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渠从走廊那边一路走过来,心情好多了。
连进了江予病房的时候都带着明显的好心情。
江予靠在枕头上,见到她笑了笑。
姜渠把鸡汤倒进碗里,用勺子吹了吹送到他唇边,温和道:“医生说可以喝汤水,喝点这个,补身体。”
江予十分配合地喝了小半碗补汤,摇摇头说喝不下了。
姜渠看着其实并没有少下去多少的碗,“嘁”了一声。
刚刚因为看见殷夏何禄两人惨状的心情又瞬间低沉下来。
她在高兴什么??
即便是把他们打死,小反派不还是这副惨样吗?
他都多久没吃过食物了,这个位面的营养液又不像她世界里的那样,怎么可能真的能全面补充身体机能健康?
啧,愁人。
江予见她眉头微皱,也跟着想要皱起眉:“那我……再吃点……”
对方很想让自己高兴的模样。
姜渠把碗放回到桌子上,探手过去,将他身后的枕头扶正一点:
“算了,不想吃就不吃吧,反正也这么多天了,不差这一顿。”
女人突然靠近,江予掀着眼帘能看见对方面上的认真喝温和,心里一股子莫名的情绪流淌。
……有点涩涩的。
“如果……我是说,如果,如果我、我……”江予启唇,似乎是想说点什么。
但是“我”了半天,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
姜渠坐回椅子上,看着他,眸子清明平淡,好像是看透了自己在想什么。
江予咽了下口水,率先移开视线:“……没什么。”
太不应该了……这太过分了……
江予觉得自己此时情绪波动有些大,连带着心脏都不住地抽痛起来。
医生说他即便是恢复好了,身体也有可能会落下残疾,而伤疤更是不可能消除掉。
医生换药的时候他看见过自己的身体,各个地方纵横交错的疤痕,不是车祸时留下的,就是手术时开的刀。
总之,很丑。
再加上,如果他真的残疾,连个正常人都算不上的话。
那他……是不是该和殷秋,离婚。
应该这么做吗?
毕竟是殷秋那样的人,如果丈夫是个残疾,还毁了容,会被人笑话的吧……
这样的想法在脑海里闹了许多天了,但是心里的那一点私心,又让他每一次都压了回去。
今天终于忍不住开了头,却还是私欲占上风,到底是没有说出来。
即便是残疾,他也想陪着她。
这样的想法太自私了,但是……
江予放在被子里的手指蜷了蜷,视线定在窗户边框上沉默许久。
“……嘶!!”
男人原本o极了的面容忽的狰狞起来,而下一秒因为脸上的动作又牵扯到其他伤口。
疼痛还没有消下去,但是江予却连痛苦的表情都不敢做出来。
姜渠慢里斯条地收回了突然戳向他手臂伤口的手指。
江予:“……”
男人无奈地看着她。
“还乱想吗?”
“……我没想。”江予嘴硬:“我只是在想,什么时候伤好了可以回去给你做饭。”
总是提这些配不配的事情,显得自己多少有些矫情,还显得自己好像不信任她一般。
……与其总是想着自己是否值得,不如,让自己值得。
身份上的差异,他可以解决的,只是因为曾经不算愉快的经历,让自己有些排斥。
也可能需要一些助力和改变,他会为了殷秋努力的。
残疾的话,解决不了,但是他会努力康健,争取做到和正常人无二。
如果真的毁容,大不了就联系整形医院,殷秋喜欢什么,还能顺便改改……
江予唯一能动的两根手指勾住了她的手,抬眼,语调认真:
“等我好了,一定给你做很多好吃的。”
他得做点什么,什么都行,即便只有一点也好,他必须做点什么……
不仅是告诉对方,也是告诉自己,他并不是没有一点用处和价值。
“你不需要有。”姜渠却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
女人在他手上的绷带处轻刮了两下:
“真的。”
她做这一切都是自己心甘情愿的,不需要任何人任何的回报,也不需要感激。
变强需要代价,而代价没有不惨痛的。
她已经惨痛过了,也变强了,那么她护着的那个人,就没有必要再经受那个代价。
“我这么费心费力地做事。”姜渠微微仰头:“只是希望你能过的舒心点。”
天真恣意的人是因为没有受过苦难,她不是,但是她希望她的小反派是。
最好每一个位面都是。
江予对上她的目光,看清了对方眸子里的情绪,心脏一阵悸动,扑通扑通的跳着,又隐隐作痛。
男人很想低头吻下去,但是才刚动了动就察觉到自己脖子上的颈托还戴着。
而此时上身前倾已经已经有点收不住力了,他甚至没有能力将自己的身体掰回来。
直直朝着前面倒。
【作者题外话】:除夕快乐呀,宝子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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