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袁术拍案而起,两道目光凌厉如箭,带着怨毒的气息射向下方的阎象:“今日那刘铄又去了何人的大帐?”
自从那日袁术以个人名义资助了刘铄以后,刘铄便整日邀约不断,不是去这个诸侯帐里,便是去那个诸侯帐里,简直比盟主袁绍还要忙。
这还不是最气人,最令袁术愤怒的是,刘铄今日接受某诸侯的粮草,明日接受某诸侯的兵马,就像是十八路诸侯的团宠一样,跟谁的关系都很铁,彷佛大家都想招揽刘铄似的。
甚至于连孙坚这头猛虎的大营,刘铄也曾蹚过,只是他没有从孙坚这里获得半石粮草的资助而已,但显然二人已经有了交情。
这让原本准备借刘铄之手,来制衡孙坚的袁术,彻底愤怒了,不仅自己的粮草、兵马算是白给了,而且连招揽刘铄的念想,都被彻底堵死了!
起初的阎象还很纳闷,怎么一个小小的刘铄,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跟这么多诸侯保持友好的联系?
这固然跟他汉室宗亲的身份,以及擅长交际有关,但最为重要的是,有一双无形的大手,在暗中推波助澜。
“主公。”
阎象揖了一揖,面色有些难堪:“今日的刘铄在张邈大营。”
袁术愣怔:“张邈?”
“嗯。”
阎象点了点头:“没错,的确是张邈大营。”
袁术咬着牙,怒火噌得燃烧起来:“该死的张邈,居然也敢跟我袁术作对!”
阎象深吸了口气,朗声道:“主公,属下已经查清楚了,昨天夜里,许攸去了张邈大营,而在今日一早,刘铄便收到了张邈的请帖。”
“哦?”
袁术惊诧,皱眉问道:“你的意思是,此事是袁绍在暗中推波助澜?”
阎象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道:“除了袁绍以外,只怕没有旁人。”
袁术缓缓点了点头:“没错,一定是那家奴!他定然猜到了我有招揽刘铄的想法,因此故意让其余诸侯接触此人,想要以此断了我招揽刘铄的念头。”
“没错。”
阎象一揖作礼:“定然如此。”
袁术咬着牙,狞声道:“果然卑鄙如斯!”
阎象轻叹口气:“最重要的是,刘铄与众诸侯接触以后,明显有了傲气,且声名大噪,咱们即便再想招揽,难度也会增大。”
“小娘生的杂种!”
袁术气得须发直喷,牙齿格格作响:“竟敢以此卑劣手段坏我大事,是可忍,熟不可忍,早晚一天,新仇旧恨,我袁术一定十倍、百倍偿还!”
“那”
阎象试探性问道:“那刘铄呢?咱们还招揽吗?”
袁术气呼呼道:“还招揽个屁!吕布已经出了雒阳,估摸着明日便可抵达战场,咱们哪有时间招揽此人,即便有,那家奴也必定会插手阻挠。”
“罢了。”
大手一挥,袁术气得是满头火星:“由他去吧,只要刘铄没被那家奴招揽,咱们也不算失败,只是便宜了刘铄,白白的了数千兵马。”
阎象安慰道:“主公放心,不管怎样,在刘铄那里,咱们也算是有些人情,将来若当真遇到事儿了,他也一定会记得主公的好。”
“嗯。”
袁术长出口气,无可奈何道:“但愿如此吧。”
阎象颔首:“一定如此。”
张邈大营。
中军,大帐。
刘铄捧着一樽酒,相邀张邈道:“孟卓兄,实不相瞒,铄当年浪迹天下之时,还曾去过你的府上,在你那里逗留了一段时间。”
“哦?”
张邈皱了皱眉,一脸的不敢置信:“竟有此事?”
刘铄自然没有去过张邈府上,这些话不过是在忽悠他而已:“当然,可惜当初我没什么名气,您府上的门客又多,记不得铄,倒也正常。”
张邈可是“八厨”之一,以侠义闻名,接济贫困,助人为乐,天下豪杰多有归附于其者,刘铄也正是因为知道张邈好客,才敢这样胡说八道。
但不得不承认
此刻,当张邈听到刘铄曾在自己府上呆过时,眼神里闪过一道光,对于刘铄是越来越感兴趣,甚至隐隐有些佩服的程度。
毕竟当初的刘铄只是自己的门客,而现在,他已经成为与自己平起平坐的第十九路诸侯,两者完全不可同日而已。
若是二人能够交好,将来对于张邈的助力,必然要比一个小小的门客要大,张邈岂能放过如此绝佳的机会。
“不过”
话锋一转,刘铄淡然一笑:“您对铄的恩情,铄此生难忘,某些肉麻的话,铄便不言了,全都在酒里,咱们干了这樽酒,祝愿你我之间的友情,地久天长。”
“好。”
张邈求之不得,赶忙举起酒爵。
一仰脖子,酒倒樽干。
“孟卓兄果真是海量呐。”
刘铄伸出大拇哥,使劲儿夸赞。
“哪里哪里。”
张邈的嘴列的跟荷花似的,笑容从没停过。
刘铄感觉当前的气氛已经足够,便立刻转入正题:“孟卓兄啊,实不相瞒,铄今日来此,一来是与孟卓兄叙旧,二来是为寻一旧友。”
“哦?”
张邈不由一个愣怔:“子明的旧友,莫非在我军中?”
刘铄缓缓点头:“极有可能。”
张邈问道:“此人姓甚名谁,我且派人去找。”
刘铄心下大喜:“他姓典名韦,乃是陈留己吾人士。”
“典韦?”
张邈眉头紧攒。
显然。
他没有听过此人的名字。
当下,张邈把手一招,吩咐道:“来人,唤赵宠来。”
侍从揖了一揖:“喏。”
旋即。
躬身出了大帐。
不多时,赵宠便来到大帐:“主公,您唤某何事?”
张邈捏着颌下一缕胡须:“赵司马,你可知咱们军中,有个叫做典韦的人吗?”
赵宠欠身拱手:“有,此人是某的部下,主公您找他有事?”
张邈一愣:“还真有?”
刘铄更是愣怔:“他真的在这里?”
“没错。”
赵宠肯定地点点头:“他是新入伍的士卒,目前是某的部下。”
张邈大手一挥:“去,唤他来中军,就说有朋友来寻。”
赵宠惊异,瞥了眼刘铄,显然意识到了什么:“喏,末将这便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