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着身后传来的动静,许桓的脚步又快了些。
不过再有耐力的生物也不可能无止无休的奔跑,跟何况许桓此时还拉着王潜,承担着两个人的体重,另外一只本就受伤的手在大幅度的摆臂中剧痛无比。
他很快感受到了脚步逐渐变得沉重,但他仍然在不停地跑着,但是他已经累得已经无法感受到脚下的土地,于是每一步都仿佛是在踏空一般,仿佛下一步他便要漂浮起来,或者是摔倒。
最终还是力竭的许桓缓缓停下步伐,一手撑着树干大口地喘气。
王潜愁眉苦脸地摸着双腿,好像其承担了太多苦楚。
“你你真真的很重啊。”许桓喘着气,断断续续地说道。
“你以为你以为我想啊。”王潜无力地往地上一坐,喘了很久,直到呼吸渐渐平稳下来,才说道:“若不是剧烈地动作会牵扯到灵基,导致我由内而外的剧痛,否则休息了这么多天,我何至于这么虚弱”
“那你什么时候能好”
“跟着你们在这边瞎走,没几个月肯定恢复不了修为。不过再过几天应该就能跑了。”
“那你就祈祷我们能撑到那个时候吧。”
“难道你不相信李道长”
“这不是相不相信的问题,况且若是要说不相信,我首先不相信的应该是你。”
王潜冷哼一声:“少废话,能拉着我跑是你的荣幸,指不定未来年老的时候你回忆平生,想到你这辈子做过最得意的事情就是拉着一名通气境的强者逃跑,深感荡气回肠,不枉此生。”
“你所言极是。但是你若是能想出一个好办法让我们安全度过此关,我日后回想起你来一定会更得意。”
“那还不简单,跑就是了。”
说完,王潜撑着身体站起来,得意道:“是个好办法吧。”
许桓回头,才发觉自己已经跑出去很远了,身后的风雷激荡般的响声已经小得如同旁人低语。
还有交战的声音,大概说明李兄目前还算安全吧声音变小,说明已经跑出有一段距离了吧想到这两点,许桓略微放松了点,拉着王潜继续向前跑去。
前方有着几乎消散的山岚。
山岚外雄伟高大的城墙据守在那片土地,如果不出意外,它未来也会呆在那里。
他的目的地就是那座城池,基于王潜在丰阳镇对这名红衣主教的诸多猜测,许桓现在只觉得那一座城池能给他带来安全感。
或许王潜也是这么想的,所以他并没有说话,只是任由许桓笔直地朝那座城池跑去。
既然风雷激荡的声音还在继续,那么战斗自然不会停下。
那具尸体此时已经骨剑骨矛齐出,与李玄空手中的那柄木剑不知道碰撞了几百个来回。
李玄空沾满尘土的衣服此时也多了几道血迹,握住木剑的手已经青筋爆出,开始微微颤抖起来,手上的木剑更是爬满了蛛网般的裂痕,似乎随时会裂开。
不过对方其实也没好到哪去,与李玄空接触的骨头都已经有着大大小小密密麻麻的缺口,身上也多了几道伤痕,只是体内没有血液流出。
看着眼前这只比云烟镇那只犬形生物还难缠的“生物”,李玄空叹了口气,觉得此地真不宜久留,不过他也没打算在这里久留。
“许兄他们大概已经跑出一段距离了吧。”李玄空暗自估计了一番,便再次压缩,流转灵气,斩出一记绚丽的奔雷式。
趁对方身形一窒后,李玄空抹了一把腰间的铜镜,几张黄纸出现在他手里。
“过了这么久,不知道会不会效果消散了。”李玄空低声自语,将灵气灌注之后,便用力甩出。
几道黄纸飘荡到骨剑或者骨矛后便突然点燃,变成了火焰,几道黄纸掉在地上后,泥土突然变得软榻粘稠,对方还未反应过来,便陷进土内,想要挣扎几下,却反而陷得更深。
李玄空趁对方慌乱时,再次一剑斩出,只不过不是为了攻击,而是借着对方防御所带来的冲击力向后方疾驰而去。
高隐低头看着微微陷进泥土中的双腿,又看了一眼快速后退的李玄空,讥讽道:“难道你们真的以为能逃出我的手掌心我早己说过,无相恶兽已经刻录了你们的气息。”
李玄空看了他一眼,说道:“世界上没有无解的死局。”
“那么现在便是了。”高隐冷漠道:“你们逃不出去的。”
李玄空没有再说话,而是一边警惕地看着高隐,一边朝着许桓王潜消失的方向不断退后。
看着李玄空逐渐消失在视线的尽头,高隐却露出了一些不明意义的疯狂笑容,低声道:“普通人只会不断求饶,杀多了难免无趣,果然还是这种死前不断挣扎的人杀起来更有趣些。”
“就暂时先藏在这里”许桓询问道。
“不然还能躲在哪里。”
“可是那个人不是说什么无相恶兽记住什么气息什么的,藏在这也没什么用啊。”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唬我们的”
“那他为什么能找到我们”
“那得问他了。就算他能找到又怎么样。”王潜翻了个白眼,“反正我跑不了了,如果你还能跑,你也可以继续跑。”
许桓当然也跑不动了,所以他只能沉默的抚摸着身旁的山壁。
这里是一座天然的狭窄山洞,是途中偶然碰到的。
“其实我一直在想,会不会其实那个地图才是气息的源头”许桓说道:“你那天说是我碰到了地图才会被记录气息,为什么不会是因为地图在我手中或许他一开始就是循着地图来的。”
“所以”
“所以我们把地图扔了吧。”
“这可是事关归主教的重大情报,注定要被无数人拿去呕心沥血无数个日夜的宝物,你居然起了这种念头,想把它扔掉”
“我们要是死了,就算他是大宝贝,不也还得回到高隐手里吗”
“你说得对,但仅限于这句话。”王潜说道:“我会得出这个结论,自然是有充分的理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