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的话语如同风一般消散在万念归的耳边,她一个字都听不进去。
她比季行更知道玉泉意味着什么,她的师尊、师兄、以及许许多多熟悉的人,大部分都埋在那里。
她死死地盯着那个地方,似要看穿莹白的泉水,确定泉水下那些她熟悉的人的身体,是否仍完好无恙。
她也很想直接从剑上跳下去,一头扎进泉水中,去确认师尊是否还在哪里。
正当她凄然之际,一只温暖的手裹住了她冰冷的手,侧目看去是逆徒担忧的眼神。
“师尊,我们回去吧。”万念归小声道,声音中带点不轻易察觉的鼻音。
季行原本是背对着他们的,敏感察觉到了这点变化,转过身来就看到万念归微红的眼眶,和两人牵在一起的手。
“你把她惹哭了?”季行问宫迟。
宫迟瞪了瞪眼睛,“我哪有!”
“没错就是他!”万念归道。
“念念,你……”
“我说你也是,一个大男人的,怎么总惹女孩子生气?赶紧跟人道歉。”季行对自己这个二弟子恨铁不成钢。
“我……”宫迟有口说不清,他这是招谁惹谁了!
迫于季行这个表面师尊的淫威之下,宫迟最后还是乖乖朝万念归鞠躬,“对不起,念念、我错了!”
万念归有意为难,“错在哪了?”
“我错在我会呼吸,我连呼吸都是错!”
“噗嗤——”万念归破涕为笑,季行也是露出了和往常浅浅笑意不一样的表情。
“好了,是我考虑不周了,念念毕竟凡人的身躯,逛了这么大半天应该累了,重要的地方也差不多讲完了,我们先回去吧。”季行调头回孤行山。
之后的一段时间万念归和宫迟都待在孤行山跟季行论剑道,对于万念归在剑道上的领悟,季行时常感慨,甚至觉得自己不如万念归。
经常说万念归要是不是被凡人之躯限制了用剑的威力,承受不住人剑合一的反噬,说不定会比他还厉害。
他是个很实诚的人,都差点要改口叫万念归师尊了。
至于他对宫迟的评价就稍微逊色了,他说宫迟天赋不错,但是仍然有很多进步的空间。
宫迟自然是不服的,他用的是凌沐白的身体,用出的自然也是凌沐白的实力。
要是他本体来,能把季行打得叫娘。
但是他不敢在季行面前暴露原本的实力,他跟季行交过手,一旦用出原本的招式,季行这个剑痴一定能认出他的身份。
在孤行山的每天除了论道,就剩下师徒三人纯剑道切磋,日子平淡接近无趣。
不过平淡只是季行一人觉得,他不知道自己的两个弟子正密谋着,怎么绕过玉泉的阵法和灵兽,进去看太一神君的神体。
万念归对此丝毫没有头绪,以她现在的实力还没接近玉泉就先被人发现了,更何况还要进入阵法和躲过灵兽。
就算是逆徒本体来了,面对玉泉的阵法也够呛。
经过一段时间,唯一想到的办法就是去偷天山神君的令牌。
天山神君是唯一一个能够只有进出玉泉的人,他的玉牌有他的气息,只要带着玉牌阵法和灵兽都会以为是天山神君授命前往的,不会被攻击。
但是要想偷到玉牌谈何容易,事情一下子陷入了僵局。
万念归和宫迟也是越来越焦急,他们在天山仙界待得越久,千芷那边说不定原地挖坑等着他们跳。
这天两人无精打采,季行却兴致勃勃从外面回来,叫两人到院中的桃花树下开个小会。
三人坐在桃花树下得石凳上,万念归倒是奇怪季行这个平常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的社恐,这几天怎么这么勤着往外跑。
还没等她问,季行就先迫不及待开口,“我这几天打听到了一个好消息。”
“什么好消息。”万念归问。
“我打听到了怎么给念念做一具有灵根的肉身!”季行的脸因为高兴而微微泛红。
这件事一直是他在乎的,念念的天赋那么好,却因为一具孱弱的身躯使不出更强的剑术,要是能有具强悍的肉身,剑道上一定能冠绝七界!
“我还打听到了,并不难重铸,难的是让和魂魄兼容。”季行又道。
能塑造出的方法不少,难的就是塑造出来之后,如何让魂魄适应新的。
当魂魄过强的时候,无法承载,可能会出现崩溃的情况。
当过强,魂魄则无法驱动,成为活死人。
要是给万念归做一具能修炼的的话,万念归的情况就会是第二种,风险无疑是十分大。
一旦魂魄迁移到新中,原本的就会死亡,如果魂魄又无法适应新,就只能困在新中。
这种困相当于迷失,就算是神仙也没有办法唤醒,只能靠当事人自己醒来。
“所以我还顺便打听了一下,有没有办法能够保证魂魄和新能够百分之百融合,还真让我找到了!”季行兴冲冲。
宫迟/万念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