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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二十七章 苦等不成两遭拒(1 / 1)

在幽兰宫女去叫广平公主的这段时间里面,王生只觉得浑身不对劲。

这王惠风之前是很正常的。

倒是今日不正常起来了。

除了是大姨妈来了之外,莫非是王可岚在她面前说了什么坏话?

也不至于罢?

他当日在王导府中,可是没有招惹王可岚的。

再者说,他们两个人的事情,也不至于传到皇后耳中,王生是越想,心里越是疑惑。

偶尔偷瞄帷帐之中的皇后,心里细想着皇后此番要他作诗的深意。

是想说只有会作诗,也就是才品高的才配得上大晋公主?

还是她自己想要听诗?

王生这些日子可是在洛阳很低调的。

虽然是做了一些诗,但做得不多,反而是词多一些,以这个时代的审美,并不觉得王生的词有多好,只觉得很有意思罢了。

毕竟词的调调,和诗是不一样的。

王生不说话,帷帐之中的皇后却是幽幽开口了。

“能做出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这等诗来,广元侯不像是不会作诗的,莫非是看不起本宫,故意不给本宫作诗?”

王生脸上露出苦笑之色。

你要我做什么诗给你?

表达爱慕还是表达敬佩之情?

但不管是哪个,都好像不合时宜。

“皇后殿下圣人之尊,臣下如何敢对之赋诗。”

言外之意,就是不要为难我了。

王生此话一出,帷帐之中果然沉默起来了。

而这一段沉默的时间也是很久的,以至于幽兰宫女已经是小碎步入内了。

“皇后殿下,广平公主到了。”

“让她进来罢。”

帷帐之中,皇后开口说话了。

未几,一身白色宫装的广平公主便缓缓入内。

她原以为是皇后寂寞了,想要找她解解乏,不想一进殿,便看到了一个男子的背影,心中便起了迷惑。

尤其是这个身穿官袍的男子的背影看起来有些眼熟。

走上前去,广平公主的小心肝差点跳到嗓子眼去了。

同排侧颜观之,此郎君剑眉星目,好生俊俏,不就是王郎吗?

砰砰砰~

广平公主心跳加速,连忙把看向王生的目光转到帷帐中的皇后去了。

“骧儿拜见皇后殿下。”

她之前以为这是皇后寂寞了找她,但是现在看来,却不是那么一回事。

莫非...

一想到这件事,便是广平公主一向是以胆子大著称的,此时脸颊两边也是升起了红云,低着头,像个小鹌鹑一般。

“骧儿,过来。”

帷帐之中,皇后对着广平公主招手,广平公主连忙起身,缓步进入帷帐之中。

“皇后殿下。”

“过来。”

皇后现在身穿着慵懒宫装,身上披着一件白狐皮毛所织的被褥,洁白的手臂撑着后脑勺,柔顺的青丝如瀑布一般滑落。

未化妆的脸上也不见落魄,反而更显雍容华贵。

广平公主虽然也是身穿宫装,但未长成的身子略显单薄,与皇后完全展开的身材是完全比不了的。

成熟风韵比之不上,却是有淡雅清纯之色,这一点,却是现在的王惠风没有的。

坐在皇后身侧,广平公主眨巴着眼睛,眼睛如水,似乎能够说话一般。

“看你害羞的模样,恐怕是见到了心爱的情郎,此时的心是砰砰跳的罢?”

被皇后如此调侃,广平公主连忙把头低下去,原本醉红的脸便变成了透红了。

“皇后殿下尽会打趣骧儿。”

“如何是打趣。”

王惠风笑的很开心。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你家的情郎与你做的诗,恨不得用全天下最好的字句来夸赞你。”

“云想衣裳花想容,春风拂槛露华浓。若非群玉山头见,会向瑶台月下逢。”广平公主也是在心中喃喃自语。

你的容貌服饰是如此美艳动人,以至连白云和牡丹也要来为你妆扮,春风骀荡,轻拂栏杆,美丽的牡丹花在晶莹的露水中显得更加艳冶,你的美真像仙女一样。如果不是在仙境群玉山见到你,那么也只有在西王母的瑶台才能欣赏你的容颜。

广平公主将头低得更低了。

“只是那家伙做的诗,皇后殿下是如何知道的。”

“他在殿中作的。”

“啊?”

