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要它做什么?”
力拔努嘴道,“奴婢也不知道。”
梵音黛眉渐起,叉腰暗道,这下麻烦了。
御书房。
梵音鬼鬼祟祟地趴在不远处的宫门一角,贼兮兮地看着御书房门。
力拔被她弄的甚是紧张,她拽住梵音的衣角轻声问道,“娘娘,您到底要做什么呀?让奴婢来就是了。”
梵音倾耳注目,嘴中道,“我想看看,皇上要那活种做什么?”
力拔欲哭无泪道,“您若想看这个,也得进去看呀,在这能看出什么?奴婢连总管大人的脸都看不清。”
梵音笑而不语。她当然不指望在这能看出什么花来,她只是在熟悉地形。梵音仔细想了想,明着从皇帝手中要是不行的,只能暗抢,但裴苏御身边一向守卫森严,以她现在的功力,还需好好想想办法……
“何人在此?”
倏地,身后响起一声女音。因着梵音看得入神,未曾察觉,当即抖了个机灵。梵音转过身,只听力拔在她身后小声提醒道,“娘娘,这是白贵姬,正六品。”
梵音见来人着一身妃色繁花烟罗裙,腰束碧色流云缎,身披彩金软云纱,头戴双生蝶,耳坠水滴玉,面若芙蓉,清灵玉透,见之心旷神怡,无可不喜。
“见过贵姬。”梵音屈膝道。
白烛伊上下打量她一番,嗓音细瑞,踱步道,“本宫当是谁?原来是陆御女。怎么,如今不送糖水,改偷窥了?”
“啊?”梵音一脸懵,半晌才回过味来。她是在说前些日子,她为了进麒麟书阁,日日送糖水至御书房呢,瞧这模样,是误会她要与她争宠了吧。想了想,梵音还是觉得有必要解释一下。
“我——”
“本宫劝你还是收收那些歪心思,安分守己才是你应该做的,皇上赐你一块可永久进出麒麟书阁的金牌,还不能说明什么吗?皇上他不想见你,你趁早离他远点。”
解释的话卡在喉咙,梵音沉默片瞬,统统咽了回去,她瞄了一眼白烛伊婢女手里提的食盒,礼貌笑道,“不知贵姬今日来,所为何事呢?”
白烛伊睨了眼食盒,腰肢一扭挡了上去,语调里带了几分气急败坏,“本宫来做什么,还需你来管教了?”
“不敢。”梵音从善如流道,“那便预祝贵姬,永远都得不到可永远进出麒麟书阁的金牌了。”
说罢,梵音俯了个身,与力拔一道回宫去了。
出去时还好好的,回来神色就变了,山河悄悄看了眼梵音,乖顺地给她倒了杯水。
梵音顺手接过,一饮而下。山河眼神询问力拔,只见力拔对她摇了摇头,又听梵音道,“我就想不明白了,那裴苏御有什么好,值得这么多姑娘为其争风吃醋?”
闻言,两个丫头眉毛皆是一挑。
“我是真的想不明白。”梵音一脸认真道。天下女郎,不应该都希望自己的夫君玉树临风,才高八斗才对吗?可那裴苏御分明平平无奇,毫无可取之处啊?这是给她们吃了什么药?让她们误以为天下女子都要抢她夫君似的?
山河与力拔对望一眼,小心翼翼道,“娘娘,您就不觉得,皇上他生得真的非常好看吗?”
“看不出来。”
山河不甘心道,“那,那您就没觉得皇上的性子温润如水,令人耽溺吗?”
“没觉得。”
山河吭哧道,“那声音,声音总是好听的吧。”
梵音没有立刻否认,脑中不自觉的想起裴苏御的声音,清润如水,沁人心脾。“声音还算可以……”话说完,她猛然意识到被山河带跑偏了,惩罚似的在山河的脑壳上敲了一下。
山河捂着脑袋咯咯笑,往力拔身后躲了躲。
力拔道,“娘娘,今后您若是再遇见白贵姬,可千万别与她置气了。”
梵音道,“为何?”
力拔道,“一是不值当,二是那白贵姬一向是不好相与的,在上京城出了名的嚣张跋扈睚眦必报,奴婢怕您吃亏。”
梵音倒是吃不了亏,但就怕她真的缠上来,麻烦得很,便说“我知道了。”
夜里,梵音再次出动。得益于这间玄色练功服,用来做夜行衣很是不错。想到这,梵音不由感慨,重生后她越发像夜猫子了。
夜晚的皇宫安静的不像话,只有宫灯还亮着,偶尔传来一两声燃花的声响,清晰可闻。梵音如鬼魅般穿梭在回廊里,不会便到御书房。
听力拔说,平生取完红蜓莲的活种就放在御书房了。御书房门前守夜的小太监正打瞌睡,梵音莲手一翻,一股几乎融于夜色的软烟悄悄钻进小太监的鼻子,下一瞬便倒了地。
“对不起啦。”
梵音推开门,一溜烟钻了进去,立时四处寻找起来。
“会在哪儿呢?”
梵音寻找半晌,不见丝毫踪迹,便掐腰站定,仔细思考了会。不过一颗小小的种子,就算装上匣子也不会大到哪里去,可为什么就是找不到呢?忽然,梵音嗅到一丝异常,她蓦然回身,只见黑暗下站了一个身量颀长,体态健硕的男子。
此人来的悄无声息,吓得梵音登时出了一身冷汗。
“又是你。”认出眼前之人是旧时,梵音微不可查地松了口气。
银孑纹丝不动,问道,“你来这做什么?”
梵音不打算隐瞒,“听闻御医院有一颗红蜓莲活种,现在在皇帝手里。”
银孑轻笑道,“所以你这是来,偷?”
梵音没有分毫愧疚之感,“我凭实力来拿,怎么能叫‘偷’呢?你呢?这个时候出现在御书房,恐怕也不是要做什么好事吧?”
银孑应道,“当然,我也是为那活种而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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