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疤脸壮汉徐峰有些骇然,他可以百分百确认,自己之前从未与此人有过任何交集。
他内心咆哮着,这特么已经不是猜测,而是在叙述事实了!!!
自己的真实身份可是机密,他又是如何得知的?
而且还有自己毁容的原因,如果不是与自己亲近的人,根本不会知晓。
是敌人还是朋友呢?
徐峰下意识想要去摸枪,但意识到对方到目前都没有表露出任何敌意,而且自己的小命还掌握在对方手上,便止住了动作。
毕竟还不是硬刚的时候,虽然自己有枪,看对方的身手,自己绝对是送菜的份儿,先试探一下对方的态度吧。
缓和一下情绪,徐峰语气低沉地说道:
“你到底是谁?!”
密集的暗红弹雨中,鸭舌帽灵巧地躲闪着,动作很稳,同时将一个壮汉扛在肩上,也没有一点颠簸。
“我吗…”
鸭舌帽沉默了许久,似乎是想起了某些逐渐淡却的记忆,他的语气变得略有些沧桑。
“我也曾是国安局里的一员。”
“哪个地方的国安局?”
“云溪的。”
“云溪?!你莫不是在拿我开玩笑?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确实挺巧的,我也没有想到会遇到曾经的同事。”
“曾经的同事?那我怎么从未见过你?”
“当时我还是你的上司呢。”鸭舌帽像是想起了某些开心的事,语气也变得轻松起来。
“我可以确信你是在开玩笑了。我曾经的上司只有一个,那就是我们局长了,虽然偶尔跟你一样恶趣味,但是年龄却与你天差地别,是一个快退休的糟老头子。”
“你这么说我可会很难过的哦!”
徐峰有些无语了,由于明显打不过对方,只能和他慢慢讲道理了:
“那你如何证明——你是我的局长呢?”
“哎,好吧,你这傻小子还这么死脑筋。我可还记得啊,你小的时候,你父亲带你来我家串门,你偷偷溜到我家院子里的锦鲤池里游泳摸鱼,被你父亲当场逮住,抽了十几下屁墩儿。
还有,身为工作狂的你,三十多岁了,还没有结婚,要不是我给你保了媒,让你娶到了漂亮媳妇儿,你说不定你得光棍儿一辈子呢。
还有么,…”
“停停停!我信了!我信了还不成嘛…”
再说下去,自己的底裤恐怕都要被扒干净了。
“既然知道我是谁了,还不对我这个糟老头子客气一些呀。”
“好好好,我知道了…只是,您为什么变成了这副怪异模样?”
“那就说来话长了,不是一时半会儿能解释完的。你只要知道,以后不管发生什么离奇的事情都是有可能的,就行了。”
沉默了片刻,徐峰变得有些伤感,愧疚地说道:
“对不起,关于小莲的那件事情…是我没有保护好她…”
“小莲?她怎么了?”鸭舌帽有些奇怪地问道。
“她,牺牲了,就在我的面前,而且您也是知道的啊。”
徐峰感觉鸭舌帽的疑惑不像假的,但没有多想,只以为是老人曾伤心过度,患了健忘症。
“不!我并不知道。”鸭舌帽皱起了眉头,他察觉有些不对。
“是您忘了吗?那是在您失踪的前几日发生的事情啊。”
“等等!你说谁失踪了?”鸭舌帽的语气有些凝重。
“您失踪的那一天——正好是,您正式决定退休的前一天,而退休的原因是由于伤心过度导致的身体不适。您不会连这个也忘了吧?”
“那就奇怪了?”
“难道有什么不对吗?我说的都是实话啊。”
“可为什么在我的记忆当中,失踪的人明明是你,才对呢?”
“您说什么?!!!失踪的人是我???”
……
风车屋内。
胖子和杀马特夫妇三人,正盘坐在地上等待着探索队的回归。
旁边的墙上还倚靠着一个目光依旧呆滞的老头。
在漫长的等待当中,很快便过了约定好的时间点。
“都过了这么长时间了,他们怎么还不回来?”黄毛问。
“可能是遇到了些麻烦吧。你听到远处隐隐传来的轰隆声了吗?”胖子反问了一句。
“早就听到了,那是什么鬼动静呀,持续有一段时间了。”黄毛有些不解。
“或许是某种怪物造成的。”胖子也有些不确定。
“怪物?!那他们现在的处境岂不是很危险?怎么办?我们要出去接应一下吗?”黄毛有些替外出的其中三人担心。
“如果真的是怪物的话,以我们的菜鸡实力,出去也是送人头的份儿。而且你不觉得我们的处境有些奇怪吗?”胖子的神情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奇怪什么?”