广平公主连忙抬起头来,心想自家郎君好生不敬,居然敢在显阳殿,在皇后面前吟诗。

“你不用担心,非是你家情郎放肆,而是本宫要他作诗,只是你家情郎的胆子实在是小,只敢给你作诗。”

广平公主微微抬头,说道:“皇后殿下乃是一国之母,便是给骧儿一百个胆子,我是不敢作诗的。”

“这人还没到广元侯府上呢?如何话都开始给广元侯说了呢?难怪说嫁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淑仪宫主现在要是知道我卖她女儿,怕是要哭出来了。”

“皇后殿下又打趣骧儿。”

....

皇后与广平公主一句一句的说,完全是把帷帐之外的王生给抛在脑后了。

不过王生也乐得清闲。

他原本便没有休息好,现在显阳殿中,他更是直接打起了瞌睡。

不得不说,在前世上学时很多东西没有学到,这坐着睡觉的技能,倒是学得很精。

帷帐外面,幽兰宫女见到王生摇摇晃晃的身子,再看那一低一低像是小鸡啄米的头,忍不住哼了一声。

这广元侯,真是好生大胆,赋诗打趣她便也是了,现在居然敢在显阳殿中打起了瞌睡,看我之后不再皇后面前告你的状。

要是王生知道幽兰宫女现在的想法,估计马上就把头抬起来了,压根不敢睡觉。

有道是,最毒妇人心。

“广元侯。”

瞌睡中,王生还做了一个白日梦,突然听到有人叫他的名字,王生马上被惊醒了。

“啊?在。”

帷帐之中,王惠风愣了一下,说道:“我已经与骧儿说好了,你们的婚期便定在明年,明年有一个婚配的好日子,这是本宫特意为你们选的。”

明年?

王生愣了一下。

估计是前面傻子皇帝刚死,不好太快举办婚事罢。

不然以皇帝的性情,便是明日举办婚礼,那也是可能的事情。

不过订婚,也算是一个正规流程了。

“臣,谢皇后殿下。”

“不必谢我,我会在朱雀街上给骧儿置办一处院落,你日后要见她,也可不用进宫,只是骧儿毕竟尚未嫁你,若是让她落红了,本宫可饶不了你。”

这能时常见面就是好事了,王生早满足了。

至于馋身子这种事情,王生又不是没有碰过女人的人,其中的分寸,他还是把握得住的。

这尚未嫁人的公主居然能够在宫外有住所,王生倒是头一遭见过此事。

“臣知晓,臣自幼苦读诗书,知晓君子之道的,所谓美人在怀,依然能够坐怀不乱。”

“哦?”

皇后轻呼一声,却是不相信王生嘴里面的话。

这男人的话,寻常的话,信一半就够多了,而关于美人这一块,那是一点都不能信的。

“既然这样,你便回去罢,本宫还有许多话要对骧儿说的,这宫外不比宫内,还是要多留几个心眼的。”

这个多留几个心眼,指的是要防他?

王生依言,只得出殿,却是未出宫。

显然王生是要等广平公主的。

这一等,可就是一个时辰。

这两个女人,当真是有这么多话要说?

叽里咕噜的一个时辰,还说不完话?

天气酷寒,好歹王生穿得够多,不然在这天气下,恐怕要冻成冰棍了。

好在,苦等良久,终于是见到佳人了。

广平公主踏着碎步出殿,脸上满是笑容。

拐了个弯,刚要回淑仪宫,便见到缩在墙角瑟瑟发抖的王生。

“王郎?”

“骧儿倒是终于出来了。”

广平公主连忙走过来,看着王生冻得青冷的脸,心里不禁有些心疼。

“你不回你的金谷园,在这里吹什么冷风?”

“谁知你一个时辰才出来?”

王生以为是等一会广平公主就出来的。

结果吹了一刻钟的冷风还不见出来,心想着这风也吹了,不能白吹,于是便等了一个时辰,也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

“你这呆子,平时见你比谁都聪明,现在却蠢死了。”

听到王生的话,广平公主又是心疼又是生气,不过这心里却是暖暖的。

这其中情绪交织在一起,倒是烧得她脸颊都是烫烫的。

“跟我去淑仪宫罢,看你这副样子,要不喝些姜汤,生病了可不好。”

王生摇摇头。

“只是想和你说说话而已。”

“不是你说的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以后有的是机会见面,你这又是何必呢?”

