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浊话还没有说完,曹玟已将自己的软剑从腰间抽了出来,指在了高浊的喉咙处。
“女侠饶命!女侠饶命呀!”
刘永铭看着那高浊问道:“还有私藏呢?说吧,在哪?不说的话,呵呵……”
刘永铭干笑着看了罗信雄一眼,说道:“我身后的那名兄弟虽然不喜欢女色,但却是喜欢男色,像你这样的也许能满足一下他。”
罗信雄不敢搭刘永铭的腔,他对刘永铭还是有些了解的,知道刘永铭就是这样的口无遮拦。
他现在也只得无语地站在一边直摇头。
刘永铭接着说道:“即是不愿意交出来,那便脱裤子吧!出来混总是要还的,捅了别人这么多年,也得挨别人一回捅了!”
高浊面对刘永铭的威胁,高浊害怕了。
他连忙说道:“东西就在我床边的地砖下!地砖边沿磕了一块,即是那里了。”
刘永铭看向了那两位姑娘,她们姑娘连忙起身向着里屋而去。
不一会儿,她们便拿着一个木盒子走了出来,双手捧着就向刘永铭递去。
刘永铭接过盒子,打开盖子,取出银票后将盒子扔在了一边的地上。
他翻了翻银票,里头足有二百多两银子。
他也不清点,只是简单地银票分成了两摞,自己留下一摞,将另一摞又交还给了那两姑娘。
刘永铭道:“回去以后找个老实庄稼便嫁了吧。老实在家务农,劳累是劳累了一些,总比在长安城里卖姿色来得强,你们又能再卖几年姿色呢?别起那不劳而获的心思,这年头一起恶心便会像这姓高的一样倒大霉的。”
那两姑娘跪在地上千恩万谢起来。
此时那老姨婆也突然跑了过来,噗通一声就也跪在了刘永铭的身前。
刘永铭对姨婆说道:“行了。别磕头,大爷我不喜欢这一套,那些细软里也有你一份,拿着分了吧!”
刘永铭向着罗信雄挥了挥手,道:“把人带走,藏在我跟你说的那个地方。”
“是。”
罗信雄应了一声,用右手拉住那高浊的肩膀便向着外面拖拽而去。
高浊一阵痛叫起来,罗信雄一边走一边说:“我劝你别叫!若是引来了左邻右舍,我也只得将你一刀杀了,而后跑路。”
高浊一听,连忙闭上了嘴,任由罗信雄拖拽而去,但时不时地还是叫出了几声来。
而此时,那姨婆突然说道:“这位大爷行行好!可怜可怜我!”
刘永铭笑道:“放心,我刚刚说了,不杀你们。把今夜之事与官差一说,这罪名我全背了,你们不会有事的。但你们也别什么都说,分脏之事就别说出去了,只说是我拿搜走了。”
姨婆连忙说道:“不。我不要银子。我会做饭,会缝补,会做农活,还会财会、会人事。请大爷收留下我吧!”
刘永铭哈哈笑了起来:“我们是杀人不眨眼的强盗,你让我们收留你?你这脑子没糊涂吧?”
姨婆说道:“我不是本地人。”
“听出来了,好像是商洛那边的口音吧?”
“是。我是商洛人,是被人拐卖到这里的。”
刘永铭应道:“那就拿着银子逃回家去吧,想来这些银子也够你一路的盘缠了。”
“我不能回家,我还有一个女儿,不知被卖到了哪里,我得将我女儿找回来呀。”
“哦?”刘永铭心疑了一下,又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我……我山赵氏。”
刘永铭皱着眉头问道:“那个赵?”
“陇南赵氏。”
刘永铭深吸了口气,低头想起了事情来。
曹玟见得刘永铭的睛神有些不对,关心地问道:“怎么了?”
“不至于会这么巧吧?”
曹玟又问:“什么这么巧?”
“没事。”刘永铭随口应了一声,看着那老妈子又问:“你夫家姓什么?”
“姓山,刚刚说过了?”
所谓山赵氏,即是夫家姓山,本家姓赵的意思。
所以这姨婆刚刚的确是说过夫家的姓氏了。
刘永铭侧着头皱眉言道:“我倒是有个姓山的朋友,但是最近被仇家杀了。我还有一个朋友姓崔,不过他被官府诬陷给抓进了大牢里。爱乌及乌,你夫家若是姓崔,我倒还是可以帮帮你,可惜了。”
姨婆一听,连忙急道:“我夫家是姓崔、是姓崔!”
