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会呢？我只是为了自保而已。”
“这话你自己信吗？”杜尔南叹气道，将手中的烟杆丢给了卡尔，“这是个好东西，你年纪小可以把薄荷叶或者柠檬叶放进去。不用点燃，烟杆会用魔法直接雾化，稍微吸一点儿就可以精神好一会儿。看你这几天那萎靡不振的样子……”
他从藤椅上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灰尘，随后正色道：“好了，伯爵，你也是个无事不登三宝殿的主儿。你要是闲了，那么多漂亮姑娘不够你忙的。来我这还没装修好的酒馆是为了什么事儿？”
卡尔连忙跟着起身，将刚才与莉莉安和伊欧娜讨论的事儿前前后后跟杜尔南说了一遍。每一个细节都没有放过。
杜尔南只是在一旁认真的听，时而面带微笑，时而面色紧锁，但都没有直接给出什么意见。
待到卡尔天花乱坠地说完，莉莉安又补充了一通之后，杜尔南才拉着卡尔走进了酒馆内。
一层的装修才进行到三分之一，几个熟练的雇工正在尝试着把一座沉重无比的纯金灯台装到天花板上。这玩意上面的估摸着能插近百根蜡烛，点亮之后必然是富丽堂皇。
但杜尔南对这个提不起什么兴趣，而是直接将卡尔拉进了后厨，一阵鼓捣之后，拉开了壁炉上一块不起眼的灰砖。
随着一阵摩擦声响起，厨房内的一块儿墙面突然向外挤出，随后一个翻转，一条通往密室之中的暗道随即出现在四人面前。
“不愧是你。”卡尔竖起大拇指。
“干我这行的人，走到哪都得先留一条后路。”杜尔南摆了摆手。
几人在密室之中的石桌旁坐了下来。杜尔南显然对卡尔的想法还是有些兴趣的，且不论后续能带来多少实际利益，剑湾这个地方本身，的确非常适合冒险者公会这样的组织生存。
在剑湾漫长的历史长河之中，无数种族、无数文明乃至其他世界的入侵者，都留下了数之不尽的遗迹和财宝，地城随处可见，财富也无处不在。而且机缘与危险伴生，不会让财富来得太容易。各处人迹罕至的地方，又非常适合狩猎魔物。
更不用说像浮石镇这样，位于蛮荒之地边陲的城镇也到处都是，时不时就会有异怪袭击或骚扰定居点，这样也给了平民发布委托、冒险者完成委托的土壤。
“这个设想的确有实行下去的可能。之前哈欠之门其实就很像是你这种构想的雏形。只是我当时要委身守护地脉迷城的入口，防止脏东西突破封印之后钻出来袭击城市。不过现在，既然曼德里希已经将我踢出了拳台，我也没必要再像个圣母一样替他操心城市的安全了。”
卡尔一听，心道有戏。连忙乘胜追击地说道：“当然有实现的可能，无论是为了民众的安全，还是为了背后的利益，我们都没有理由错过这么好的机会。只是现在，还有最关键的一个步骤需要你来帮忙。”
杜尔南做出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卡尔也就不再客气，开口说道：“我们需要一个足够强大的领袖。一个兼具名望和实力的领袖，一个真正在冒险者群体之中极具号召力的领袖……”
马屁拍到激动之处，卡尔拍案而起，盯着杜尔南的眼睛，激情无比地说道：“而我环视四周，独独只发现了一个人有资格担此大任！杜尔南先生，你一定要帮帮我！”
这话说得连莉莉安都差点没直接笑场，反倒是卡尔依旧觉得自己演技不错，一副目光灼灼的样子盯着杜尔南。
“呃，你要不先坐下？”杜尔南挠着头，“我这酒馆生意没打算放下，可没精力去负责你那什么冒险者公会。”
“不用你放下。”卡尔连忙又解释道，“我们只需要一个站在台前的人罢了。这样，我们起步就可以借用您的威望，赢得冒险者的尊重和信任。否则，恐怕支持的人只会寥寥无几吧。”
“……”
杜尔南陷入了沉思之中。
老实说，成立冒险者公会能带来的物质利益对他来说实际上并没有多少吸引力。他或许会为某一件出土的稀世珍宝啧啧称奇，却不会起占据之心。
倒是名望这东西……在哈欠之门隐居了太久的岁月，年轻一辈的冒险者恐怕都已经忘了杜尔南这个名字了。而冒险者公会如果能做大，谁不会对一个幕后的领导者产生浓烈的好奇心呢？
“杜尔南先生！百利无一害的机会啊！整个剑湾的冒险者所崇拜的对象！过了这个镇子就没这个店了。”见杜尔南眼中不断闪烁的犹豫之色，卡尔再次诱惑道，“吟游诗人的凯歌，牧师圣武士的祷言，未来，你的名字将会在这些旋律之中回响！”
“而且，这还是间接地保护你所热爱的这个世界的契机。冒险者公会不会受到任何政治组织或是其他派系的影响和限制，而且重要任务和委托的发展都会有公会长一人把关。”卡尔继续穷追猛打，“冒险者公会的总部就设立在浮石镇！届时，专门让矮人们造一个堡垒型建筑，然后在中央广场上挂上一座宏伟的大理石雕像……”
一时间，杜尔南也被卡尔描绘的蓝图说得心旌动摇，但幻想了一会儿，他又慢慢地琢磨过味道来。
“慢着……你小子给我说实话……”杜尔南眯起了眼睛。
看到杜尔南这个表情，卡尔又讪讪地坐回到了位置上：“你问。”
“你小子是不是打算拿我的名字去堵其他城邦有资历的冒险者的嘴？”杜尔南冷哼一声，“虽然我做过的生意只有经营酒馆，但是我完全能想到你做的这个主意，背后所能带来的连锁利益会有多么夸张。譬如，借助冒险者公会集中收购魔法物品、奇物，这样，你就等于掌握了冒险者公会覆盖范围内所有地区的奇物的来源……所带来的经济效益根本无法估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