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里十点半,街上的行人减少了许多。小饭馆里已经没有了客人,老板又给丰鹏天端上一碗云吞汤,顺便说道:
“老板再喝碗热汤吧,夜里凉。”
“是不是耽误你休息了呀”丰鹏天问道。
“没事儿,我关门早着呢,一会儿还得去送夜宵呢。”
“送到哪里”丰鹏天随口问道。
“就对面的市场管理处,我每天2点给他们送完夜宵才关门。”
“这里面夜里还有人吗”
“有,多着呢,市场里看夜的人都在里面,有十几个人呢。”
听饭馆老板说起这些,丰鹏天庆幸自己刚才没动手,要是动了手,别说救沈老板了,自己能不能出来也是个问题。
丰鹏天正在寻思着,忽然看到对面管理处的大门打开了,四个人从里面走了出来,打头的正是那个东哥。东哥等四人上了一辆停在管理处门口的面包车,呼啸着朝三元路那边去了。
果然他们没有带上沈老板,看样子张雷那边会有麻烦的,他想。不行,我得去那边看看。管理处里有十几个人,现在出去四个,还是一点机会也没有,只能再想办法救人啦。
三元路牌坊那里的地势非常的开阔,牌坊周围三四十米范围内没有任何的建筑物。张雷和他的兄弟们来这里看过后,只能选择在远处的沿街门头后面躲藏。天黑以后,张雷的四个兄弟分别选择了四个方位隐藏了起来。
也是夜里十点半。张雷一个人背着一个帆布包从海州大酒店走了出来,他先是东张西望了一下,然后走向了事先约好的出租车。
在车上,张雷同司机师傅商量了起来。
“师傅,一会到了地方,你能等我一会儿吗我很快还回这里。”
“可以的,不过您得把单程的车费先交一下。”司机师傅爽快的答应了。
“那没问题。”张雷连忙掏出五十块钱塞到了司机手机。
司机一看给了这么多钱,立刻笑逐颜开的说道:
“一会儿您放心办事就行,多长时间我都等您。”
到了三元路牌坊那里,张雷又对司机师傅说:
“师傅,麻烦您往前再开个几百米,待会儿办完事我去那边找您。”
“好的,一会儿见。”
司机说完便启动汽车往前开去,偌大的三元路牌坊周围就只剩下了张雷一个人。
张雷一个人背着包站在牌坊下。十一点整,三元路上的路灯准时熄灭了,整条街道陷入到黑暗中。天上的月亮慵懒的露出半个脸,街道、牌坊和张雷在这暗淡的月光下,显得孤单和无助。
一定要将光哥救出来,一定要光哥安全了才能把钱给他们,张雷想。他的腿有些微微的发抖,从小到大张雷打过无数次的架,可是今天一个人背着这么多的钱站在马路上,他还是有点紧张。
张雷只凑了七万快钱。带来的十万之前沈云光花掉一些,张雷又留了一些放在了汤慧那里,他想即便是把沈云光顺利的救出来,他们回中江也是需要钱的。为了让包里的钱看起来像十万块钱的样子,张雷特意往里面塞了几块砖头。
一道雪亮的车灯由远及近的接近了牌坊,张雷将装钱的包紧紧的抱在胸前,紧张的注视着驶来的面包车。面包车“吱”的一声停在了张雷的身边,车门“哗啦”一声拉开了,从车里面下来三名男子。
三名男子把张雷围在中间问道:
“钱带来了”
“嗯,带来了。”张雷拍了拍胸前的包。
“拿来,我点点数。”一个人伸手便要抓包。
张雷往后退了一步说道:
“等一下,人呢”
“在车里。”那人朝身后一指。车里面漆黑一片,根本看不清是否有人。
“你们先叫人下车,然后我才能给你们钱。”张雷警惕的看着眼前的人。
“我要先点数,才能给你人。”那人恶狠狠的说道。
“不行,我要先看到人才能给你钱。”张雷也是毫不让步。
“嘿嘿,看样子你是敬酒不吃吃罚酒呀。”那人一挥手,两边的人立刻上前一人一边将张雷抓住。
“你们要干吗抢劫吗”张雷大声问道。
“老子就是要抢劫,你能怎么样!”那人一伸手抓住了张雷胸前的包。
“来人呀,抢劫啦!”张雷一看形势不妙,立刻大声呼喊起来。躲在远处的四个兄弟一看这边要抢钱,立刻从躲藏的地方向牌坊包抄过来。
抓住包的人看到张雷这边有埋伏,立刻使劲儿跟张雷抢夺装钱的包。张雷连沈云光的人都没看到,当然不能轻易将包给人,所以他死死的抓住包不放。
抢包的人一看四周包抄的人越跑越近,他从身后掏出一把匕首,朝着张雷的肚子便扎了过去。张雷感觉到肚子一阵剧痛,下意识的松开一只手去捂肚子,但另一只手还死死的的抓住包带不放。抢包的人见张雷还不放手,抽出匕首又朝着张雷的胸前扎了一刀。这一次张雷再也支撑不住,手一松,装钱的包便被抢了去。
“快闪!”
抢包的人大叫一声,三个人迅速的钻进车里,面包车冒出一股黑烟,风驰电掣般往前开去,不一会儿便消失在了黑暗中。
张雷的兄弟赶到近前,看到张雷浑身是血的躺在地上,一时不知道如何是好。这个时候丰鹏天气喘吁吁的跑来,他看了看张雷的伤势,连忙让人替张雷捂住伤口,防止失血过快。并叫人赶紧找车把张雷送医院。
停在远处等张雷的出租车看到这边有情况,本来想掉头就跑的,可是想起张雷刚才给的五十块钱,还是将车开了过来,想看看到底是什么情况。等他看清躺在地上的人浑身是血时,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张雷的两个兄弟一前一后拦住了他的车。
众人七手八脚的将张雷抬到车上,司机哭丧着脸启动车子往医院开去。
丰鹏天没有跟车去医院,他站在牌坊下面的那摊鲜血前,点着一支烟,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看样子仅凭我一个人的力量是救不出沈先生,他想。
将香烟抽的只剩下烟屁股,丰鹏天吐出体内最后一口烟气,将烟蒂扔在地上,用脚狠狠的将其碾碎,转身朝海州市邮电局的方向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