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日记从小黑腿上拆下来,卡莫尔轻轻抚摸着日记封皮上那几个饱经风霜的古老文字,一时间心有所想。
自己的书架上似乎有一本先乌尔文的古字典,上边收录了大多数的先乌尔文字,或许自己可以对照着那本字典将日记里的内容拼凑出来。
说干就干,一阵翻找过后,卡莫尔找到了那本名为《古先乌尔文字典》的书。
他略显笨拙的对照着老式字典查阅着羊皮封皮上的第一个单词,“序号1156,嗯……看起来似乎是一个名字。”
卡莫尔用纸将第一个单词的释义记录到了自己的笔记本上。
“亚历山大。”
如此反复,卡莫尔将日记封皮上的意思完完整整的翻译过来。
“亚历山大……的……航海……日记……”
卡莫尔低声重复着这个名字,“亚历山大……。”
一瞬间,他想起了许多东西,许多关于某个人的……东西。
死灵船长戴文·亚历山大,幽灵船黑色玛利亚号的掌舵人,大海上的移动天灾,玷污风暴女神的暴虐之徒,浩劫海啸的掌控之人。
不论是那些大名鼎鼎的大海盗还是王国先进的海军部队,只要遇见黑色玛丽亚号,几乎没人这位无限接近于神的幽灵船长手中逃出。
这也是为什么亚历山大被称为大海上的移动天灾,遇见他,几乎就已经宣告了死亡。
似乎一切都说的通了,为什么这本日记能蛊惑一位入职多年的超凡者,原因就在于日记的主人曾是戴文·亚历山大。
卡莫尔心里犯嘀咕,最后想了想,还是决定翻开这本日记。
毕竟那位大海上的幽灵船长远在大海之上,他所有的恶劣事迹也都发生在海洋上,而现在这里是帕尼尔城,那位幽灵船长就算有天大的本事也不能顺着河流入海口一点一点逆流而上,跨越海水的藩篱一步步爬到一座内陆城市吧?
想到这,他给一旁的小黑下了命令:“如果翻开书后要是有任何不对劲的地方,你就立刻叫醒我,用爪子挠或者其他别的办法,明白吗?”
小黑咕咕唧唧两声:“我老李这辈子就从没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一人一鸟的对话好像不在一个频道,任凭卡莫尔如何嘱咐,小黑依旧自说自话,也不知这家伙到底听没听懂。
“真是只傻鸟。”
卡莫尔无奈,将小黑赶到一边,深吸一口气后翻开了第一页。
“没字?”
卡莫尔倍感诧异,手指不停翻动,第二页,第三页,第四页……
没字,依旧没有字。
他的第一反应就是日记是不是被掉包了,可紧接着一道不合时宜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自己的脑海。
“你想要力量,对吗?”
这句话似乎有着某种奇怪的魔力,一种玄而又玄的东西不断撩拨着卡莫尔内心深处那对于力量的渴望。
“去吧,去杀戮吧,每杀死一个人,我就会赐予你强大的力量。”
卡莫尔的精神几乎不受控制,他的意识陷入了混沌,嘴里不停念叨着两个字:“杀人……杀人……”
他缓缓拔出涂满咒毒的短刀,眼神凶狠而暴厉,像一个嗜血的杀人魔。
这时,背后突然传来一阵绞痛,小黑那锋利的爪子划破了他的后背,使他恢复了一瞬间的清醒。
那充满诱惑力的声音依旧在脑海中回荡,是那本日记!那本日记搞的鬼!
它能蛊惑身为超凡者的欧文,自然也能蛊惑自己!
左手掐住大腿根儿的肉,以确保自己随时都能保持清醒,卡莫尔徐徐开口:“如果我杀了我自己,你能赐予我力量吗?”
“啊?”
日记显然没听过这么离谱的回答,它正试图重新组织语言。
“自杀的话你不会得到任何奖赏,相反,你会……等等!你要干什么?”
不等日记把话说完,卡莫尔一只手拎起日记,另一只手则拿起一根刚点燃的蜡烛,他将日记的书页慢慢贴近火苗上炙烤。
日记立刻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哥,啊不,爷爷,祖宗!别!别这么对我!我怕烫!”
虽然日记哭爹喊娘,大喊大叫,但当火苗真正接触到纸页时,纸张却能完好无损,没有丝毫被点燃的迹象,这或许就是独属于神秘物的特性,无法被外力破坏。
卡莫尔将日记随手丢到书桌上,日记“哎呦”一声不再说话,直接躺在桌子上装死。
卡莫尔把短刀插在桌子上,“你跟那个幽灵船长亚历山大有什么关系?”
“什么亚历山大?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卡莫尔重新捡起日记,“看来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
眼见自己离灯芯越来越近,日记拼命挣扎,立刻将亚历山大的所有事抖了个干净。
“戴文·亚历山大出生在西大陆荷普斯王国斯凯勒堡卡米拉街215号,他的父亲是一个木匠,母亲在裁缝店里给人做工,他一共有一个姐姐,四个哥哥,两个弟弟和三个妹妹,啊不对,他父亲在外边还有着一个私生子和一个私生女,亚历山大喜欢喝花酒,最喜欢吃的食物是炸鱼和炸薯条,平常会在酒足饭饱之后来一瓶新鲜的苹果汁,他喜欢钱,更喜欢同富贵人家的小姐交往,但同时他也极其吝啬,骗人骗财,是个十恶不赦的王八蛋,虽然不想承认,但他的确长得英俊潇洒,同时具有极其强大的超凡力量,最有意思的是这个傻鸟还跟传说中的风暴女神有过一腿……”
卡莫尔脸皮抽搐,这东西巴拉巴拉说了一大堆,简直比话痨还要话痨,他原本以为小黑那张碎嘴已经够折磨了,没想到还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停!闭嘴!”
日记的声音渐渐消失,见到卡莫尔一幅不耐烦的表情他又慢慢开口:“不要这么看我嘛,我给你唱首歌放松一下,如何?你听过《帕斯利德交响曲》吗?很久很久以前,当我还在船上时船员们就经常聚在一起唱这首歌,喂喂喂,请不要用这么严肃的表情看着我,这让我很不舒服,还是说你根本不喜欢这首歌,没关系的,有意见你提就好,我完全可以再换一首,让我好好想一想,啊对了,这么晚了,你吃晚饭了吗,在大海上航行了这么多年,我知道许许多多的菜谱,你只要竖起耳朵听好,因为我会念给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