“过了这么半天,我们这里反而异常的安静,你觉得合理吗?”
“哪里安静了?之前的【埃兽】不就挺危险的。”绿毛嘟囔了一句。
“那应该只是意外…但相比于【埃兽】,我更好奇的是,之前的房门,明明并不是轻轻一推就开的那种,那它究竟是怎么被打开的。”
“那不是气流原因导致的吗?”
“你再仔细看看门是朝哪个方向开的。”
“嗯,是朝外开的…怎么了?”
“如果真是内外气压的原因,那么在这个封闭的房间内,门应该被牢牢吸住才对呀,而且外面也没有风,怎么会缓缓地打开一条缝呢?”
黄毛这次听明白了,有些骇然地说道:“你的意思是说,门是被某种外力推开的?”
“张哥,你去看一下房门这次锁好了吗。”
黄毛闻言,连忙起身,去检查门锁的情况。
房门是充满黑棕色包浆感的单扇门,有些厚重感,上面是半圆,下面是长方形,篆刻有一些奇特的图案。
木门整体材质应该是是某种结实的铁木,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但并没有腐蚀的痕迹。
门锁有些许古老,是木质的门闩结构,门框的四周是略微突出的砖墙,与门闩相连处挖出了一个孔洞,正好可以插入木条。
屋内的几人担心木条不够结实,特意在门闩处加了一根铁棍。
“咦?奇怪!”黄毛摸了摸脑袋,有些不理解眼前的状况。
“张大哥,怎么了?”胖子心里咯噔了一下。
“你过来看一下吧。”黄毛语气有些凝重。
胖子快步走到黄毛身前,朝着门闩的位置看去。
此时门闩木条的末端,已经处于砖墙孔洞的外边缘,而金属铁棍依旧插在孔洞内。
“我记得明明把木条插进去了啊!”黄毛脸色有些发白。
胖子此时的脸色也有些发白,声音有些颤抖地说道:
“张大哥,你说,如果,我们没有多加一道保险,把铁棒插进门闩里,那么,我们将要面临何等的处境呢?”
“不…不知道。”黄毛虽然听不懂胖子的意思,但不影响他被这压抑的气氛所感染。
“我也不想知道。”胖子的神情中带着苦涩。
“胖子,你倒底想说什么?”黄毛心里有些发毛。
“它们或许已经在门外面了…”
“它们?…”
“咚~咚~咚~咚~”
就在这时,四下不紧不慢的敲门声从门外突兀地响起,打断了正在交谈的二人。
屋内的气温仿佛将至冰点,气氛也陷入了诡异的寂静当中。
……
“咚~咚~咚~咚~”
敲门声再次响起,屋内的几人都屏住了呼吸没有说话。
……
“咚咚咚咚!”
敲门声开始变得急促起来。
……
“砰砰砰砰!”
敲门声最后变成了用拳头捶门的声音,力气很大,厚重的门板都有些震动,带起了门框周围的尘土。
……
捶门声停止,外面陷入了短暂的寂静当中。
……
“有人吗?”
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从门外响起。
等待了片刻,见无人回应,声音继续说道:
“没人吗?奇怪了。我明明听到屋里有交谈声啊……”
声音渐行渐远,好像是在远离房门。
……
“走了吗?”黄毛压低声音问道。
只是他刚说完,就被胖子捂住了嘴巴。
他指了指门,又指了指窗户,做了一个嘘声的手势。
然后又指向一个墙角,示意大家到那里去。
众人合力将老头抬到那个角落,他这回倒是很配合,没有出声,也没有挣扎,显然还是有着自我意识。
黄毛看了一眼老头那有些僵硬的半死不活的身体状态,询问的目光望向胖子。
胖子无奈地摇了摇头,表示自己也无能为力。
胖子选择的角落,正好是窗户的死角,窗户外看不到这里,同样的,这里也看不到窗户。
不一会儿,窗户处忽然传来诡异的动静——像是皮肤与玻璃摩擦发出的滋啦声。
就好似是一张脸紧贴窗户,努力向屋内窥望一样。
滋啦声持续不断,几人只感到毛骨悚然,身体更加努力的往角落里缩着,生怕被那未知的可怕生物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