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从一脸敬佩的看着徐福“大人,你真不愧是谪仙的传人啊。”
徐福认真的摇了摇头“我还算不上谪仙的传人。谪仙的正经传人,只有伏尧公子一位。或许竹姑娘也算半个。”
“至于我……只不过是仰慕谪仙,偶尔学到了谪仙的一点皮毛罢了。”
随从感慨的说道“谪仙的一点皮毛,就已经厉害到了这种程度吗?”
徐福说道“这是自然。你想一下,谪仙创造的那些东西。”
“铁锅,酒精,馒头,望远镜,留声机,照相机,电灯……”
“这每一样东西,都十分神奇。我总有一种感觉,谪仙并非我们这个世界的人。”
随从嗯了一声“谪仙不是仙界中来的吗?”
徐福叹了口气“是啊。谪仙是从仙界中来的。若非如此,哪能有如此通天的本领。”
随从感慨了一会,然后问徐福“大人,我们接下来怎么办?”
徐福说道“好办。暂时不要和这个国家的贵族起冲突。我们安营扎寨,坚守不出,把我们带来的种子种下去,安安分分的耕田等待收获。”
随从“啊?”
徐福说道“若他们来挑衅,我们不理他们也就是了。”
随从瞪大了眼睛说道“不理他们?难道就任由他们挑衅吗?”
徐福嗯了一声“我们注意不要有伤亡就可以了。在此期间,我们要接济这里的穷苦人。他们缺少粮食的时候,我们送给他们一些。”
“他们缺少衣物的时候,我们也想办法帮他们御寒。他们被贵族无辜打杀的时候,我们就出手帮忙。”
“不出三五个月,这些穷苦人就会视我们为这里的救星。他们会与我们交好,唯恐我们不能久留于此。”
“到那时候,我们一旦和那些贵族起了冲突,这些穷苦人定然是站在我们这边的。到那时候,我们就有数十万人了,那些贵族就只剩下数百人了。”
“谁胜谁败,还不是一目了然的事吗?”
随从目瞪口呆,然后竖了竖大拇指“高,实在是高。不过谪仙的仙学当中,有这样的内容吗?”
徐福说道“谪仙的仙学,提供的是道理,这道理怎么用,还得看你自己的把握。”
“你还记不记得,昔日沙提烈和冒顿被赶走,一路逃到了西方,然后迅速的占领了一个国家。”
随从点了点头。
徐福说道“这两个丧家之犬,只带了十几个人,他凭什么占领一个国家呢?他们用的就是这个办法。”
“亲近底层人,推翻上层人。以救危扶困的面目出现,那些底层人自然愿意跟着他们了。”
随从一拍脑门“对啊,他们的情况,与我们极为相似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呢?”
徐福微微一笑,说道“这便是仙学中所说的,实践出真知,真知又能指导实践。大千世界中的万事万物,都有规律,我们要善于发现,善于总结,一旦掌握了这规律,便可以游刃有余,无往而不利了。”
随从认真的点了点头“有道理,有道理。”
以往随从总觉得这些认识、规律、实践,有些枯燥,有些不容易懂。
但是经历了这么多事情之后,随从忽然发现,仙学,真的是宝书,关键时刻,或许可以救命。
于是,随从把自己的仙学概论拿出来了,孜孜不倦的研读起来了。
以前随从把这本书当成经书,每天念一遍,祈求谪仙保佑,入口不入心。
但是这一次,他是在用心体会,很快就觉得妙用无穷了。以前想不清楚的事,现在也可以想清楚了。
…………
兀骨哚是奥特吉雅城邦的国王。
像这样的城邦,附近还有很多个。
兀骨哚是他们当中最大的一个。城邦之中,偶尔也有征伐,但是兀骨哚从来没有失败过。
他不仅仅是奥特吉雅的王,还是奥特吉雅的神。
他的百姓将他当成神灵一样崇拜。
因此,无论兀骨哚怎么杀人,怎么剥削,从来没有人想要反抗。
毕竟……这些百姓的一切,都是神赐予的,现在神要拿走一点东西,那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吗?
