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是每一个从地城里钻出来的家伙都是地精的。”
卡尔有些恍惚地扶住桌子。虽然每次被芙兰莎汲取鲜血感觉并没有损失多少东西,但次数多了,也难免会造成小小的影响。
哈欠之门酒馆的墙角里已经堆了不少异怪的尸体。其中有相当一部分卡尔简直是闻所未闻,还要希雅耐心地科普。
“大部分都是要直接烧掉以免疫病在城内蔓延的,但这些东西还有利用的价值。”
研磨着炼金钵的伊欧娜简单说了两句:“条件有限,要利用手边所有能利用的东西。像蠕虫毒液、巨牛魔的角、血蝠翅膀,都能作为炼金材料的平替甚至上位选择。如果条件允许的话,有个职业屠夫可能会更好一点。”
“只可惜屠夫工会被排挤到了战场区,现在是叛军的所有物了。”芙兰莎打趣地耸了耸肩。
根据希雅的预兆水晶的观测,现在深水城内的抵抗基本也是以街区为单位。几乎每个城区内都有一刻不停的混战在发生。连一贯追求中立、平衡的翠绿闲庭也加入了保护深水城的战斗之中。
与此同时,零零散散的来自城外竖琴手密探的情报,也终于让众人不再是于一片混沌中进行抵抗了。
大部分飞入城内的纸鹤带来的都是坏消息。
众多明显受到了专人雇佣的佣兵和强盗分别占领了长公路、大公路、贸易公路。这三条道路可以说是深水城的生命线。全部瘫痪,也意味着从陆路可以赶到的援军和补给全部都将被迟滞乃至毁灭。
海面上的情况更加糟糕。路斯坎的海军在一片混乱之中趁虚而入,封锁了宝剑海的传统航路,甚至已经攻入了深水湾。大量停靠在深水港的领主联盟军舰来不及撤离就遭到了神秘的爆炸性武器的袭击而倾覆在了海湾中。深水城几乎被完全封锁,成为了剑湾上的一座孤岛。
“哪怕是维持基本的战斗力,酒馆里囤积的食物也只够我们消耗四天。”雷纳、帕恩二人从地窖里爬了上来,将刚与几个有文书工作经验的冒险者整理出来的数据交给了卡尔,“冬盾盛典的狂欢让城内的食物消耗速度异常之快。而且……”
帕恩忽然压低了声音:“那些在混战间隙来寻求避难的平民,也会增加额外的负担。我们必然要给奋战在一线的冒险者们更多的食物来保证至少雨奔街不会沦陷,但这样的安排,部分人或许能够理解,另一部分真饿着肚子看人家大快朵颐,恐怕会出现变故。”
卡尔思索片刻,道:“恩……明天所有人暂时先正常定量配给。食物和补给我会想办法的。”
帕恩立刻否决:“街区互相并不通畅,最近的库区在混乱无比的码头区……我们不可能抽调更多的人去确保食物能源源不断送过来。”
“不去码头区。去南部区。翠绿闲庭在深水城的总部在南部区,应该是相对安全的一个城区。”
“去了东西怎么拿回来?路太远了,我们不可能保证运输路线的。”
“用次元洞。”卡尔的眼神转向了希雅。
希雅本人是绝对不可能离开哈欠之门半步的。围城叛乱的人和他们一样,深知这座酒馆的重要性,一旦结界松动,一定会倾尽全力进攻。而哈欠之门一旦沦陷,不仅这儿的人要完蛋,莉莉安这些下去加固封印的也会遭到前后夹击。
或许是感觉到了卡尔的视线,希雅暂时放开了牢固结界的魔网。
“怎么了?”
“我和芙兰莎去一趟南部区。从南城门的仓库那儿尽量多送一些物资回来。”
“你知道街道外面什么情况吗?”
“我知道。”
“那你就是带着芙兰莎一起送死。”希雅相当干脆地回绝了这个提议,“地脉迷城里钻出来的东西你根本就不熟悉,也不知道怎么对付。芙兰莎也一样,看起来一副万事尽在掌握的样子,实际上也只是凭着比别人稍微多一点儿的见识压人。否则怎么会变成现在这副半死半活的样子。”
“我……”
莫名挨刀的芙兰莎刚想要说点什么,但看到希雅的眼神后立刻态度立刻也软了下去。兹事体大,根本不是吵架的时候,能商量出解决问题的对策,这点小事……从卡尔身上欺负回来就行。
“我也去吧。东西不能不拿,否则我们眼下的坚守是没有意义的。”伊欧娜从简易的炼金工作台旁边站了出来。手边整整齐齐地放着一排回复合剂、祛毒药水、疗愈液等基础药剂,“而且想要配置更有效的炼金药,这儿的东西不够用。我今天做出来的药水可以先分给从防线上退下来的小队。省着点儿用,能坚持一段时间。”
在冬盾盛典中,希雅的确了解过伊欧娜的实力,能在近身搏斗中压制战斗力如此畸形的兽人武士,单论肉搏,实力应该就与转化之前的芙兰莎不相上下了。
“呵……真是……”希雅无奈地摇头,“没有办法,这个问题的确也需要解决。但是,一旦遇到了无法战胜……不,一旦遇到了势均力敌的对手,立刻把这东西撕开。”
她将一根刻录着咒法学派符印的魔法卷轴递给了卡尔:“我另外给你两个次元洞,这个东西你应该会用。我就不多啰嗦了。曼德里希和贾拉索也知道我们缺乏物资,所以,仓库附近难免会有血战……”
“路途比较远,不要和地精、狗头人之类的东西缠斗,但如果发现了尚在抵抗的小队或者组织,就让他们帮忙暂时固守一下附近的街区。大不了回来分点东西给他们。”
“去吧。明天早上去。地脉迷城里的生物大都习惯了黑暗,白天反而不会那么活跃。”
“我手里还有两个流照宝石,我会尽快布置起用于防御的法术炮台,掩护你们的行动。”
“避开所有暗巷。卓尔喜欢在暗处伏击。”
……
希雅意外地变得有些啰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