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兵煞”二字一出口,就引来所有人的惊呼。
玄门修行界,哪个宗门弟子不知道兵煞乃是最强破法的力量。
甚至强大到任何修士都因为其无法掌控而避之不及。
这是一把伤人也伤己的双刃剑。
要不然,以玄门修士强大的力量,又怎么会弄不来这种带有兵煞的器物。
张明堂仿佛是在用看疯子的眼神看着李诚敬。
而李诚敬却没有理会他,而是看向黑暗之中,冷冷地问道:“怎么,两位阴差是准备和在下等人鱼死网破不成?”
“咯咯咯……”一阵阴恻恻地笑声自黑暗之中响起。
“你以为手握兵煞之器,就能够伤到我们了?阴司的力量是你不能想象的。今日你们挑衅阴司,阻挠我等办差,定要将你二人魂魄锁回阴司鬼城,由城隍爷问审处置。”
张明堂听到这话,似乎想到了什么,当即脸色一变,开口说道:“两位暂时停手,今日可否看在龙虎山的面子上,莫要将事情闹大。”
说着,他转头看向李诚敬,说道:“李诚敬,可否听贫道一言,莫要阻挠阴差锁魂。”
“可以!”
李诚敬笑着收起令旗,爽快答应。
这痛快的样子,让张明堂已经想好的很多话都没能说出口,憋的极为难受。
但是既然李诚敬答应,那自然是最好的。
李诚敬看向黑暗道:“两位阴差,若是心中不忿,可以日后再来找在下斗法,李某与龙虎山天师也算朋友,看在他的面子上,今晚的事情暂且搁置。”
许久,黑暗中两个人影才幽幽说道:“如此甚好!”
接着,两个阴差拎着灯笼从浓雾之中走来,和之前的样子如出一辙。
张明堂长舒一口气,给李诚敬使了一个眼色。
李诚敬带头让开,举隅和众妖倒也没有再发难。
有了之前的冲突,两个阴差终于闭上了嘴巴,没有再次挑衅。
只是那身上穿着锁链的阴差,半张脸依旧瘪着,如同纸扎的一般。
李诚敬看着两个阴差走进义庄大厅。
那提着鞭子的阴差,扫视了一眼义庄之中的棺材,手中长鞭一甩。
“啪!”的一声脆响。
就看见一个个虚幻的鬼魂就从棺材中站起,呆呆傻傻地看着两个阴差。
“啪!”又是一声鞭响,那阴差声音地叫道:“生死有命,天理昭昭,魂归地府,赏功罚过。”
声音落下,身上穿着锁链的阴差身上锁链好似活了一般,哗啦啦地抖动起来,竟然直接飞出,来到第一个鬼魂身前,速度并不快,在那鬼魂胸口停了三息,而后一穿而过。
只见那鬼魂一个激灵,脑袋低垂,好似昏死过去,木讷地随着铁链摆动。
锁链穿过第一个鬼魂,径直来到第二个鬼魂身前。
如此这般,锁链将五个鬼魂串在了一起。
但是当第六个鬼魂身前时,发生了变故。
锁链如同之前一般,停在那鬼魂胸前,但是在第二息之时,那鬼魂突然好似清醒过来一般,看着胸口的锁链,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拍出,将那锁链打到一边。
这变故让李诚敬瞳孔都放大了不少。
他发现,那原先浑浑噩噩的魂魄,此刻竟然仿佛恢复了神智,如同活人一般。
就在李诚敬认为,两个阴差要发怒,降下惩罚的时候,只听那身上缠着锁链的阴差,用不带丝毫感情的声音说道:“来去随你!”
说完,锁链就径直调头,来到下一个鬼魂。
而那个将锁链打飞的鬼魂,脸上露出惊慌之色,叫道:“不,我不要死,我还不能死。你们是假的,假的!”
说完,竟然胆大包天地扑向距离他最近,那个持鞭的阴差。
“告诉我,这是假……啊!”
谁知道,那阴差竟然看都不看一眼,竟然直接一鞭子打出,将那鬼魂打个魂飞魄散,彻底化为虚无。
四散的阴气在义庄大厅掀起一阵刺骨的阴风。
李诚敬皱眉不止,这两个阴差的所作所为,和他听过的那些茶楼故事,大相径庭。
张明堂看到这一幕,重重地叹了口气。
“哎!”
李诚敬扭头看去,眼中写满了疑惑的神色。
张明堂好似故意引起李诚敬注意一般,对他说道:“这一下,恐怕你又要背上一笔业债了!”
李诚敬眉头一挑,不可思议地指着自己,问道:“我?为什么?”
张明堂看着大厅,说道:“城隍阴差勾魂,经常会遇到这种因为心中充满执念,怨念的鬼物,但都是来去自由,并不会强迫。类似刚刚这种因为不相信自己死了,扑向阴差的也不少,但是大多都是被打到一边,苦头是有,却极少会被打的魂飞魄散。刚刚这阴差,显然是因为之前你们的冲突,让他心中愤懑,将怒火发泄到了这鬼魂身上。”
李诚敬一脸你在逗我的表情,问道:“所以,这笔债就要算在我头上?”
张明堂点了点头,说道:“那是自然,不过并不是全部,毕竟亲手打死这鬼魂的,是阴差,你二人估计是要平摊这份业债。”
李诚敬无法接受,虽然他不沾因果业力,可是这种责任划分实在可笑。
“那他作为阴差,随意打杀鬼魂,事后难道不会被追责?”
张明堂古怪地看了李诚敬一眼,问道:“你见过几个捕快打了百姓,会遭到责罚的!”
“你好有道理!”李诚敬心中吐槽,但也未在意。
毕竟他知道,自己无论生死,这辈子都与地府无缘。
很快,所有魂魄都好像糖葫芦一般,被锁链串起,跟随阴差走出义庄。
然后他们停在了张明堂身前。
那手持长鞭的鬼差,指向了一个穿着讲究的妇人,说道:“这就是你想见得那个鬼魂,有什么要问的,就赶快吧。我们还要赶回阴司!”
说完,一鞭子就抽在了那妇人鬼魂上。
那妇人痛呼一声,不再浑浑噩噩,一脸惊恐地看向阴差。
李诚敬立刻就认出,这个妇人,正是最近凶杀案中的一个死者,那个死相凄惨的稳婆。
李诚敬看向张明堂,心道:“他到底是来查案子的,还是来找我麻烦的。”
而张明堂却并不理会李诚敬,走到稳婆身前,问道:“张李氏,我问你,你是怎么死的?死于何人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