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之后,长安城。
两道黑影蹲在马路边的大柳树下,望着对面的衙门大牢,绞尽脑汁,挠下一地头皮屑,成平安想到了两个法子。
第一个,用钱买,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虽然歌舒翰是杨国忠亲自下令关押的重要犯人,可只要钱到位那都不是事,弄个替死鬼什么的不要太简单。
问题是成平安没钱。
翻遍了全身也只不过区区几两碎银而已,最多就只够他们在长安城小住几日而已,想要用钱买通衙役,简直就是不可能的事情。
柳青清的身上倒是有几件值钱的首饰,卖了倒是能凑个几百两银子,不过想用这点钱就把歌舒翰从牢里弄出来,显然是不够的。
用钱不行,那就只能劫狱了。
首先排除用武力劫狱,要知道这可是长安城,天子脚下,杨国忠的地盘,抛开数以万计的御林军之外,光是相府的高手云集,强者如云。
想要把歌舒翰从天牢里劫出来,再逃出长安城城去,难如登天。
如果换做是剑魔独孤求败,大唐第一高手亲临或许还有一点可能,成平安这个区区天象境二重就呵呵了。
强攻不行,那就只能智取。
凭借丰富侦查经验,不多时,成平安便想出了一个比较可行的方案。
挖地道!
理论上,只要花足够的时间,还是有机会通过挖地道的办法将歌舒翰将军救出来的!
不过想要挖地道,得先弄清楚歌舒翰在牢里的准确位置。
蛇有蛇路,鼠有鼠道。
一番打听,成平安寻到了一个狱卒,带着礼物上门。
“站住,天牢禁地,闲人免进!立刻给我滚开!”
没等成平安和柳青清靠近天牢,便被一道冰冷的声音制止。
“嘿嘿……这位官爷,我们是来探监的,麻烦行个方便!”成平安闻言,面带笑容的说道。
伸手不打笑脸人,衙役见成平安面带和煦笑容,并无恶意,脸色当即变得缓和许多,冷声问道“你要探监?”
“是。”
“探谁?”
“歌舒翰老将军。”
狱卒眉头一皱“这事不好办啊,歌舒翰老将军可是朝廷钦犯。”
“嘿……您给通融通融。”
成平安拿出二十两银子递给衙役道“歌舒翰老将军对我有救命之恩,现在歌舒翰老将军落难了,我也帮不上什么忙,就想着能当面谢恩给送点吃食,也是好的。麻烦您给通融通融!”
衙役见成平安一脸的诚意,掂量了一下手中的银子,摇了摇头“不够。”
成平安咬了咬牙,又拿出二十两“小人家贫,这些是全部积蓄了。再也拿不出更多的银子了,求求你了,官爷,通融通融吧!”
一介平民,和歌舒翰老将军无亲无故,只是为了报恩,能拿出这么多,已经很不错了。
眼看在榨不出什么油水,狱卒便点头答应。
“也罢,念你也是一个重情重义的人,今日便允了你,不过你只有一盏茶的功夫,一盏茶的功夫之后,必须立马离开”。
“这个规矩,小人懂!您放心,小人一定不会让官爷难做的!”
话音刚落,成平安便带着柳青清进了大牢,成平安怀中抱着食盒,用木炭在食盒上暗记着行走路线,方向,步数。
行动之前,成平安刻意练习过,以确保自己每一步大小一致。
阴暗潮湿的牢房里,一个胡须花白的老者蜷缩在茅草堆上,神色萎靡,身上还带着血迹,看情形已经遭受了拷打。
看到这一幕,成平安不由得怒从中来,看向牢中狱卒,眼神不善。
这仇记下了。
“老将军,有人来看你了。”
狱卒冷声道,旋即将牢门打开,“赶紧啊!”
闻声,成平安带着柳青清走了进去。
歌舒翰抬头,发现来人自己并不认识,开口道“你是何人?我们似乎不认识?”
歌舒翰一脸的警惕,以为是杨国忠又要使什么阴谋。
“老将军,别声张,我们是来救你的!”成平安看了看牢房外,确定没人偷听之后,这次低声说道。
华佗行纵横疆场数十载,识人无数,观其言发现成平安并不像是杨国忠派来的奸细,开口道“救我?就凭你们两人?”
“你们趁他们还没有发现,赶紧离开这里!”
歌舒翰急忙说道,想来是不想让成平安两人枉死在这天牢之中。
“老将军,我们既然来了,就一定会把你救出去的,你只要配合我们就好,剩下的交给我们就好!”
聪明如他,成平安当然知道歌舒翰此举都是为了自己的安危着想,但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救人,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
“你们走吧,就算是你们真的有本事把老夫救出去,老夫也断然不会跟你们走的!”
此话一出,成平安和柳青清不由一惊,“为何?你若是不走早晚都会被杨国忠给弄死的!”
“这位壮士,首先老夫要感谢你们能够冒着砍头的危险到这天牢来救老夫,但是老夫真的不能跟你们走,老夫若是走了,那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成平安闻言,似乎看出了歌舒翰心里的难言之隐,道“老将军,您是否有什么难言之隐,不妨告诉我!”
“哎……这件事说来话长,一切都要从两个月之前说起,两个月之前,老夫率领五万大军镇守潼关,原本一切都按计划行事,只要老夫能够守住潼关两个月,那么叛军便可不攻自破!”
“谁料人算不如天算,就在十五天前,朝廷突然颁来一道圣旨,让老夫立即出兵出潼关与叛军决战!”
“接到圣旨之后,老夫立马派人向皇上陈述了实情,谁知皇上竟然听信了杨国忠的谗言,说什么也要让老夫出潼关与安禄山决战!”
“无奈之下,老夫只好遵命行事。“
“谁知老夫人马刚出潼关便遭到了安禄山的埋伏,五万大军出关,最后只回来了三千人,全部都惨死在了叛军的乱箭之下!“
说到这里,歌舒翰已然老泪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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