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保证这一胎的顺利,四贝勒几次三番请了宫里的太医来诊脉,开些安胎的好药。
原本胎气弱,喝了一阵的药竟也慢慢好了起来。
太医说只要不出意外,心情舒畅,这一胎总会安安稳稳生下。
好在她心理素质强大,几乎没什么事能吓住她,之前那丫鬟拿弘昀的事骗她,她也没事。
不过,那丫鬟后来还是被四贝勒的人带走处置了。
因前面有过多次经验,不必四贝勒特意叮嘱,她身边的人就能安排得妥当,非信得过的谁也近不得她的身。
更无人能在她的饮食上钻了空子,倒是安然无恙。
难得天气好,又是请安的日子,武静蕊梳洗毕,慢悠悠地往正院去请安了。
走了没多久,就遇见了前面的宋格格。
宋格格在前面等着,近了,朝她行了个福礼,“给侧福晋请安。”
武静蕊道了免礼,宋氏落后一步,慢慢走着,“侧福晋可大安?”
“挺好的,你那儿可好?”武静蕊也关心了她一句。
宋氏笑道“不少吃不少穿的,贝勒爷偶尔也过去坐一坐,还不错。”
武静蕊点点头,“那就好。”
宋氏挺容易满足的,武静蕊喜欢宋氏的知足和识趣,平时也让人照应着,免得有那看人下菜碟儿的。
福晋平时是不大管这些的,左右不少吃穿就行了,哪会在意别的。
宋氏也清楚自己能过得这样安逸,多亏了侧福晋,虽然仍不得宠,到底过得比以前舒坦了。
其他的她也就不在意了。
“不知二阿哥的伤可好些了?”宋氏露出关心的表情。
武静蕊道“那孩子好着呢,不过是些皮外伤,这会儿已好全了,回去前院读书了。”
虽是一百遍论语,也不着急,闲时慢慢写就是了。
宋氏笑道“别看二阿哥活泼,却也聪明,什么东西一学就会,不像大阿哥,那样用功,还不是因为脑子不聪明?自是要用十倍百倍的功。有些东西还是要看天分,天分不够,努力再多,也是无用的。”
武静蕊忍不住笑了。
这个宋氏,还真会奉承人,不过大阿哥确实不聪明,否则也做不出那样诋毁庶母,挑起兄弟争端的事儿。
武静蕊语气随意,“性情和天分都不重要,都是贝勒爷的儿子,一样金贵。”
宋氏答了是,忽地想起什么,又道“阿哥们长得快,大阿哥快十岁了,先前在李氏那儿养伤,似乎与一个丫鬟多说了几句话,李氏便将那丫鬟打发走了。啧啧,要不说李氏太紧张,大阿哥不小了,太监们到底粗心,不如丫鬟,大阿哥身边还有两个丫鬟伺候,李氏却如此紧张,生怕大阿哥被人哄了去。要奴才说,大阿哥还是一心读书的,对旁的事一概没心思,何必如此呢?”
府里的阿哥们满八岁,身边除了太监,还会多几个丫鬟,一来比太监们用心,二来伺候笔墨和茶水都离不开丫鬟。
大阿哥身边有两个丫鬟,是四贝勒亲自让人挑的。
但大阿哥毕竟年轻,恐移了性情,只让丫鬟们伺候笔墨和茶水,不让近身。
李氏不方便见大阿哥,管不了大阿哥房里的事,少不得担心些。
但这事是防不住的,大阿哥没心思,李氏做再多也白搭,大阿哥要是有那心,总能设法避开旁人的眼睛。
目前瞧着大阿哥还挺规矩的,除了读书,偶尔与弘昀较劲,没别的事儿。
何况大阿哥还不到十岁,再有心思也不会这么早。
李氏实在是多心了。
如此做法,也会给大阿哥带了许多压力和烦恼。
宋氏笑道“奴才瞧着这李氏是费尽心思想要培养好大阿哥,可惜母子俩见得少,李氏管不到,偶尔见着了,也多是训斥。大阿哥还那样小,怎能忍受这些?何况,大阿哥常在前院,这些自有贝勒爷和身边的人教导,李氏未免过于劳神了。”
“只这么一个儿子,自然要十分上心了。”武静蕊猜得出李氏的心思,并不放在心上。
这事本不是费尽心机就能做好的,也许费的心思越多,反而适得其反。
宋氏颔首,恭维道“要说还是二阿哥聪慧懂事,不必侧福晋费心,就能得了贝勒爷的喜欢。”
喜欢吗?
武静蕊想想四贝勒偶尔头疼,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禁莞尔。
喜欢是喜欢,头疼也是真的头疼。
偏偏那孩子表面功夫做的足,当着四贝勒的面很是听话,温顺,四贝勒检查功课,他也从未丢过人。
四贝勒便是想要训斥都寻不到由头,只能多夸奖大阿哥了。
天性如此,本不必拘束了,武静蕊不觉得有什么不好的。
反正四贝勒烦恼归烦恼,也是喜欢弘昀的聪慧的,唯一觉得不足的就是儿子太聪明了,四贝勒担心他聪明过了头,反害了自己。
武静蕊道“聪明便罢了,身子健康,平平安安就好了。”
“侧福晋当真慈母之心,奴才感佩。”宋氏赞了句,又道“在贝勒爷心里,侧福晋是不同的,二阿哥自然也是不同的,这府上没有嫡子,侧福晋又尊贵,想必无人比得过二阿哥了。不过,大阿哥如此出头,到底还是入了贝勒爷的眼,侧福晋还是要当心。都说尊卑有别,长幼有序,可不能让这长字压着了,有人可就是凭着一个长字呢。若某人母以子贵,那……”
余下的话没说,武静蕊却明了。
四贝勒不会一直做个贝勒,府上也不会只有她一个侧福晋。
眼下这几个女人,除了她,便只有李氏有威胁了,不仅有一子,还是除了宋氏外伺候四贝勒最早的。
“你说得对。”武静蕊点头同意了她的说法。
宋氏松了口气,继续,“旁人自然比不过侧福晋得宠,不过,有些事还是要防着,儿子就是最大的凭仗,谁能料到往后如何呢?”
“那你说该如何?”武静蕊反问她。
宋氏抿嘴一笑,“妾身哪有什么好办法?贝勒爷听您的,您说什么,贝勒爷总会放在心上,奴才不过是说几句闲话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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