了他一眼,不会说话就别说。
慕剑瞧着自家殿下不高兴,只好闭嘴,安静退到一旁。
屋里静得落针可闻。
慕云渊暗自气恼。
天下还没有哪个女人能扰乱他的心神,自从被那女人拒绝后,他这些天仿佛堵着一口气。
难道,他真的喜欢那女人?
慕云渊手上一顿,宣纸上,笔墨晕染了一片。
他心中烦躁,放下笔。
心中暗忖,若那男人真的图谋不轨,她一个女子,如何应对?
又暗讽道,她是傻吗?什么人都信?
书房里静悄悄的,便听到慕风在门外请示:“殿下,属下有事禀报。”
“进。”
慕剑忙过来给他开门。
原本慕风收到慕云渊的消息,准备去郁家老宅把郁家人接进京的,谁知道半路又收到消息,招他回京。
他朝慕剑使了个眼色:到底怎么回事?郁家还和宫里那位勾结吗?殿下怎么又改变主意了?
慕剑努了努嘴:乱猜什么?
慕风一脸疑惑,进屋来把京城的信一并呈给慕云渊。
慕云渊面无表情接过,一一拆开来看,无非是御史弹劾了谁,文官和武官又因为一些小事斗个不停。
还有太后如今越来越大胆,都把手伸到官员任免上了。
慕风没有去成郁家的老宅,返回京城一趟,倒是让他打听到一个消息。
他犹豫着要不要禀报给慕云渊,毕竟慕云渊先前叮嘱过要盯着京城的谢家。
可谢家和郁家自从出事后,明里暗里和殷家也没什么来往。
慕云渊瞧他欲言又止的样子,不由得皱眉,“有事就说。”
慕风之所以纠结,是因为先前殿下让他们关注谢家的一举一动,可这些日子观察下来,谢家好像和殷浩一案没什么关系。
不过殿下让说,他便如实禀报:“前些日子谢侯爷去世了,谢世子已经继任关内侯。”
慕云渊眉心一动,老侯爷过世,谢家居然没派人来接小鱼儿回去奔丧?
算起来,小鱼儿是谢松岩目前唯一的孩子。
谢松岩这是连自己的孩子都不打算认?
哼!这样的人渣,那女人居然因为他而拒绝当他的王妃?
慕云渊沉着脸不说话,屋里气氛安静得诡异。
偏偏慕风最近一直在外,不知道自家殿下选妃被拒的事,哪壶不开提哪壶:
“殿下,谢家目前看来和殷浩一案没什么关系,郁家也没和殷家任何人有联系,为何还要把他们接到京”
他还没说完,就被慕剑捂住了嘴巴,“你刚回来,还是先洗去一身尘土,脏兮兮的,污了殿下的眼。”
慕风知道自家殿下有洁癖,被慕剑这么一提醒,他仔细闻了闻身上,还真的有股怪味。
瞧着书桌前的慕云渊只是瞥了他一眼,虽没说什么,可他知道自己肯定惹人嫌,便躬身道:“属下告退。”
“去吧。”慕云渊只是淡淡睨了慕剑一眼,便让他回去。
慕剑假装看不到自家殿下的眼神,还咧嘴笑了笑。
养殖场里,郁然送走殷勤的温珲明,不禁打了个喷嚏。
也不知道是谁在骂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