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新弟子入门（三）
通天梯下的广场，已围得水泄不通。
那块巨石周边，人山人海。
原本不大的广场，连个落脚地都没有。
没能挤进广场的人，摇头兴叹，只能打道回府。
这也是法圣定下的规矩。天阙宗每次招收新弟子，只能是站在广场圈内的人，没能站在里面的，下次再来。
人有多少个三年？很多人就这样，错过了一次，就放弃了一生。
天阙宗招收新弟子，是整个修行界的大事，四大洲的有志之士踊跃到来，但能得到资格的就是通天梯下广场内的一小撮。
陈凡站在人群中，目测了一下。应该有千余人。可往山下走的人更多。还有的人，站在广场外的林子中，等着有机会钻进去。
时间一点点过去，巨石上放的香炉内。三炷香还剩下最后一点，马上就要烧完，这预示着选拔即将开始。空气中焦虑的情绪更加浓烈。
“你说你这人，周围那么大，凭什么不让我们进去？”只见陈凡边上已经开始了争吵。
“聒噪！你们进得来就进。进不来就滚。”只见一男子嘴里叼着一根稻草，周边一步之内。
广场外，泥地上的人蜂拥而起，却被那人一一打了回去。
“哥哥！让我过去，我拿这个跟你换好不好？”一个衣服破烂的小女孩，手上拿着一把钥匙，对着那男子说道。
“谁要你的破钥匙，滚开。”正欲踹开那女孩的时候，被旁边伸出的一只脚阻止。
陈凡看见他连小女孩都踹，实在忍无可忍。遂决定出手。
“你站我边上吧！”陈凡对着小女孩说道。
小女孩擦了擦眼角的眼泪，对陈凡说道：“谢谢你，大哥哥。我叫吴欢，这把钥匙给你吧。”
“我要你钥匙作甚？你乖乖站我旁边就行。”陈凡说道，“有了资格，不一定就能爬上通天梯，你要加油哦！不要浪费了这次机会。你看有那么多人，连机会都没有呢。”
外围，没能进入广场的人纷纷投来羡慕的目光，真希望自己也是那个幸运的女孩。
“你当我是空气吗？”之前那男子对着陈凡说道。
“别侮辱空气。”陈凡头也不回，讽刺道。
“你！”这男子气不过，直接一拳朝陈凡的脑门打来。
“小哥哥！小心。”吴欢尖叫道。
却见陈凡转过头，眼神狰狞地盯着那只飞来的拳头。那男子一瞬间如同落入冰窖，全身寒冷。拳头在离陈凡面颊一尺距离停下。
“你！”那男子脸色瞬间惨白，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
不知那男子看到了什么，反正一脸惊恐地看着陈凡，然后连连后退。
而此时陈凡身上的戾气徒增，周围的人也感觉出陈凡的变化，陈凡却不自觉。
此时身在清都峰的陈鹤行，从打坐中醒来，远眺天阙山底下的广场，叹息一声：“终究还是会这样。”
“峰主，怎么了？”坐在一旁修炼的道士，问道。
闻川尘，元婴境修士，原是清都峰内院弟子，晋升为元婴境界后，成为清都峰长老。
陈凡回到天阙宗后，到陈凡茅庐拜访过几次。
“何谓天道？天道之下，万物皆为蝼蚁。我等只是凡间稍大的一只。”陈鹤行道，“众生生来命里已有定数，天道有缺才允许我等修士行这是逆天改命之事。只是，即使这样。我等修士修的还是天道。”
陈鹤行起身，看向天空：“修天道者，靠天赋、气运、机缘、心性。缺一不可。”
“如那陈应龙……”
听到陈应龙这个名字，闻川尘一凛，不知峰主为何忽然提出。
“天赋万年难遇，气运、机缘也是丰厚，却心性不够，最终导致个形神俱灭的下场。天下修士茫茫多，看似三千大道条条可走，却是越走越窄。等攀到高处，只剩一条独木桥。修士为过桥而厮杀，最终只留得一人胜出。残忍的不是人性，而是天道。”
“峰主，弟子不解，那心性是怎样才为正确？”闻川尘问道。
“心性！严厉中带仁慈，狠辣中带怜悯，规矩中带自由，无情中带有情……”
陈鹤行一句一步，走到内院的院子中，忽然全身光华大振，整个人沐浴在一片白色灵气中。
紧接着，陈鹤行额头凝聚出一道印记，原本充满褶皱的脸庞变得细腻起来。
“恭喜峰主晋升长生境！”闻川尘跪拜。
此时，山下的人也注意到山顶的异象，如同一朵盛开的莲花般的幻影漂浮在云雾里面，顿时议论纷纷。
“这是清都峰的方向，发生什么事情了？”陈鹤行的晋升，将一身戾气的陈凡拉了回来。
此时，从天空中飘下三人，中间的人手持法书，另外两人手捧玉如意。这三人陈凡没有一个是认识的，都脸生。应该是主峰掌律堂的人。
顿时，广场上仙气弥漫。
广场上的人，瞬间安静下来。跟陈凡起冲突的男子不知去到了哪里，陈凡也没管他。
空出来的位置，给了好几个人参加选拔的机会。进来的几人对陈凡充满了感激。
香炉内的三炷香烧尽，中间那人说道：“时辰已到，天阙宗新弟子选拔正式开始。请不在圈内的人速速离场。”
听完仙师如此讲话，圈外的人知道这次已经没有机会了。遂纷纷起身离开。
当然也有人留在原地，年年如此，乞求天阙宗能够网开一面，给一次机会。这些人往往都是第一次来，都觉得自己天赋异禀。
而天阙宗的规矩，从来不会破例。所以心怀怨恨者有之，刻意抹黑者有之，等得到仙缘后恶意攻击者比比皆是。
只是天阙宗不在乎，天大地大，法圣的法旨最大。以规矩丈量天下，更以规矩丈量几身。
片刻，圈外的人已所剩无几。
中间的仙师打开手中的法旨，从中飘出无数令牌，在空中飞舞。
“这些令牌，是你们接受本宗考核的信物，请妥善保管。若是考核不通过，你们也可以留着当个纪念。”只听中间的仙师说道。
“本次考核与往年一样，谁能爬上这通天梯，到达顶部的悟道场，就算考核通过。”
不理会圈外留在原地的人的哭求，两边的仙师催动法力激活玉如意，在考核的地方建起一座光幕。
随着光幕的建起，飘在空中的令牌如同得到了指令，向着广场上的人飞去，直至每人头顶都有一枚。
陈凡伸出手，握住那枚飘在自己头顶的令牌，上面写着“贰贰贰”，代表陈凡是二百二十二号。
这号码真够二的，转过头看了看吴欢的。
“肆肆肆”，这号码也不太吉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