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正是农时,村民都在地里犁地插秧,温妧带着离月,走了好一会儿找到慕云渊。
当看到慕云渊居然坐在地里干活,惊得她愣在原地。
可等她看到和慕云渊一起的郁然时,脸色顿时煞白。咬着唇有点不肯相信,喃喃道:“怎么会是她?”
离月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看到地里几人在忙碌,而高高在上的摄政王也坐在地里,跟村民一起拔秧苗。
瞧着自家姑娘心情不好,便出言安慰:“姑娘,都说殿下喜欢与百姓谈论农事,说不定殿下只是单纯的想帮村民,并没有其他的意思。”
温妧这才稍稍收敛了情绪。细细一想,这才露出笑容。
是啊,殿下出身高贵,怎么会在意一个粗俗不堪的农妇呢?
“温妧见过殿下。”温妧快步上前,忍着脚下脏兮兮的泥地,朝着地里的慕云渊笑得温婉端庄,奉承道:“殿下体恤百姓,真是百姓之福。”
慕云渊微皱了皱眉,眼神扫过温妧,面无表情看向慕剑,这是谁?
慕剑会意,小声提醒:“这位是温姑娘。太妃生辰宴那日与家人来给太妃贺寿。”
慕云渊似乎是想起来那天的事,淡淡看了温妧一眼,冷声问:“何事?”
温妧原本满心欢喜,谁知道慕云渊一副冷淡疏离的表情。仿佛不曾记得她。
她笑容僵在脸上,绞着手中的帕子,一脸尴尬。
离月瞧着自家姑娘难堪,赶紧上前来躬身行礼:“禀殿下,我家姑娘才陪了太妃赏完花,太妃歇下,姑娘无事,便想来田间看看。”
她搬出太妃,是想让慕云渊知道,是太妃留温妧住在宜春山庄。
慕云渊不悦地蹙眉,到底没有言语。也不再理会脸色难堪的温妧,低下头来,认真拔起秧苗。
温妧咬着唇,面色苍白,进退不得。
慕剑明白自家主人的意思,那天若不是看在太妃生辰的份上,只怕这温姑娘早就被主人扔出去了。
看温妧好像还不甘心,他好心提醒离月:“既如此,你便带你家姑娘随便走走吧。”
离月一愣,可眼前摄政王似乎并没有把自家姑娘放在心上。
她只好小声劝着温妧:“姑娘,走吧,奴婢陪姑娘去别处瞧瞧。”
温妧咬着唇,不甘心就这么被赶走,可慕云渊从她来后,眼神就不曾在她身上停留。
想起自家祖母的嘱咐,她只好忍了下来,屈膝行了一礼,强笑道:“奴先告退。”
慕云渊不为所动,仍是认真专注于手上的工作。
郁然瞧着直摇头,有点同情温妧,冷冰冰的摄政王一点都不懂怜香惜玉呢。
温妧被离月扶着,似乎这时候才注意到郁然。
出于女人的直觉,她不喜欢郁然。
仰着头高傲地打量了郁然几眼,语气不善:“你是谁?我是不是见过你?”
她其实是知道郁然的,不过是明知故问。
郁然上一秒还在同情她,下一秒她就一副趾高气昂的样子质问。
真没礼貌,她可没惹她。
人家没好脸色,她也不会上赶着巴结,笑了笑,道:“你可能记错了吧。”
刚好宋大明来拉秧苗,她也不再理温妧,帮着宋大明把秧苗搬到手拉车上。
温妧在慕云渊这里被冷落,如今连个农妇都没给她好脸,气得跺了跺脚,又碍于慕云渊还在,不好发作,只得带着离月负气走了。
郁然和宋大明等人一直在地里忙了几天,终于把二十亩地的水稻种完。
接下来除草施肥,自有宋大明这些长工来做,郁然便腾出时间去做别的。
小心肝已经更新了系统商城,它果然向系统组织申请到了水稻的父母本种子,她如今需要做的,便是把这些种子买了种下,等时间到了对水稻进行人工干预授粉,便能种出杂交水稻种子了。
可惜她现在的积分还不太够。
她把目光放到刚投入生产的辣椒酱上。
无奈叹了一声,也不够。
辣椒酱卖不了几个钱。
不过聊胜于无,一点一点积累吧。
转眼,到了六月底七月初。
地里的红薯和水稻都相继到了收获的季节。
雎阳县因为日照时间充足,温度适宜,作物的生长比起别的州县要快一些。
再者郁然有植物生长液,掺在肥料里,比村民的农家肥好,作物长得也快,村里就她第一个收获。
这也是村民们最期待的日子。
有些人家等不及的,已经开挖自家地里的红薯。
挖了以后才知道,郁然没有骗他们。
果然一亩地的红薯能有上千斤。比他们辛苦种的水稻产量还高。村民们各个眉开眼笑,沉浸在丰收的喜悦里。
郁然因为供给品香楼的酸辣粉已经断货了,便急着先做一批出来送去。
因此便请了几个村民当短工,帮她削红薯皮,给红薯切丝制作红薯淀粉。
正带着村民们在作坊里忙碌,便看到杜桂南领着一个衙役打扮的男子大摇大摆地进了她家的小院。
他们身后,还跟着两个带刀的衙役。
看到院子里堆着小山丘一样高的红薯,杜桂南两眼放光,喜得三两步过去拿起红薯,仔细研究起来。
“这就是杜兄说的红薯?”跟他一起的男子没瞧出这红薯有什么好,不在意地瞥了一眼。
他姓袁,名三刀,在衙门当差。蓄着短须,面色有些黝黑,目光隐隐带有杀气,一看就是不好惹的主。
杜桂南摇头道:“贤弟,这你就不知道了,品香楼的酸辣粉你吃过吧?”
袁三刀回想了下,道:“自然,这跟那酸辣粉有何关系?”
杜桂南对这红薯爱不释手,就仿佛院子里这几堆小山丘一样的红薯已经属于他了。
得意笑道:“贤弟不知道了吧?酸辣粉就是用这个红薯做出来的。”
袁三刀一脸诧异,原来如此。瞧杜桂南这一脸势在必得的样子,便也明白了来之前他说的肥差是什么了。
酸辣粉在品香楼那可是一碗难求,每天只限量供应二十碗,去晚就没有了。
物以稀为贵,听说价高到了二两银子一碗。很多人一早就去品香楼排队,就为了这一碗粉。
他有幸跟上峰去吃过一次,确实味道独特,酸酸辣辣,让人欲罢不能。
杜桂南看他面色有异,心中得意,挑了眉笑道:“有贤弟在,今日这一院子的红薯,非咱们莫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