而且兀骨哚知道,其他的城邦,也是同样的套路。
兀骨哚从来没觉得自己骗人,他真的觉得自己是这些百姓的神。
只是现在,兀骨哚的心越来越不安了。
因为海上来了几艘大船,来了一些怪模怪样的人。
这些人皮肤白皙,穿着层层衣服,言行举止,都和自己的人大不相同。
更为关键的是,这些人有神奇的武器。
这武器不是木头,也不也是石头。居然坚硬无比,锋利无比。
之前兀骨哚派出去了一队人去试探这些人的实力,没想到被打的落花流水。
兀骨哚很慌,但是一想到自己有数万之众,这些外乡人定然不敢造次,一颗心也就稍稍放下来了。
兀骨哚放轻松之后,就打算喝点酒,然后吃点米饼。
这时候,兀骨哚的小儿子到了。
这小儿子是兀骨哚最信任之人,也是奥特吉雅的太子。
太子对兀骨哚说“王,这些人很危险。”
兀骨哚呵呵一笑“危险吗?我看也不过如此。”
太子说“最近他们做的事很危险,我看长此以往,恐怕对我国不利。”
兀骨哚纳闷的说道“他们做什么事了?”
太子说道“这些外乡人,经常赠送给百姓粮食和衣服。那些饿的要死,冻得要死的人,因此能够活下来了。”
“他们对这些外乡人感恩戴德,互相赞颂他们的好处。这……这不是坏了吗?”
兀骨哚纳闷的说道“这是好事啊,怎么能是坏事呢?”
太子“啊?这怎么会是好事。”
兀骨哚说道“粮食何其宝贵?这些外乡人把粮食给了我们的人,我们不就有余粮了吗?我们明明占了便宜,这怎么能是坏事呢?”
太子懵逼了很久,然后对兀骨哚说道“然而……外乡人不是在收买人心吗?”
兀骨哚哈哈大笑“这些自以为是,愚蠢的外乡人,他们真的以为能够收买人心吗?”
“不要忘了,我是这里的神。这里的百姓有饭吃,有水喝,可以繁衍生息,全都是我的恩赐。”
“你会因为一个米饼,一杯酒,一件衣服,就背叛自己的神吗?”
太子摇了摇头。
兀骨哚说道“所以,我们完全不用担心,让那些外乡人节衣缩食,喂养我们的百姓吧。我们正好用剩下的粮食酿酒。”
太子挠了挠头,说道“然而,我担心长此以往,有些愚笨的百姓,会生出一些别的心思来。如果他们不敬神,不信神,反而要与神为敌,那可是很麻烦的事。”
兀骨哚思索了一会,然后微微点了点头。
他说道“你说的也有道理,我们也应该想个办法,收拢民心。”
太子有些心疼的说道“难道我们也要把粮食送给那些低贱的穷人吗?”
兀骨哚看着肥头大耳,肉山一样的儿子“我们的粮食虽然多,但是我们神族的食量比较大。送给那些低贱的人,是万万不能的。”
太子说道“既然如此,我们如何收拢人心?”
兀骨哚说道“这还不简单?那些外乡人不是送了他们很多粮食吗?我们以神的名义,把粮食征收上来好了。”
“然后,我们再送给他们。这样一来,粮食不就变成我们送的了吗。”
太子愣了一会,然后敬佩的点了点头“妙啊。”
兀骨哚说道“除此之外,我们还可以克扣一部分。这样的话,咱们反而能有跟多的粮食酿酒了。”
太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有道理,有道理。哈哈……”
父子二人,相视而笑。这里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
“大人,他们是不是有什么阴谋啊。”随从纳闷的看着徐福。
随从已经打听清楚了,兀骨哚把百姓的粮食都收走了,然后又发回来了。
这一番操作,让随从彻底懵了,不知道这究竟是什么意思。
其实不仅随从懵了,徐福也茫然了。
他对随从说道“我想了七天七夜,也没明白他们到底在搞什么。”
随从说道“所以呢?”
