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两侠菇勇者站在窗前,看着十多名男子围捕一位妇人,她们驻足听了一会儿,已经知道一个大概了。
“阿姐,我们要帮她吗?”
白涟离点头:“只要是跟官府朝廷敌对之人,都是我们的朋友。”
阿木掏出弹弓,瞄准李慕鱼,小声道:“那个领头的真是一个大坏蛋。”
白涟离阻止了阿木,交代道:“这里交给阿姐,你收拾行囊,然后去把我们的马跟那位小嫂子的马牵过来。”
“好的。”
阿木快速收拾好行囊,从面向天井的窗口一跃而下。
街道上的僵持,突然被打破了。
“老大,我死后,请替我照顾家中老小。”
“不要!”
让所有人意外的是这一声赫然是李慕鱼叫的,但晚了一步,被挟持的捕快,为了不当累赘质子,拖累抓捕要犯,他抓住许秀莲握匕之手,引颈抹向刀刃……
许秀莲听闻被自己挟持的捕快家中还有老小,于心不忍,她抽回架在捕快颈间的匕首,一掌将其推出去。
刘栓一个箭步上前,护住被推过来的捕快。
天空一道白影掠过,一位身穿白色道袍,姿态如天仙下凡的蒙面女子,手持一把银鞘宝剑,飘然落在许秀莲身前。
“这么多男人欺负一个妇道人家,也不怕人笑话。”
几名捕快异口同声:“什么人?”
白涟离淡淡的道:“天山派,白若梅。”
李慕鱼脱口而出:“你就是跟丐帮叫花姬并称绝色双白的?”
“……”
叫花姬?白涟离向来古井无波的眼神,闪过一丝愠色,特意瞟了李慕鱼一眼,发现有点眼熟?
李慕鱼并不知道绝色双白是同一人,只是觉得白涟离很眼熟,古代很少有这种身高过一米七的高挑女子,站在哪里都如驼立羊群。
“大姐,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大姐?白涟离听着熟悉的称呼,想起在京城内河桥上,曾被一名衣衫褴褛的男子称为大姐,那是平生第一次被人叫大姐,因此印象深刻。
曾经遇到一个姑娘站在桥上,我没有好好珍惜……
李慕鱼也想起来了,指着白涟离大声道:“我想起来了,你是那个在京城内河桥上,想跳河的大姐。”
“……”
“我说咋那么眼熟。”
许秀莲站在白涟离身后,忍着笑小声道:“小姐,你是不是也想一剑杀了这狗太监?”
白涟离没有回话,只是握剑的柔胰,关节因过度使力而变白了……
魏捕头是一名西北人,自然听说过天山派第一高手白若梅的大名,朗声道:“白女侠,这位黑衣妇人是朝廷要犯,您要是庇护她,便是跟朝廷作对。”
白涟离不想给天山派添麻烦,淡淡的道:“我并不想与朝廷为敌,但我看不贯,你们仗势欺负一个女人。”
突然,前方巷子中奔出三匹马,阿木坐在马背上,挥着小手招呼道:“阿姐!”
白涟离眼角余光一瞥许秀莲:“我们走吧?”
刘栓面色深沉,运气踏步,踩碎了一块青石板,一记带着拳风的重拳轰向白涟离……
白涟离没有硬接,只是拿剑鞘一架,四两拨千斤,卸掉刘栓的力,再以剑鞘回击其胸,动作轻灵飘逸,不带一丝烟尘,刘栓面沉如水,出拳的速度更快更重了,他使的是嵩山派入门功夫罗汉拳。
罗汉拳招式简单,却博大精深,这是一套大巧若拙的刚猛拳法,嵩山派弟子遍天下,但真正能打好罗汉拳的,却没几个,刘栓便是少数能将罗汉拳威力彻底发挥出来的嵩山派弟子,白涟离的剑也出鞘了,使出了天山派的剑法,剑如飞蝶,轻灵飘逸……
一个至刚之拳,一个至柔之剑。
武学之道,向来以柔克刚,白涟离护着许秀莲,仍能游刃有余抵御刘栓霸气刚猛的罗汉拳。
刘栓霸气全开,脚上的靴子都踏破了,每一拳皆飞沙走石!
双方打斗激起的风尘沙石,让人无法靠近,许秀莲双眼都快睁不开了,她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罗汉拳,心中暗暗苦笑,先前人家确实是手下留情了,如此刚猛霸道的拳,她一拳都挡不住……
但任谁都看得出来,白涟离的武功更高一筹。
天山派以剑法闻名,两套剑法冠绝武林,一套是游龙剑法,另一套是剑法,一套剑法为攻,一套剑法为防,白涟离使的剑法犹如绵绵细雨,轻柔如雾,没有一丝间隙,她护着许秀莲来到阿木身旁,剑风陡然一变。
游龙升天!
白涟离使出了一招极其辛辣霸道的剑法,如飞龙升天,剑光一闪,由下而上,划开刘栓胸襟衣服,露出了胸膛,却没有伤及肌肤,可见已手下留情。
两人的打斗戛然而止。
刘栓长叹一声,停止了攻击,双手合十点头,表示自己败了。
白涟离收剑入鞘,微微颔首,护着许秀莲上马后,她自己也上马了。
“站住!”
三名女子回头,只见李慕鱼手中端着一把火铳,手里抓着一根点燃的火绳。
武功再高,也挡不住火铳!
李慕鱼威胁道:“你们若是敢走,我就开枪了。”
白涟离注视着李慕鱼的眼神,仿佛心有灵犀,淡然一笑:“随意。”
说完,她挥起马鞭,分别抽了一下阿木的马以及许秀莲的马,待两马奔出去,她才殿后追上去……
李慕鱼郁闷地放下枪,骂道:“麻了个芭蕉的,这年头女人都不怕死的吗?”
魏捕头问道:“李公公,您为何不开枪?”
“开枪?”刘大勇笑道:“我敢打赌,他的枪里弹药都没装。”
李慕鱼不置可否,收起枪,走到先前那名想牺牲自己的捕快面前,狠狠踢了一脚对方膝盖,破口大骂:“谁让你寻死的?你上有老,下有小,你要出事了,家里怎么办?”说着,眼眶红了,越骂越凶:“你是猪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的道理不懂吗?你装什么英雄?家里有妻儿老小的男人,不要随意逞英雄。”
被骂得狗血淋头的小捕快低下头,嗫嚅道:“对,对不起。”
李慕鱼快哭出来了:“你害我差一点成为罪人,你知道吗?我是笃定了那个女人不会杀你,才下令动手的,一个为了家人来报仇的女人,她是不会乱杀无辜的。”
小捕快哭了:“我,我错了。”
李慕鱼看向一群默默低下头的捕快,骂道:“你们也一样,以后抓罪犯的时候,不要以身防险,想想你们要是死了,谁给你们的父母养老送终?你们就不怕死后,其他男人娶了你的遗孀,然后花你的抚恤,打你的娃吗?记住我今天的话,犯险之前,先想想家人。”
以魏捕头为首的十多名捕快单膝跪下:“谨记大人教诲!”
李慕鱼转过头,眼泪不争气的流下来了,今天差点害死一个人,让他心中满是愧疚,刘大勇紧随其后,面露欣然微笑,一个会温柔救治小动物的男人,绝对不是那种会罔顾人命的冷血之辈,人生得此挚友,夫复何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