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诚敬无视大蛇怒火,反而大怒喝道:“放肆。你虽然是二郎堂弟子,但是你既然是我大庆朝廷境内山水正神,就理当为我朝廷辖制,你身为正神,却放任座下野神,私募山匪,为祸一方,又无视座下双鱼,吞吃凡人。这些事情,就算是二郎堂当家堂主在李某面前,李某也敢与他争上一争。”
“举隅,你以为杀了我这件事就能够了了。你所犯下罪行,李某早就交给朝廷暗探,本来并不准备治罪于你,毕竟虽然你放纵属下为恶,你却洁身自好,并未有什么恶行。但是你却不问青红皂白,就要杀我,遮掩罪行。今日就算李某身死,日后自然有人回去二郎堂向你问罪!”
大蛇蛇躯一震,蛇信不断吞吐。
李诚敬深吸一口气,淡淡说道:“举隅,看现在你我虽然互有损伤,但到底没有鱼死网破,李某给你一个活命的机会,就此收手。只要你日后管好属下,不再为恶,李某可以当没有看见这些事情。也不会有人去二郎堂问责。”
“当真?”举隅仿佛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的事情。
一人一神打的两败俱伤,自己更是几乎损了神道根基,数百年神道积累几乎毁于一旦,现在李诚敬却说,一笔勾销。
举隅气的甚至想要狂笑一场,然后一尾巴把李诚敬砸成肉泥。
李诚敬一脸真诚,说道:“我之所以来此,就是因为那蛤蟆野神,竟然胆敢驱使山贼为祸一方,杀人害命。虽然是来问责,但并没有要和你生死相向的意思。你且自己回想,你我二人的争斗,我可曾主动挑衅你?”
举隅回想这件事发生的过程,好像李诚敬自始至终都没有真正找自己麻烦。
突然,举隅叫道:“胡说,你若没有挑衅我的意思,为何要乱我水运,坏我水脉!”
李诚敬愕然,反问道:“我何曾乱你水运!”
“就在之前!”
李诚敬一脸,你在逗我。
这时,六月突然从李诚敬怀中飞出,这让举隅一对蛇目睁的更大了。
身为山水正神,他是一眼就看出六月神道气息,只是不知为何,举隅发现六月道行明显低于自己,却给自己一种上位者的威压之感,更有种心慌的感觉。
这绝对不是什么淫祠诞生的野神。
这是不同于山水神祇的另外一条神道之路。
世间神道就那么几条路,有能力敕封神灵的,除了几大祖庭圣地,就只有人间皇朝正统。
几乎看到六月的一瞬间,举隅就已经相信,李诚敬所说的,自己是朝廷中人的身份,并不再有怀疑。
六月轻声告诉李诚敬,之前确实发生了的天生异象。
李诚敬愕然,一脸懊悔的表情看向举隅,站起身一躬到底,真诚地说道:“李某明白发生了什么事情。水神明鉴,之前李某偶有顿悟,此前异象之时,正是李某开创一道新的符箓,心神俱在符箓之上,并未感知到外界异象。这都是误会!”
“开创一道新符!”举隅一张蛇口张的老大,呆滞地看着李诚敬。
符箓一道,早就被玄门修行界几乎研究到了极致,虽然不乏有人可以开创新的符箓,但是极少有能够引发如此异象的新符。
更别提可以乱一方河流水运的天地异象了。
举隅傻傻地看着李诚敬,心里好像打翻了五味瓶,什么酸甜苦辣咸各种味道充斥在心田之中。
这一次,举隅当真是被震惊到了。
李诚敬发现,举隅良久没有说话,于是开口说道:“既然是误会,水神咱们何不相逢一笑泯恩仇。”
举隅沉吟良久,开口说道:“虽然是误会,可是你却坏了我数百年香火的神道金身,论损失这可不是一句简单的相逢一笑泯恩仇就可以了解的。”
“水神是想要补偿?”
李诚敬皱眉,他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可是个穷鬼,若是这水神执意要自己赔偿,他如何赔?
谁知道举隅哈哈大笑,周围大水退去,重新回到靖水河中,摇摆着蛇躯来到李诚敬身边,说道:“自然是要补偿的,本神虽然只是小小河伯之位,但是背后毕竟是有着二郎堂的招牌在,若是你没有补偿,传出去势必要坠了我二郎堂的威风。这不为我自己,也要为二郎堂讨要个补偿。”
李诚敬看到大水退去,心中稍安。
看来这水神并没有再要和自己死斗的意思。
李诚敬抬头看着大蛇,拱手问道:“到底是李某贸然开创新符,引发异象,才致使有了这么一次误会。所以还请水神说出一个章程,实话说,李某现在身上并没有多少钱财,恐怕还需要一段时日筹措。希望水神可以体谅。”
举隅呵呵一笑,只是一只十几丈的大蛇发笑,却丝毫不能让人感觉到任何一丝和善。
“放心,本神不需要你赔付银两,但是需要你答应本神三件事,你我恩怨不但可以一笔勾销,日后你也可以成为我靖水河水神宫的座上宾。”
李诚敬眉头一挑,并没有为此感到开心。
类似举隅这等千年老妖,心智比之常人更是狡诈,哪里会这么好说话。
虽然不要金银补偿,可并不代表他所要的补偿不大。
“请水神明言!”
举隅蛇首轻点,说道:“第一,自然是将我座下那两条青鲤体内的阴阳二气丹还回来。这阴阳二气丹尚未圆满,你就算得了也无甚大用。”
“可以。”
李诚敬看向六月。
六月立刻心领神会,从怀中取出两颗灰溜溜的珠子,抛还给举隅。
举隅大口一张,将珠子吸入口中。
然后说道:“第二,李诚敬,我要你日后若是登临紫府,可以将本神作为你的化身。为本神开道。”
李诚敬一愣,想了想说道:“那太过遥远,李某不敢保证能否达到。”
“无妨,只要你一日未达紫府,这条约定就不算订立,或者若是到时候本神已经应劫,身死道消,此约定也自当作废。”
“可以!”李诚敬痛快答应。
举隅大喜,哈哈大笑,然后踌躇一番后,说道:“最后一点,我要你每逢初一十五,为我那座下双鱼神龛,斋戒上香。此举算是你在我二郎堂面前低头,我可以受辱,但我二郎堂的面子不可辱,你可愿意?”
李诚敬愕然,看向举隅,皱眉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