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关盟军接下来的战略行动?”
袁绍听到虬髯侍卫的通禀,不由地哂然一笑,只觉得有些莫名其妙。
盟军接下来的战略行动,是由本盟主来制定的,与你一个要啥啥没有的小垃圾,又有什么关系?
还敢在我面前充大尾巴狼?
呵呵!
不过
袁绍终究还是没有直接命侍卫撵走刘铄,而是扭头瞥向下首的青袍男子:“子远,此事你怎么看?”
许攸生得七尺身材,略显消瘦,一双小眼睛滴溜溜闪着精芒,再搭配着一撮微翘的髭须,显得很是精明。
此刻,许攸面带微笑,摸着髭须道:“主公放心,这不过是刘铄见你的借口罢了,真正的目的怕还是钱粮兵马,这才是他目前最需要的。”
袁绍恍然大悟,不屑地哼了一声,当即摆手吩咐道:“你出去告诉他,就说本盟主有要事相商,暂时不得空见,让他先回去吧。”
“喏!”
“且慢!”
不等虬髯侍卫躬身离开,便被许攸摆手打断:“主公,您这样的说词,能退其一时,却难以退其一世,刘铄既然敢来,只怕没那么容易再回去。”
袁绍仔细想了想,刘铄是在许褚之后来的,证明他已然明白自己的心思,可其却仍然敢再来大营,想来的确已经做好了被拒绝的准备。
若是自己就这样劝其离开,只怕要不了晌午,仍会赶来索要粮草兵马,一次两次,还自罢了,可若是七次八次,怕是会影响自己的声誉。
要知道,袁绍可是最重视声誉的,在袁氏三兄弟之中,名声同样叫得很是响亮,否则他岂能压得过袁术,成为十八路诸侯的盟主。
被许攸这么一说,袁绍顿时费了踌躇,试探性问道:“那子远的意思是”
许攸揖了一揖,云淡风轻地道:“此人不是标榜为道义而战吗?那主公便以道义推脱,刘铄岂敢不允?”
袁绍恍然大悟,眸中闪过一丝精芒,面上随即浮出一抹笑容,缓缓点头:“妙计!此计甚妙,就这么办。”
旋即。
袁绍的目光落在虬髯侍卫上,吩咐道:“让他进来吧。”
虬髯侍卫欠身拱手:“喏。”
不多时。
刘铄便在侍卫的带领下,来到袁绍的大帐。
他趋步上前,揖了一揖:“末将刘铄,见过袁盟主。”
袁绍摆手示意刘铄不必多礼,淡笑道:“子明啊,你怎么有空来我这里了?昨日喝得可还畅快否?”
“自然畅快,否则也不可能起得这么晚。”
作为金牌销售出身的刘铄,不管面对怎样的混蛋客户,面上始终带着微笑:“铄今日前来拜访,这第一件事,便是要感谢盟主的盛情款待。”
“哪里。”
袁绍捏着颌下一缕胡须,轻声道:“你为盟军立下了汗马功劳,设宴款待乃是理所应当,又何必亲自跑一趟致谢。”
“当然,致谢只是稍带,末将还有要事禀告。”
从袁绍极其淡定的眼神中,刘铄能清楚地感受到,对方已经做好了迎战的准备,甚至已经提前备好了说辞,只等自己主动张这个嘴。
老狐狸!
可真够阴险的。
袁绍面上果然浮出一抹淡笑,摆了摆手,轻声道:“子明有何事要禀,尽管言语,袁某必定洗耳恭听。”
“是这样的。”
刘铄清了清嗓子,当即决定变换套路,杀袁绍个措手不及:“末将发现盟主您正在陷入一个极其尴尬且被动的僵局。
此事若不能尽早解决,您虽贵为这十九路诸侯的盟主,怕也不过是个空架子,诸侯们对盟主您,永远只会阳奉阴违。”
“哦?”
没有听到刘铄要钱粮兵马,反而直指他这个盟主正陷入僵局。
这一点,的确引起了袁绍足够的好奇,下意识试探性开口询问:“子明,何出此言?”
刘铄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想办法把袁绍的胃口吊足,反问道:“连我一个新来的,都已察觉出来,难不成盟主您没有丝毫察觉?”
“这”
袁绍听得有些发懵,他仔细想了想,的确没什么问题:“本盟主的确没察觉出任何问题,子明有事,不妨直言,不必拐弯抹角。”
“啧啧!”
刘铄啧啧叹息,那双打量着袁绍的眼睛里,写满了不屑与嘲讽:“盟主,您不妨再仔细回忆回忆,难道真没有察觉出来?”
原本。
袁绍的确没有把刘铄当回事,但架不住刘铄怪异的眼神,与煞有介事的语调。
他瞥了眼许攸,同时脑海中不断回忆起兵至今的种种,叹口气:“除了昨日华雄于营前觅战外,本盟主的确没感觉出什么。”
“对!”
刘铄立刻接上话茬:“正是华雄来犯之时,最能看出盟主您的僵局,您不妨再仔细想想,盟军当真如此得不堪一击吗?”
袁绍既然主动提到了华雄于营前觅战,足以证明,他对此事是有芥蒂的,即便如今华雄已经战死,但不得不承认,华雄的觅战的确影响了盟主的威严。
刘铄抓住袁绍话中的纰漏,因此准备继续给他挖坑,不管能不能忽悠住袁绍,至少话匣子是打开了,只要能打开话匣子,对于一个金牌销售而言,便有逆势翻盘的机会。
“这”
袁绍果然懵逼了,眉头紧攒,彷佛陷入了激烈的思考。
一旁的许攸也被搞得有些晕头转向,不等袁绍上套,便主动开口道:“你小子到底想说些什么?”
刘铄扭头瞥向眼前这个青衫男子,想来对方一定是袁绍的幕僚,既然你这家伙这般不开眯眼,那么就别怪我刘铄不客气了:
“敢问阁下是”
“许攸。”
许攸简单回答。
好嘛!
居然是袁绍的老部下许攸,一路从雒阳跟出来的马仔。
兄弟啊,要怪只能怪你不识时务,竟然敢在这个时候招惹本大爷。
没办法,只能拿你开刀了。
刘铄恭敬地揖了一揖,咱是文明人,得先礼后兵:
“许先生乃是盟主帐下谋士,想来应该察觉到异样了吧?”
“啊,这”
见许攸皱了皱眉,神色有些诧异,刘铄不等其反应过来,便再补一刀:“身为军中谋士,最为重要的便是察觉危机,提出对策,如此明显的异样,莫非先生没察觉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