徐福说道“按道理说,我已经窥到仙学的精髓了,再加上我本人智力也不错。如果连我都看不出来这些土人的谋划,这说明,这些土人太厉害了,简直可以比肩昔日的姜太公。”
随从听了这话之后,十分惊讶的看着徐福,然后有些担忧的说道“那么这些土人,是在深藏不露了?”
徐福摇了摇头“不然。若他们真有此等智慧,恐怕早就已经强大起来了,还用得着像现在这样,用木棍打仗?”
随从好奇的说道“那……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徐福说道“我思来想去,觉得只有一种可能。”
“是我们高估了这些土人了。或许他们只是一群蠢材而已,但是我们却将他们当成了人才。”
“因此,这些土人的一举一动,我们都捉摸不透。毕竟蠢材做事,是毫无章法的。”
随从恍然大悟“有道理啊……”
徐福微微一笑,对随从说道“继续我们的计划吧,想必不久之后,就有效果了。”
随从答应了一声,立刻去安排了。
…………
另一处海岸上,有一群人正在艰难的跋涉着。
他们一路向南,所去的方向正是徐福的方向。
这群人,正是刘季等人。
他们踩着结冰的海峡,到了一处新的大陆。
当然了,他们并不知道这些。
现在刘季身边,已经只剩下樊哙、卢绾等人了。
七八个人,都是刘季最好的兄弟。
至于其他的人,都消失不见了。
这并不是说刘季的兄弟身体比较好,扛过了漫长的冬季。
而是……刘季这个小团体,比较团结。
当没有粮食的时候,团结的小团体,对上不团结的小团体。
刘季一伙人是稳操胜券的。
于是,有的人变成了粮食。
刘季等人来到新大陆之后,很快就发现了这里与故土的不同。
刘季等人在这里走了几天,始终没有见到人。
他们试着采了一些野果,倒也可以食用。
刘季豪兴大发,仰天长啸“吾当为此地之王。”
樊哙等人立刻恭喜刘季。
刘季意犹未尽,又丞相大将军之类的,胡乱的封了一下。
现在这衣衫褴褛的小小队伍,爵位高的吓人。
封官许愿,让所有人都高兴了一会。
但是高兴完了之后,还要面对现实。
这里一个人都没有,实在了无生趣。
自己圈地称王,有什么意思?没有臣民,那这个王做起来也就很无聊了。
刘季对樊哙说道“你会打猎吗?”
樊哙点了点头,然后举着手里的破柴刀说“只是,用这种东西打猎,是不是太简陋了?”
这一路上,破柴刀一直被过度使用,这时候已经卷了刃。
刘季叹了口气,又对身边的卢绾说道“你会耕田吗?”
卢绾说道“会,倒是会。但是……咱们没有种子啊。”
刘季叹了口气“罢了,再向南走走吧。南方或许暖和一点。如果能发现人烟,那就更好了。”
于是……刘季率领着这一小队人,一路南行。
他们也不知道走了多久,靠着采集野果,捕获小的动物充饥,勉强活下来了。
不过这样的生活很艰辛。
刘季等人很快就精疲力尽了,有一天,他们走到一个稍微开阔的地方,纷纷坐在一棵大树下休息。
时间不长,这几个人都睡着了。
睡梦中,刘季梦到秦人追过来了,将他们抓获了。
刘季吓了一跳,猛地睁开眼睛。
随后他发现,周围真的有很多人。
只是这些人都赤着上身,手里拿着木棍削成的长矛。
刘季立刻反应过来,这应该是当地的土人。
他下意识的就心中一喜太好了,我的臣民有了。
但是他还没高兴多久,那些土人就把绳子拿出来了,然后将他们挨个捆上了。
刘季这个王,只当了几天,就变成了亡国之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