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少云一脸的不安。
从早上开始,就有不少人走了进来,给他沐浴更衣,重新包扎伤口。
他因为双眼看不到再加上只有一只手,根本无力反抗,只能如同砧板上的鱼肉任由人搓揉,这种屈辱感,他只能憋在心里无从发泄。
他现在更担心的是,林九娘让人这般折腾自己的目的。
换上干净的衣服后,白少云感觉原本在屋里的众人,陆续走了出去。
屋内忽然变得很安静,安静得让人心慌。
但白少云的脸上却多了一抹喜意,他的左手和双腿没被绑着……
他,或许可以试试!
白少云伸出了仅存的左手,颤巍巍地站了起来,因为站立,双腿上的伤口传来了撕裂一般的疼痛,但能忍受。
伸手摸着前方,他尝试着往前面移动。
成功走了几步,白少云狂喜。
手确定前面没障碍物后,再次往前面移动。
就在此时……
“我若是你,我就不会乱动。”一直站在角落,当自己不存在的林南忽然开口说道。
有人!
白少云心一惊,身体瞬间僵硬,头僵硬地朝声音发出处看去。
屋内竟还有人!
随即他脸上露出一抹自嘲,也是,她怎么可能松开绳子让自己单独一人在这屋内?
“带我离开这里,你要什么我都能给你。”白少云声音嘶哑的说道,而藏在袖子底下的左手,紧握成拳:
“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不会骗你,只要能带我离开这里……”
“太子,莫急。”林九娘走了进来,刚好打断他的话:
“你放心,你今日就会离开这里。”
白少云脸色一白,她来了。
他没再说话,转身,摸索着朝之前坐的凳子所在的方向,踉跄地走过去。
等坐下来时,他狼狈地喘了口气。
“看来太子很快就能适应瞎子的生活,怪不得能做太子,学习能力挺快的。”林九娘挑眉。
然后上下打量了他一番,点头:
“精心收拾过后,太子现在还真的是焕然一新,这墨绿的颜色,很配太子,颇有几分竹子的坚韧之意。怎样,太子对我送这份大礼,喜欢吗?”
“我想太子应该不会想让自己狼狈地出现在你们云齐国百姓面前,所以,我做主给太子准备了这份大礼。”
白少云冷笑,她绝对没安好心。
刚才当着她的面收买她的人时所产生的窘迫褪去后,白少爷抬头,空洞的两个眼眶冷冷地看向她所在的方向,声音沙哑地说道:
“昨晚,我赌赢了,赌注的大礼,你说的自由……”
“太子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吗?我可是刚表扬完你,你就想让我自己打脸?”林九娘一脸无辜地在一旁凳子坐下:
“我说的大礼,不是已经送上了吗?
热腾腾的热水澡、崭新的服饰,这不是吗?”
白少云的脸上多了一抹怒意,“你耍我,你明明说的是自由。”
“我当时说‘比如自由’,是打比方,可没说这大礼就是给你自由。”林九娘叹气,“所以,太子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还有,我现在不是没绑你吗?这还不够自由?”
他被这女人给耍了。
白少云嘴唇紧抿,不说话。
该死的,他就不该抱有任何的希望。
“杜凤年,你的心腹吧,对你挺忠心的。”林九娘忽然开口说道。
这话一出,白少云身体一僵,撇开头,“不认识。”
呵!
不认识,怕是熟得很!
林九娘眼底多了一抹嘲讽,真当她啥都不知道么?
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不认识好啊。
他逗留在长河镇这么久,我还以为他是要伺机而动,想救走你呢,看来是我想多了。”
说完,站了起来:
“太子,一会可要好好吃饭。一会午饭后,我们就出发。”
说完,转身地朝大门走去。
打草惊蛇,谁不会?
就不知道这里面藏了多少条蛇,林九娘眼底闪过一抹冷光。
林九娘一走,白少云面无表情的坐在原地,他知道有人在暗中盯着自己。
所以,他的情绪不敢外露。
他就知道他父皇不会不管自己,他父皇就算是要不行了,但还是会想办法安排人把自己救出去,因为……
知道是杜凤年来了,包少云心里松了一口气,但脸上却不显。
但此刻他心里彻底扭曲起来,等他重获自由后,他定要杀了这些让自己受尽屈辱的人。
……
杜凤年刚到家,后脚徐家就送了回礼来。
管家让人把箱子放下,神态不卑不亢的看向杜凤年:
“杜老板多次送礼到我徐家,来而不往非礼也。所以,徐家为杜老板准备了回礼,请笑纳。”
说完指了指木箱,然后朝杜凤年点了点头,便带人转身离开。
杜凤年没说话,站在远处冷冷的看着徐家管家离去的身影。
呵,这就是高门大户。
一个管家,也能随便对人甩脸。
杜平看着眼前的大木箱,刚才他们抬进来时,挺费力的,只是不知里面装了什么东西。
他抬头看向杜凤年,“主子,要打开吗?”
杜凤年点头,“打开吧。”
他也好奇,徐家送了什么礼给他?
他可不觉得徐家会送什么好东西给自己,徐家对他戒备深的很。
咯吱!
杜平打开了木箱。
但箱子一打开,杜平的脸色就变得异常难看。
他二话不说,立即转身朝杜凤年跪下,“请主子恕罪。”
此时杜凤年也是一脸铁青。
他猜过箱子里装的可能是一堆破烂或者一箱石头,但却没想到竟是杜海的尸体。
想到之前林九娘的话,杜凤年冷笑。
林九娘,真有你的。
你这是想告诉我,你的人一直盯着自己这里吗?
“起来。”
杜平点头,低着头站了起来,他的脸色很难看。
他昨晚杀了杜海准备抛尸时,他还特意到四周检查过,确定没人在暗中盯着,才带尸体离开的,但却没想到,还是被发现了。
杜平脸色难看地朝箱子走去,正准备把盖子给盖上时,却发现箱底有一封信。
“主子,箱子里有一封信。”
说完,弯腰把信捡起来,恭敬地递过去。
杜凤年面无表情地接过信,打开信封,掏出信纸,一抖。
一股粉末朝他的脸飘了过来。
杜凤年心一惊,下意识屏住呼吸,但还是晚了,他还是吸了一些粉末进去。
“主子!”
杜平见到粉末飞扬时,下意识出手打掉他手中的信。
随后紧张地盯着杜凤年,“主子,你没事吧。”
杜凤年脸黑得可怕,他没想到自己竟会中这种伎俩的暗算。
察觉到自己身体没什么异常后,杜凤年这才松一口气,摇头,“没事,不是毒药,应该是面粉之类。”
杜平知道他没事后,这才松一口气,然后重新把信捡了起来。
信中,只有一句话:
以彼之道还施彼身!
杜平错愕的看向杜凤年,“主子?”
此时,杜凤年已经没了之前淡定,神色狰狞可怕,拳头紧握时,低声怒吼:
“林九娘!”
而从小腹处涨起来的燥热,杜凤年还有什么不懂?
杜凤年双眼阴冷得可怕,“是你逼我的!”
“杜平传令下去,让他们做好准备,按计划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