“谁说的。”

王生挺直腰杆,道:

“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

广平公主却是轻轻哼了一句。

“说是两情若是久长时,又岂在朝朝暮暮,现在又说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皇后果然说的对,你们男人嘴里没一句是真的。”

说着便直接跑开了,把王生晾在一边。

原来我吹了一个时辰的冷风,就换来这个。

王生转过头去,哈哈大笑一声,朝着宫门外的方向去了。

若是每日都能逗逗自己的小情人,那也不错。

不过...

情情爱爱的事情,只能是排遣而已。

正事,还是放在第一位的。

王生朝着宫门的方向去了,而广平公主跑了一小阵,回头时见到王生的背影,狠狠的跺了跺脚。

“这个呆子!”

也不懂得追过来,你以为我是真跑?

但是见到王生的身影越来越远,她作为一个姑娘家的,总不好追过去。

“哼!”

广平公主气气的哼了一声,转身也气呼呼的朝着淑仪宫去了。

从宫中出来,王生便与大晋的公主有了婚约。

虽然尚未成婚,却已经可以说是外戚一员了。

当然这个外戚,与皇帝不是特别亲。

宫外马车缓缓行驶,路过司空府的时候,王生特意停了一下。

“不如去见见张华。”

“主君,张老早就搬出司空府了,现在已经是到北郊的庄园去了。”

被刘勇这么一说,王生才记起这么一茬。

“那便去北郊庄园去看看罢。”

许久未见张华,说实在的,王生有些想念。

当然,事实上,王生想念的不是张华,而是张华的政治遗产。

前朝大佬的政治遗产,能够给王生朝堂上带来不少助臂。

与其张华这一系的力量逐渐衰败,不如转化为自己的力量。

马车缓缓前进。

从北门出发,到张华所在院落,在这满地雪飘的地方,恐怕走都要走个一个时辰,王生便也在马车上睡下去了。

到张华所在庄园之后,王生被刘勇唤醒,居然有一种睡了一夜的感觉。

出了马车,递上名帖,王生便在门外静静等候。

吱吖一声,庄园大门开出一条缝,其间走出一个管事服的老者。

看他的年纪,恐怕是跟在张华几十年的老人了。

“我家主人不见君侯,说他已经是朝野之外的人了,不见朝野之中的人。”

不见?

王生愣了一下。

“那张老可有说其他的话?”

那管事轻轻摇头。

如此醉心权势的人在失去权力之后,当真是一点野心都没有了。

王生转头看了这庄园上的牌匾,上面写着四个字。

和韵庄园。

“莲动和风、荷韵桃园。”

王生轻轻摇头,也没有勉强,便回了马车。

“回金谷园罢。”

他既然是出山了,这日后的事情,就有得忙了。

今日,恐怕是最后的空闲时间了。

....

和韵庄园内,张华静静坐在书塌前,此时他运笔书写,似乎是在练字,在他脚下,已经落下一堆的纸张了。

纸张上的字苍劲有力,但张华并不满意。

“父亲,广元侯来找你,你为何不见?”

张祎今日休沐,特来服侍自己的父亲。

他自然也是知道王生来拜见的消息,因此心中很是迷惑为何自己的父亲不见广元侯。

如今广元侯的权势日益深重,多少人想见都见不到。

“见他作何?”

“如今朝局如此,恐怕广元侯有事情来问父亲也说不定。”

“问我?”

张华抬头看向张祎,轻轻摇头。

“论看清局势,我都不如他,他又有什么好请教的?今日我若是让他进来了。恐怕这洛阳一半的朝堂都是他的了。”

张祎不明白张华话中的意思,脸上尽是迷惑之色。

“父亲,此话怎讲?”

张华看着自己这个儿子,轻轻摇头。

“懂得自然懂,不懂懂也没用。”

张祎连忙低下头,不敢再问了。

现如今,便是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个洛阳王生,确实是一个厉害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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