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们吃早餐的时候，温月和孙飞都来了。孙飞带来了在明达蛋糕店的问讯记录和现场照片，都没有什么可疑的。
目前，店老板已经作为嫌疑人被扣押起来，但他蒙蒙然一问三不知，坚称确实是不知道蛋糕里被人下了毒，也没印象当天有任何八达建筑公司的人进入店内。
“八达建筑公司呢？他们有什么动静？”金言问。
“你们杀死的那几个人没有携带身份证，车牌也是假的。目前正在根据他们的样貌比对市警法局数据库，根据车架号确定车辆来源。这需要一些时间。”孙飞说，“但是就八达公司来说，这是我们调查的重点。昨天夜间已经对该公司及公司法人杨八达进行布控。他们公司总部八点半上班，你们吃完饭后，我们就一起去抓人。”
孙飞说着，向金言眨巴眼睛：“小子，你们不错啊，小小年纪杀起人来一点都不打颤的。我问你们，杀人是什么感觉？”
杨雪馨手中的汤匙停在了半空之中。
金言打了个哈哈：“孙教官，那时候黑灯瞎火的，被人打埋伏，都觉得自己要死了，只有拼了命求生。唯一的信念就是不择一切手段地杀死对手，不择一切手段的活下去。人都成了动物了，哪有什么理智和感觉。也怪了，当时是真不害怕，事后才怕，看着尸体，自己全身冰冷，手脚发抖。”
“提前经历也好。”温月说，“身为执法者，经常要身处险境，面对各类奸狡强大的对手。我们也迟早要面对死亡，或是敌人之死，或是队友之死，或者是自己之死。有很多执法者，在面对穷凶极恶的罪犯时，因为心不够狠，没有经验，反被对手钻了空子。你们有了这种残酷的经历，心智会比其他人提前成熟和冷静。”
雷江市警法局局长杨克诚一晚没睡。
确切地说，是得到“天雷院”训练营中毒事件之后，就再没能睡下。“天雷”组织是东华国官方钦定的异能者管理及执法机构，这样的一个机构的训练营学校在自己地盘上被人公然下毒，数十名学生中招，情况的严重性不言而喻。
更可怕的是，这些学生中有些人来头还不少。光是在本市，就有杨氏集团杨雪馨等数名有权势者的家族子弟，另外一些被梁锐精挑细选的成员，无一不是雷江市甚至东明省各个领域的尖端少年。
虽然天雷小队方面已经尽量控制事件的影响，表示全力防止事件外传造成恶劣影响，但是杨克诚知道，纸是包不住火的。自己一亩三分地之上发生这种事情，对自己的官位是一项极为严重的考验。
他从家里赶到警法局，迅速按照梁锐的要求，派出警士会同天雷小队的人员封锁并带走了明达蛋糕店的老板及员工们逐一讯问。只是到目前，还没有得到有力线索。
正在这个时候，梁锐的电话再度打了过来！天雷院出门调查案件的两名学生路上遇到人袭击！亏得两个学生还算给力，将袭击者六人当场击杀，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死者身上和车辆都没有找到能证实他们身份的东西，正在比对相貌及指纹库。但是，据受袭学生说，袭击者嘴里说出了“八达公司”这个词。
放下电话，杨克诚就气狠狠地摔了一个杯子，惊得四周警法局的人莫名其妙。
想了一下，他怒气冲冲地拨通了“八达建筑公司”老总杨八达的电话。
这个时候杨八达其实也没睡，他在等待着打手队的回复。“八达建筑公司”是雷江市数一数二的建筑界龙头企业，他杨八达更是市内黑白两道通知的商界大佬。之所以企业能够迅速发展到这么大规模，跟他一些见不得人的手段很有关系。公司下面豢养着一支“打手队”，在暴力拆迁、强买强卖等方面，为他省下了不少麻烦，节约了大量开支。近期的异能者数量爆发，他的打手队也顺应变化，重金聘请了十余名异能者加入。昨天白天的胡六和夜间的这一拨人，都在其中。
打手队带队的壮汉叫杨发奋，是他颇为倚重的一个，向来办事牢靠，比胡四靠谱得多。可没想到，那么长的时间没有等到杨发奋的回复，自己一个个电话拨过去也没有回音，他这才感觉到了事情或许不妙。
这时候，杨克诚的电话打过来了。看到来电者的名字，杨八达的心里就咯噔一下，他知道，出事了。
“杨局，这么晚了，找我有事？”杨八达努力使自己装出一副被从睡梦中吵醒的姿态。
“杨八达！你少给我装蒜！”杨克诚一开口就是炮火连天，“你昨天晚上干的好事！你是疯了吗！叫你不要招惹天雷小队！不要招惹，你非得招惹！你是嫌自己活得太舒服了不是！”
果然是为着昨天的事来的！
不过杨八达心里也有所准备，笑着说：“杨局你是不是昨天喝得有点多酒还没醒啊，你在说什么，我不太清楚。”
“你还装糊涂！下毒！伏击！我就不知道还有什么是你不敢干的！现在好了吧！六条人命！六条人命！你让我怎么收场！怎么给你擦这烂屁股！”杨克诚咆哮着。
六条人命！
杨八达的心沉了下去，昨天杨发奋他们出去时确实是六个人。六个人，都死了？
“杨局你先别急。”杨八达说，“六条人命又怎么了，六十条它也和我没有关系啊。我又不认识他们！”
“杨八达！你当天雷小队那些人，会像其他的执法队伍一样，被你摆布糊弄吗？”杨克诚继续咆哮，“前不久的杨发案知不知道？就是天雷小队的人破的！你们死的这六个人，你觉得查不到你头上来？”
“杨局，你放心，只要人死了，那就是查不到，真查不到。”杨八达笑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