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九娘坐在马车上,笑眯眯地看着江文德:
“累了一晚上,实在是辛苦你了。
来,要不要喝口酒,喘口气?”
说着,把自己旁边的酒壶递过去。
看到他不接,挑了下眉,手缩了回去,脸上带着一抹惋惜:
“不喝?”
“那真的有些可惜了,怕是你以后再也没有机会喝到这么好的酒了!”
江文德脸一冷,知道对方起了杀意。
但想杀他?
江文德冷笑,身体往后一退,瞬间他就被黑衣人给护在了中央。
但眼神却飘忽不定地盯着林九娘。
该死的,他竟掉进了这女人挖的坑里。
出现在这,说明今晚的一切,都是一个局,而且这一切全都在她的掌控之中。
江文德的手忍不住紧握成拳,如果是这样,那今晚自己所做的一切,岂不是全白费了?
他双眼下意识朝仓库方向看去。
发现仓库的确是倒塌了之后,这心才稍稍松了一下。
随即狞笑起来:
“你猜到又如何?
但你来晚了,你的仓库毁了,黄豆全泡水了。
这一次,你花在这黄豆上的钱,全没了。”
“哈哈!”
江文德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眼神充满讽刺地看向的林九娘,以为真的一切都是在她的掌控之中么?
笑话!
林九娘把酒壶里的酒,慢慢往地上倒去,抬头,眼神怪异地看着他:
“谁告诉你,我来晚了?
在你们动手挖水渠时,我就来了。
说实话,你不觉得你无聊吗?
搞这么大的动作,就是为了用水冲垮我这仓库,然后用水泡黄豆?
我说,你会不会蠢了点?”
看着黑暗中江文德戛然而止的笑声,林九娘摇头:
“一把火扔过去,全烧了,不是更省事么更快吗?
你为什么要用这么复杂的招数?
我瞧着,都替你的人感觉到累。
再说了,黄豆就算是泡了,又有什么关系?
你难道不知道做豆腐之前,这黄豆要先泡着吗?所以,黄豆要是泡水了,直接做了豆腐便是,谁说我会损失惨重?”
江文德的脸顿时火辣辣地疼得厉害。
对啊!
明明一把火,不够,再加一桶油就能烧毁得很彻底的事情,他为什么搞得这么复杂?
为了这个目的,他还把所有人都给叫过来。
江文德绝望。
他到底在做什么?
但最后一脸狠戾地看着林九娘:
“那又如何?我人多,我就喜欢看黄豆泡水的样子,不可以吗?
而你今晚损失惨重就行。”
说完就叫人护着自己准备撤退。
再呆下去,他怕自己吃不了兜着走。
“呵呵,损失惨重?”
林九娘自然看出他想走,当下挑了下眉,摇头:
“你说,我都猜到了你不怀好意,你觉得我真的会没任何防备?
你确定仓库里,被水泡了的,真的是黄豆?”
这话一出,江文德身体再次一僵。
他神情阴郁地看向林九娘:
“你说什么?”
他不相信,今晚他们搞了这么久,到最后,全白费了功夫。
而林九娘那女人,却没任何损失。
这个想法,让他头晕了下了。
明明这几日他的人日夜盯着这边,确定他们没把黄豆转移。
“就你想的那样,”林九娘笑,挑眉:
“那里面不是黄豆,所以你浇再多的水,再泡水,其实都无所谓的。
我可没听说过有沙石怕水浸泡的。”
沙石!
江文德身体踉跄了下,脸上带着不可思议。
林九娘笑,“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滋味,怎样?
是不是很爽?”
江文德被气得头疼,刚想说话,忽然胸口忽一疼,一个没忍住,一口鲜血喷了出来。
这就气得吐血了?
林九娘嘴角轻勾,摇了下头,眼神同情地看着江文德:
“江老板,这点小打击你就忍不住了,那接下来呢?”
说着,摇了摇头。
叹气。
“你扫了我喝酒的兴趣,所以,我也特意邀请了个人来这里一起看戏。”
说完,让开身体,露出马车里的人。
那是新任县令,程万泉。
从马车车厢里出来的程万泉,一脸怒意瞪向江文德:
“江文德,你可真是好样的啊。
来人啊,把这厮给本官拿下,带回去,”
随着他的话一落,从四方八面冲出来了不少衙役。
江文德冷笑。
他输了。
果然他爹韩栋说得对,小瞧谁都不能小瞧这个女人。
一旦小瞧了她,你就会陷入万劫不劫之地。
“就这点人,想抓我?”
江文德脸色难看的可怕,该死的,今晚撕破脸皮后,他就得被迫放弃宝鸡镇的一切。
可恶!
江文德举起了手,做了个动作。
让所有人做好准备,准备突围而去。
好不容易请君入瓮,林九娘岂能让他轻松离去?
笑!
挑:“嫌人少?”
“那现在呢?”
林九娘就起了手,当中打了个响指。
江文德双眼紧张戒备地朝四周看去,看到没动静时,松了一口气。
正想讽刺林九娘这种低劣手段骗不了自己时。
却听见林九娘再次打了个响指。
紧接着,四周却站满了人,而这些人手中均拿着弓箭,箭头上带着一束火。
而也是这火,照得四周一片通明。
江文德心颤!
林九娘挑眉,“满意吗?”
随即摇头,脸上带着叹息,“江文德,你太自以为是了,你若是一开始就动手,或许还能打我个措手不及。
但你给了我太多时间准备,所以,我不还你一份厚礼,怎么都说不过去。”
江文德气得发抖,该死的贱人。
没再犹豫,立即挥手让人强攻出去。
再拖下去,只怕对他更不利。
而在他动的瞬间,无数带火的箭朝他们飞了过去!
深夜,血腥的杀戮在惨叫声、哀嚎声中拉开了序幕。
林涛护着林九娘往后退去。
林九娘冷着脸看着眼前这一切,江文德必死。
韩家人,实在是讨厌,跟个打不死的苍蝇一般,让人恶心。
俗话说得好,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这一次她要斩草除根,不管他是不是正宗货。
她扭头看了一眼林涛。
林涛会意,举剑朝江文德攻去。
林九娘面无表情的看着这一切,看着江文德被林涛追杀的狼狈样。
她从不曾与韩家为敌,是他们一次又一次死咬着自己不放,一直想弄死自己。
没人想死,她也一样。
程万泉看着前面的混乱,脸色很是难看。
怪不得他来之前,同僚就告诉自己,招惹谁都不要招惹这女人,她想做什么,随便她。
熬两年,把她给熬离开庆州就行。
他很庆幸,这段时间没去招惹这女人。
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本来被她让人强行带来这里的不爽,在这一会,彻底消失了。
这女人的运筹帷幄能力,恐怖得让人心惊。
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的感觉,太可怕了。
这种人,惹不起。
而林九娘在江文德被林涛砍了一刀时,扭头看向程万泉,轻笑:
“程大人,他毁我钱物、杀了人,现在又拒捕。
我的人在帮大人抓凶手的过程中,若是不小心取了凶手的性命,这账算谁的?”
程万泉惊,这是想动私行?
不等他回答,刚好林涛一剑刺入了对方的胸口。
他立即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犯案者,拒捕,可当场击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