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蓝很快冷静下来:
“知道了又怎么样?这是孟屿欠我的。”、
季家养了他这么多年,那份恩情是无论他怎么样都还不了的。
“所以孟屿凭什么拒绝我?他有什么资,格?”
姜渠迎上季蓝不满的目光,指尖在孟屿手心轻轻勾了勾。
“你说的对,季家确实对他有很大恩情。”
“但是,你父母为了和裴家的合作,偷偷把孟屿的草稿交出去也是真的,对吧?”
季蓝脸色一白。
她为什么什么都知道。
“所以你真的喜欢他吗?”
姜渠支着脑袋问她。
“我当然喜欢他!”季蓝对于她的质问很不满:
“如果我不喜欢他,我知道他住院怎么会疯了一样跑来?”
“是吗?”
姜渠歪了下脑袋:
“我知道,你和孟屿从小一起长大,你父母因为生意很难顾忌到你。所以,收养孟屿一开始其实是为了给你当玩伴,对吧?”
“他能从孤儿院脱颖而出,也是因为他足够乖巧听话,并且能照顾你。”
“别人生病有父母,你生病有孟屿;分享喜悦找孟屿,难过吐槽也是找孟屿……而且他总能从你的角度替你想问题让你满意。”
“这样相处下来,你喜欢他无可厚非。”
季蓝冷笑,不知道她突然说这些是做什么,但是:
“你既然知道,就也该明白我们天生就是该在一起的人。孟屿从小就照顾我,凭什么他想离开就离开了?”
“那你喜欢的到底是孟屿,还是那个总是对你百般顺从、照顾你讨好你的弟弟?”
姜渠突然问了这么一句。
季蓝愣了下,接着嗫嚅,一时竟说不出话来。
好半天,脸却沉下:
“这是我和孟屿的事,和你没有关系。”
姜渠依旧握着男人的手指,语调缓缓变沉:
“当然有。”
季蓝还没说话,姜渠又开口:
“孟屿不是傻子,季家对他怎么样,他心里都清楚。”
“在你们做出这样的事之前他就知道,还有你买水军故意黑他将事情闹大的事,他也知道。”
季蓝明显被她的话惊住了:
“他,什么都知道……?”
那他为什么不阻拦?
无论是爸妈做的还是她做的,完全就是对他百害而无一利。
“当然是因为在意。”
姜渠将视线投向床上闭紧了双眸的男人:
“孟屿性格温和你是知道的,你们是他唯一的亲人,他怎么舍得和你们撕破脸?”
“你觉得他不联系季家是应该的,而不联系你是因为他白眼狼?有没有一种可能,他什么都知道,又太过失望呢?”
季蓝不说话了。
“……放过他吧。”好半晌,姜渠幽幽叹了句。
季蓝握紧了拳。
“他这次被捅了一刀死里逃生,但是下一次,可不一定有这么好的运气了。”
……
季蓝离开了。
……小姑娘还是比较好哄的。
姜渠摸着两颊,动了动因为耸拉着面部肌肉而有些僵硬的脸。
对于季家,孟屿明显没有要追究的意思。
虽然有些憋屈,但是他毕竟是被季家养大,下不去手倒也正常。
对待季家,他显然拿不出对待裴国安的那股子狠劲。
季家父母不知道是因为愧疚还是什么始终没有出现,但是季蓝……
姜渠回头,撞进男人不知道什么时候睁开的双目中。
装睡?
刚刚的那些话他都听到了?
啧,竟然就在旁边看着她给他解决事情?
明明是他自己招惹的桃花债!
孟屿浑身无力暂时还动不了,手指却微微使力想去勾住她的手:
“谢……”
姜渠眼睁睁看着他的之间花了好大力气挪到自己手边,却轻轻一抬胳膊躲了过去。
姜渠没去看她,只是转过身去倒茶。
她想语调平淡以表达自己的不爽,声线却是原主特有的猫猫娇矜:
“我还没消气呢。”
这男人当初明显就是一副为了报复命都不要的样子。
并且一点也没把她放在心上。
这个时候倒是想起自己了?
