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你这是要将女儿培养成另外一个顾兮吗?我和她本就不一样,你为何要让女儿学习她的做派!
你若是这么喜欢她,就重新将女儿送回乡下去好了!
反正这侯府,这京城,大家都只认顾兮是侯府大小姐,我什么都不是,只是个笑话!”
顾蓉抬起头红着眼睛问,真心实意地委屈不甘。
侯夫人微微一愣,也意识到自己被顾兮整的有些魔怔了。
没办法,顾兮今天带给她的冲击力太强了!
不说她在众目睽睽之下,将她给辩驳的无话可说,让她再也无法用养育之恩拿捏顾兮。
就刚刚,钱妈妈还有李管事等人过来向她投诚,保证以后会在她的手底下好好做事。
钱妈妈和李管事,都是顾兮一手提拔的人,就如顾兮说的,对她忠心耿耿。
侯夫人对此是意外的,她之前还头疼于李管事他们是顾兮的人,要该怎么处置才好。
若是撤下他们,换上她的人手,很可能会影响铺子的生意,因为她手下的人不会干事啊。
可若是不撤,她又怀疑他们的忠心,用着实在是膈应,不放心。
虽然他们说向她投诚,可侯夫人自然不会立刻就信了,依旧怀疑钱妈妈和李管事他们的忠心。
可是,他们给了让她拒绝不了的投名状。
一是侯府产业中,她急需弄懂的弯弯道道,还有一些她需要的重要人脉,还有一份让她自己的嫁妆能更赚钱的计划。
所以,她欣然接受他们的投诚,愿意相信他们的忠诚,毕竟这些人的卖身契,家人可都在她手里攥着的。
可钱妈妈离去时,又小声地告诉她,刚才那些投名状,其实都是大小姐告诉他们的。
顾兮让他们找个合适的时间投诚,今日他们听说了书院的事,觉得时机合适就过来了。
其实,都在顾兮的算计中。
侯夫人再次,……
她之前怎么没觉得这个女儿如此聪慧呢,多智近妖。
所以,再看顾蓉这副上不了台面的小家子气,她顿时就不满意了,想要调教她。
可是,听到顾蓉的控诉,侯夫人又清醒了一些,她再想,是啊,蓉儿和兮儿到底不同,她不能盼着蓉儿变成兮儿。
“蓉儿,娘不是要让你变成兮儿,只是希望你不要再这么胆怯。”侯夫人又软了语调,温柔地握住她的手说道,
“这京城的贵人多,贵人的心眼都多,可不是你会念几句好诗,大家就会喜爱你尊敬你的。
你自己也要落落大方,从容不惧,如此才能让人心生佩服。”
“娘,女儿知道了,刚才女儿情绪激动了,希望娘不要责怪我。”
侯夫人这话顾蓉听进去了,她也觉得贵女圈都是两面三刀的人,她光靠扮柔弱在贵女圈子里有点吃不开,行不通。
因为扮柔弱男人吃这套,女人不吃,可古代男女大防,她终究要在女人堆里混。
“娘怎么会因为这点小事怪罪你。”
侯夫人笑了笑,听她刚才提到要回乡下去,想起顾兮说的那番她亲生爹娘的话,还有顾蓉不一般的表现,心头的疑惑再次升起,便问道,
“蓉儿,你刚也说还记得一些乡下的事,你都记得什么啊?”
顾蓉闻言,瞬间又被拉回到了她刚穿越过来的那一天。
这是她不愿去回忆的事情,因为实在是不美好!
她还记得她一睁开眼,就看见一个大概三岁的男孩留着鼻涕,脸上脏兮兮的趴在她的床前,瞪大了眼睛看着她。
当时顾蓉吓死了,生怕这孩子开口喊她娘,还好他嘴里喊的是姑姑,用满是脏污的手递给她糖块,让她吃。
顾蓉嫌弃的不行,这么脏,当然不吃了。
然后便是一个高大英俊的年轻男人扛着锄头,满身泥泞地走进来,看见她醒了就一边傻笑,一边冲门外喊小妹醒了。
他来到她床边,嘴里念着小妹终于醒了,真的是念叨个不停,跟念经似的,她一度觉得他是个傻子,可惜长了张俊脸。
紧接着就是一个长的风度翩翩的美大叔,手里却拎着一把血淋漓的杀猪刀从门外冲了进来,来到她跟前冲她说醒了正好,算算她生病花了多少银子让她还,还不上就卖了她。
当时她被吓得差点没昏死过去,那把血淋淋的杀猪刀,还有那冷冰冰的要她还钱,还不起要卖她的话,现在她想起那画面,都觉得他就是杀人狂魔雨夜屠夫。
最后则是一个长的美艳的妇人,叉着腰,一脸凶相,嘴里骂骂咧咧地进来了,似乎刚才和人在门外吵架呢。
可这美艳妇人看见她,没有一丝慈爱,甚至眼神中透着憎恶。
面对着这些人,顾蓉当时又心惊又害怕还很厌恶,本能地躲避,藏在被子里,说自己失忆了,不记得他们了。
顾蓉已经不太记得他们当时的反应了,因为她刚说完这话,门外就传来了侯府刘嬷嬷的声音。
当时,她听到她是侯府的千金后,立刻要求刘嬷嬷带她离开,连个眼神都不给他们。
而他们,也确实没有阻拦她离开。
顾蓉觉得自己以后都不可能再见到他们了,就根本没想着打探他们的消息。
而且,他们给她的第一印象就是一群粗鄙的冷血的有病的乡下人,除了一个个长的都很俊,无需在意。
可是,没想到前两天翡翠问她有关他们的消息,今天又被顾兮提起,还是大庭广众之下。
她当时很恐慌,想不到好的托词,就想到了装晕,先逃避过去。
“蓉儿,你倒是说话啊,难道头又疼了?”侯夫人催促道,唤回了顾蓉的心神。
“没有,就想到了一些事。”顾蓉简单地将穿越那天的事情说了说。
“什么?!他们竟然这般对你,还威胁要卖掉你!”侯夫人大怒,气地浑身颤抖。
这些年,她亲生闺女到底吃了多少苦啊!
侯夫人越想越心疼,对顾蓉隐瞒她失忆的那点芥蒂也消散了。
蓉儿一定是被他们折磨惨了,所以下意识地想忘记,不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