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法美荷四国陆战队在北登陆点登陆失利,实因人心不齐。四国陆战队以英国为首,英国陆战队里又多印度锡克兵。
之前,印度国内爆发了兵变,英国在东亚的主力大部调往印度。英军陆战队里有很多锡克兵,这些人听说家乡有变,对进攻长州藩并不积极。
美国和荷兰陆战队人马本就不多,对日本事务亦不热心。只有法国一心想借机扩大在日影响力,在北登陆点作战勇猛,却受制于人少,难有作为。
长州藩趁四国陆战队立足未稳,在海滩上以逸待劳,与四国陆战队打得难解难分。联军只得向中国方面求救,中国陆战队到援后,方打退长州藩的进攻,四国联军得以顺利登陆。
当晚,中国陆战队三干多人全部在南登陆点登陆、集结,在此设置营地,搬运物资,准备次日进攻马关炮台。营地一旦建成,陆战队将进可攻,退可守,立于不败之地。
长州藩深知其中的利害,试图夜袭南登陆点。凭借铁丝网、自动机枪,陆战队打退了长州藩的进攻。北登陆点同样受到长州藩的袭击,四国联军没有向中国方面求援,守住了登陆阵地。
次日一大早,四国联军公推法国陆战队司令皮埃尔为代表,来到南登陆点求见陈清泉。
经过昨日之役,陈清泉对四国联军的战斗力有了更为清晰的认识,对衣着鲜艳的皮埃尔亦有些轻视。
皮埃尔开门见山,说道:“陈将军,四国公推我为代表,询问今日战事安排。我们是否按计划,合力进攻马关炮台?”
杨烜在革命军内部讲话中,发表过一个很有名的论断,说外国列强都是“纸老虎”,看起来唬人,其实一戳就破。昨日四国联军在北登陆点的表现,无疑印证了这一点。
陈清泉信心满满,说道:“昨晚,联军司令部送来了军报,说昨日的海战十分胜利,要求我们按计划正常进攻炮台。相关情况,我也派人抄送给了你们。目前,情况都在联军掌控之中。我们当然要继续进攻马关炮台了。”
皮埃尔点点头,说道:“昨日长州藩的抵抗颇为顽强,英国锡克兵的士气又相当低落。因此,英美荷三国对作战计划有疑问,主张在登陆点休整一日,肃清残敌,再进攻马关炮台。我们法国主张按计划进攻马关炮台,特来与陈将军商量。”
陈清泉眼前一亮,对皮埃尔多了几分好感。法国与中国一样,支持德川幕府。相比于其他三国,法国对干涉长州藩也更为热心。
陈清泉说道:“作战计划牵一发而动全身,岂能说调整就调整?大军行动,犹如箭在弦上,一旦松弛下来,士气也就松懈了。
“皮埃尔先生,中法两国都支持幕府,两国商船都受到了长州藩的无理炮击。我们立场一致,应当紧密协同,立即进攻马关炮台。英美荷三国不甚积极,战后谈判签约,自然应该由我们两国主导。”
皮埃尔对陈清泉的建议心领神会,决心紧跟中国陆战队,中法联手进攻马关炮台。
吃过早饭,陈清泉在南登陆点留下两百守军,带领主力开往马关炮台。法军亦从北登陆点出发,配合中队进攻马关。
上午十时,陆战队沿海岸线抵近马关炮台。长州藩在昨日的战斗中一败涂地,士气大跌,已不敢再主动挑衅联军。
海军联合舰队已在马关炮台外待命,得到陆战队的信号后,联合舰队向马关炮台开进,使用舰炮轰炸炮台,为陆战队进攻提供火力准备。
自古近海战斗,战舰一定敌不过炮台。因为炮台建在陆地上,不用考虑后座力,火炮射向相对固定,相比舰炮有着诸多优势。
但长州藩的炮台实在太过落后,不仅敌不过五国联军,就连近邻萨摩藩都不如。
萨摩藩长崎港长期对外开放通商,藩内盛行“兰学”。鹿儿岛炮台修筑得有模有样,火炮亦多仿制西洋铁炮。在鹿儿岛海战中,萨摩炮兵尚能重创一艘、轻创两艘英舰。
在马关海战中,长州藩炮台实在不是五国联军的对手,在五国舰炮的轰击下毫无还手之力。
此时此景,不禁让联军司令许朝阳想起了满清的炮台。长州藩马关炮台就像满清在东南沿海的炮台一样,虚有其表,不堪一击。不同的是,长州藩武士远比清军悍勇,面对舰炮猛轰而不溃败。
十一时,炮火准备结束。中法两国陆战队也做好了攻击准备。
看到“广州”号铁甲舰上升起的龙旗,陆战队司令陈清泉下令发起攻击。中法联军兵分两路,法军从西部,革命军从北部,向炮台发起猛攻。
马关炮台有一百多个炮位,已经倾颓大半。炮手们死伤惨重,却依然隐藏在残存的炮台堡垒上,试图负隅顽抗。萨摩藩的炮台已经采用了西方棱堡式结构,马关炮台则更为传统,防护能力更弱。
陆战队员渐渐逼近炮台。武士们躲在暗堡内,向陆战队员开冷枪,冲在前面的陆战队员纷纷挂彩。
好在日本武士人数不多,火枪射速又慢。陆战队员攻入炮台后,随即展开了激烈的白刃战。长州藩武士尚武成风,自小修习剑道。
纷繁复杂的日本剑术,根本不是线膛式步枪的对手。革命军同样重视刺杀战术,从广西俍兵刀法中总结提炼了简单的刺、挑、突等几个动作。两个军人互相配合,攻守兼备,在白刃战中非常占优势。
长州藩武士原本以为革命军只会依赖枪炮,却没想到陆战队在白刃战中同样表现出色。
陆战队员越战越勇。他们对日本的武士刀很感兴趣,人人都想收获一件武士刀做战利品。陈清泉为鼓舞士气,特意放宽俘虏政策,允许部下缴获武士刀后不必上缴。
到下午一时,马关炮台的守军大部被歼,少部分逃窜。守军指挥官则躲入了春帆楼,被中国陆战队包围。
春帆楼位于马关炮台北侧的高地上,可以俯瞰马关海峡,自古就是有名的风景。(历史上的中日《马关条约》,亦在春帆楼上谈判,在春帆楼上签署。)
日军指挥官负隅顽抗,拒不投降,还从春帆楼上开枪,辱骂五国联军。陈清泉下令开炮,使用燃烧弹将春帆楼付之一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