呵。
孟屿眨了眨眼,好像听的明白她说是的什么。
什么也没狡辩,只是轻声道了歉。
……
关于孟屿抄袭的澄清通知是“金冠”官方发出来的。
裴国安当初用了很大精力,上上下下买通了很多人,让假的看起来也像真的。
但是“金冠”毕竟是国赛,就好像当初复赛才“查出”孟屿抄袭一样。
即便过了许久,但既然又有可能弄错,他们也不会为了维持面子将错就错下去,真相是什么就是什么。
这边的通知出来之后,实验室那边的比赛也恢复了原本的奖项,主办方还专门派了人前来道歉。
而裴家的情况和孟屿原本预料的差不多。
刑法面前,总算是能做到人人平等。
裴国安手拿匕首戳进他小腹是被警察亲眼看见的。
绑架加杀人未遂,有期徒刑至少八年以上。
裴国安是裴家的顶梁柱。
顶梁柱一倒,再加上裴家平日的仇家也不少。
孟屿稍稍操作一番,裴国安出不来也减刑无果,裴家还有翻身的余地,但是裴羿和沈佩兰没有。
裴羿是搞文学的,裴国安宠着他,一直没逼他接触过家里的生意。
但是裴羿似乎也一点也没有为裴家做点什么的想法。
孟屿不止一次和姜渠谈起过觉得裴羿不太对劲。
人对于仇人总是会关注更多,孟屿对裴羿的了解可能不比裴羿本人要少。
再联想到姜蕖和他一些莫名其妙的交集。
孟屿自以为明白了什么。
裴羿,应该是被猫夺舍了。
“……”
还好姜蕖不知道他脑子里的离谱想法。
……
姜渠睡醒,窗帘不知道为什么被拉上了,房间内一片漆黑。
“孟屿?”
她能听见周围细微的呼吸声,虽然模糊,但隐隐还是能看见一个暗色的影子立在床边。
姜渠的声音才刚刚落下,那黑影就朝她压了下来。
随着动作,寂静的环境中又突兀响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姜渠手抵在他的胸口,稍微朝上挪挪就摸到对方勃颈上一个圆溜溜的物件。
随着摆弄又是一阵“叮铃铃”的声响。
是个铃铛。
“……你干嘛?”
姜渠的指尖依依不舍地从他锁骨皮肤上移开,转而抵在他肩膀的衣服上,微微用力想要推开。
她气还没消呢。
“你不是生气吗?”
微哑的声线响在她耳边,男人的呼吸灼的周遭气温都有些许升高:
“我给你道歉,你别不理我。”
男人曲起膝盖彻底爬上了床。
姜渠借着微弱的光线看清他身上的衣服。
孟屿穿的似乎是一件衬衫,扣子不知道从上到下解了多少颗。
她看见的是大片胸膛裸露在外,那里的颜色明显和周围不一样。
锁骨上方还有一个泛着微光的光滑曲面。
“这是什么?”
姜渠摸了摸,明知故问。
孟屿却是老实答:“铃铛。”
“哪来的?”
对方没有回答,好一会儿,却是一声轻笑,反而是问她:
“你当时买那个铃铛,其实就是给我准备的,对吧?”
当时明明是他带猫去买戴在脖子上的铃铛,最后却买了个完全不合适的回来。
甚至那东西现在戴在自己脖子上却刚刚好。
姜渠想起什么。
“唔……是啊。”
姜渠的手被忽的攥住,缓缓拉到头顶:
“那现在,和你当时想的一样了吗?”
姜渠垂眸,视线在那铃铛上停留。
孟屿,其实真的很知道该怎么讨别人喜欢呢。
“屋里好黑,看不见。”
姜渠悄悄勾起了唇角。
孟屿却没有起身去开灯。
“那就别看了……用身体感受吧。”
……
“这马赛克是什么?”
一处看不出形状的空间内,白濯对着眼前的一片灰白皱起了眉。
他是系统的主人,是位面的主人,有什么东西是他不能看的?
酱酱被主系统推出来,慢吞吞地解释
【为了维护任务者的基本权益,这种东西系统这边没有权利监看。】
“我给你权利。”白濯冷冷道:“把这东西去掉。”
酱酱【……】
少主原来这么猥琐的吗?
但是白濯的态度坚决,而酱酱只是一个系统。
对富可敌国的白家来说,最不缺的就是系统。
酱酱没有权利拒绝白濯的命令。
虚空中的屏幕闪了闪,白濯看过去,却依旧是一片灰白。
【……应该是宿主断了和我的联系。】
酱酱仗着自己的画面的唯一传播者,认真扯着谎。
好在它确实是唯一传播者,白濯只是脸色一沉,却并没有怀疑。
只是……
“任务者果然知道我的存在。”
【……说不定对主家的计划也都有些了解了。】这话是主系统说的。
【任务者早就发现反派其实都是同一人,以两人现在的感情,很有可能帮助他和我们对着干。】
白濯对自己家的计划并没有那么关心,只是视线重新移到那片灰白上,男人嘴角扯出一抹嘲讽的笑。
明明就是活该被踩在脚底的人,凭什么得到爱?
“她不要钱了?”
主系统想了想姜渠平日里的风评【应该是要的。】
白濯笑了一声。
二十亿。
对白家来说都不是随便就能拿出去的数字。
姜渠怎么可能拒绝?
……
一人一统你一句我一句,酱酱终于依稀从他们话中知道了点什么。
但是在谁的面前它都没有说话的权利。
最后白濯对它开口:“下个位面,就按我刚刚说的做。”
酱酱【……!】
主系统【少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