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击持续的时间很短。
当财哥出现时,五名异植职业者已全部倒地。
财哥看到地上倾倒的奶茶,那双狗眼里,露出了深深的忌惮。
小女仆翻译道:“这是蝎尾狮王的尾囊毒。蝎尾狮晋阶成四阶狮王后,尾针那会多出一个毒囊。毒囊里的毒素提取出来后,无色无味,毒性之烈,连兽王都能杀死。”
黎子夕脸色大变。
小女仆安慰道:“没事。财哥说了,这种毒哪怕在神界,也非常少见。它也是第一次看到。”
黎子夕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德等人赶到,当明白发生了什么事后,他们深感自责。
异植职业者之间有种奇异的感应,一眼就能分辨出是不是同类。
赵德等人万万想不到,同类不一定是自己人。
上次落凤城和周边四大行省爆发母体之灾,异兽那边拉起整整五支异植职业者军团,近五万人。
前段时间的追杀,以及这段时间的围剿,一直没发现他们的踪迹。所有人都以为,他们已经撤退到阿里芬行省。
但今天,他们出现了。
一来,就发动了这场致命的袭击。
张沐英则是恨铁不成钢地看着小女仆。
袭击者等阶都不高,最高二阶。小女仆也是二阶。
可刺杀发生时,小女仆吓得直接缩到墙角,竟是完全忘了,自己也是一名二阶职业者。
就这种战斗意识……
敌人随手就能要了她的小命。
事实证明,小女仆缺得,从来不是成为强者的潜力。她缺的,是那颗强者之心!
张沐英调整了训练计划。
而最愤怒的是财哥。
财哥万万想不到,就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小女仆竟然险些被人杀死。
自己堂堂兽王,竟然差一点殒命在几只二阶的蚂蚁之手。
这简直是兽王之耻,是神族史上最大的笑话!
黎子夕一个群体治疗下去,五名袭击者立即从生死线上挣扎了回来。
一人猛地睁开眼。
他受创很重,脑白一刀斩去了他小半个身子。
但他浑然无事般站了起来。
他歪着头,直勾勾地看着黎子夕,眼里满是好奇。
黎子夕皱了皱眉,试探性地叫道:“母体”
那人张嘴,答道:“母体是人类对我们的称呼,你应该叫我,克巴。”
“克巴,什么意思”
那人叹道:“我可怜的同族,你甚至连自己叫什么都不知道。”
“我们阿普斯一族,等阶森严。我们的族长叫亥巴。意思是,创造生命的女人。族长之下就是我们,叫克巴。克巴的意思是,散播生命的女儿。我们之下是希巴,意思是,还没长大的女儿。”
黎子夕正色说道:“我是人类,不是异兽。”
“我们阿普斯一族,从不看出身。只要你掌握了传播生命的力量,那你就是被所有阿普斯承认的同族。”
“你我是敌人。”
“我知道。神族之间同类相残,难道不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黎子夕……
那人看向财哥,饶有兴趣地说道:“你就是那位渎神者,克里别罗夫我想不明白,你为什么会至尊的兽神,而投入到人类这种低等生物的阵营。”
财哥大怒,它直接喷出一道火焰,将这人焚烧成灰烬。
另一人立即站了起来,还没开口……
财哥直接一道金光,将他化作金属。
第三人不敢迟疑,立即说道:“等等,我有话说。”
他再不敢废话:“黎子夕,我想和你做笔交易。”
黎子夕冷笑:“你刚刚差点将我毒死。现在,你和我谈交易”
这人淡定地说道:“用我们神族的话来说,这世上没有什么不能拿来买卖,包括灵魂。”
“说来听听。”
“你让开一条道路,放我们返回阿里芬省。如果你答应,我们保证不与你为敌。”
“如果我不答应”
这人冷冷说道:“我控制着五千寄生体,如果你不答应,我会命令他们在你面前自杀!”
黎子夕的拳头猛地握紧。
表面上,他却不动声色:“他们是你的寄生体,不是我的。他们的生死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观察你很久了。你是一个很奇怪的克巴,你有着非常古怪的同情心,你真正把那些寄生体当成了你的孩子,而不是我们认为的炮灰或棋子。我知道,你不会眼睁睁地看着五千三百人因为你的一个决定,而死在你面前。“
黎子夕沉默。
沉默了一会儿后,他说:“我答应你。”
这人笑了,笑的很得意:“真是可怜又可笑的同情心啊。再见了,我奇怪的同族!”
说完他倒地。
他的身子迅速缩小。不过几十秒钟,一个高高壮壮的年轻小伙就缩水成了脸盆大的一团。
然后一朵洁白的鲜花,从他的身体里破体而出。
鲜花花瓣繁复,洁白晶莹,看着极是美丽、无暇!
正是阿普斯之花。
一朵花,吸尽一个人全部的生命力。
阿普斯之花,是低阶异植职业者晋阶的必备物。
而几乎同时,第四名异植职业者浑身抽搐地倒下。
最后一名异植职业者是个女人,她看着同伴的惨状,眼里是最浓重的悲哀。
黎子夕大叫道:“财哥!”
财哥一身低吼,身上金色的光芒大盛,笼罩住了整个房间。同时张沐英手指一点,一个透明的精神力护罩将那女人护住。
女人不敢置信地举起手。
她没死!
她还活着!
看着地上两朵洁白无暇的阿普斯之花,女人忽然崩溃。她跪地大哭,哭得撕心裂肺!
好不容易平静下来后,女人讲起了自己的故事:
“我原本是一名纺织厂的女工,每天没日没夜地在流水线上工作。我有一个未婚夫,我俩很相爱,约定存够十万块钱,就回老家结婚。为此,我和他省吃俭用,一分钱当两分钱花。”
“四个月前,十万块钱存够了,我和未婚夫一起辞了职,准备回去结婚生。”
“就在离开前的一个晚上,我睡着了,连睡了两天两夜。等醒来后我发现,我竟然在不知不觉中觉醒了,我成了一名职业者。”
“我当时高兴的要发疯。我抱着未婚夫说,我现在是职业者了,可以赚大钱了。我要买大房子,大车子,还要生三个小孩子。他说,房子要买就买三套,我爸妈一套,他爸妈一套。我和他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地上憧憬着未来,直到……”
“直到我的脑海里一个声音响起,它命令我去城东胜利广场,和那里的同伴一起发动叛乱,杀光所有的城卫军!”
“我惊恐地发现,我无法拒绝这个命令。我的身体似乎有了自己的意识,它不顾我的意志,起身离去。”
“未婚夫拦住我,他不停地问我怎么了,亲爱的,你怎么了我没办法回答他,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个声音又催促了一遍,然后,然后一个宏大的意志降临。它瞬间接管了我的身体。我眼睁睁地看着自己抬起手,一把掐住未婚夫的脖子。”
“我永远无法忘记,当时他眼里的震惊和惊恐。他像只青蛙在我的手里蹦跶着、挣扎着。他慢慢死去。”
“成为职业者的第一天,我亲手杀了一个人。那个人是我的第一个男人,我这一生唯一爱过的人。就在片刻前,我和他坐在地板上,说着车子房子孩子。可现在他死在我手里。”
“死得像只青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