刘永铭不高兴地说:“你刚刚还说姓山来着!”
“那、那是因为事出有因!我、我夫家也是被人诬陷,被朝廷抓进大牢里,我携女出逃,不甚遇到山匪被擒,之后才被卖于汉国的!”
刘永铭哈哈笑道:“这种谎言你都讲,也不怕天打雷劈?你也别什么都顺着我说呀,你自己多少也编点出来。我可告诉你,我那朋友是齐国人,不是汉国人!”
“我夫君即是齐国人呀!”
刘永铭摇头说道:“我说了,你别再顺着我说!我若是说我那朋友是清河崔氏,你会不会也敢说你那夫家也是清河崔氏的吧?你再说?再说看不看我生起气来将你给杀了!”
“我、我,不瞒大侠,我夫家的确是清河崔氏!”
刘永铭又干笑了几声:“你觉得我信吗?”
“这、这,我没有说谎呀!我这话真是实话!”
刘永铭接着笑道:“什么都顺着我来说了,你还能说出个什么来呀?”
曹玟凑到刘永铭面边,小声问道:“你还有崔氏的朋友?崔侍郎是博陵崔氏也不是清河崔氏吧?”
刘永铭笑道:“当然没有了,我只是胡说的,谁知道这姨婆如何就这般人事,顺着我的话头尽说些好听的了。”
曹玟疑惑地说:“我看她后面的话好似不像是在说谎。”
“我自有分寸。”
刘永铭悄声应了一句之后,对那姨婆说道:“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你这等人!为得一时之利,而满嘴谎言!看来你也想与那姓高一样落个活埋的下场!即是如此,我便成全你!”
刘永铭说着将那姨婆从地上拉扯了起来,而后赶着便向外而去。
曹玟一见刘永铭走了,连忙也追了上去。
三人出了大门,那原本坐在马车驾驶室的步青云马上从上面跳了下来。
他与刘永铭说道:“点子驾着另一架马车已经先走了,巡差就快巡到这里来了,我们快些走吧!”
点子即是说的罗信雄。
做这种生意,自然不可能透露名字,更不可能使用真名。
刘永铭会意地点了点头,赶着那姨婆进了马车,而后与曹玟也一起进去了。
………………………………
一路无话。
马车不一时便在秦王府门前停了下来,刘永铭便赶着那姨婆下了车。
姨婆一下马车抬头就看到了王府大门。
她看着那气派的王府大门心中大惊,一时间竟是呆愣在原地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曹玟下了马车却是说道:“我们这般大张旗鼓地回到秦王府会不会……”
刘永铭笑道:“不会。别人问起来我自有说辞,这马车到处可见,谁知道谁呀,你别想太多,这事我做多了,一直都没事!”
姨婆此时才指着那王府大门战战兢兢地说:“这、这里是……是……”
刘永铭笑答道:“是贼窝!走吧!”
“上面明明写着秦王府呀!就这六扇大门也不是一般人能有的!”
封建社会是将人分成三六九等的。
不够资格的人若是使用一些不该由这个阶层使用的东西,便就是逾制。
逾制罪严重时是要诛连亲属的。
由于生产力的不断提升,一些贱籍出身的人使用某种合法手段而有了一定的财富,这使得有些物件他们也能使用得起。
于是逾制罪便进一步地放宽了一些,随处可见的穿着用料并不会特别的限制,限制最多的只是衣服上的图案图形。
比如衣服上不能纹有龙形,百姓不能使用明黄色的衣物等等。
但花瓶、门窗上却是可以使用这些图案。
再比如一般人家家门口的镇门物,是不许使用龙、麒麟等物,只有衙门口及一些特许的朝廷官员家门才能被准许使用石狮、石狗一类的。
有些人家连使用镇门物的资格也没有。
但关于住所的规格规定却是没有放开。
一户人家最多只能有多少间房间都是有所限制的。
为此,百姓为了增加空间,而发明出了长条屏风,对房间空间进行隔离。
至于大门,一般百姓最多也只能使用一道两扇而已,后门就只能使用一道一扇,并且还不许使用朱红漆。
“朱门酒肉臭”里的朱门,便指的这类特权人家。
所以,那姨婆一看秦王府的大门便就知道这里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
当老妈子说出“秦王府”三个字的时候,曹玟却是疑问道:“你识得字?”
“这……我夫家是清河崔氏,所娶门第自是不能太低。故我虽为女流,却因家风也是认得一些的字。”
刘永铭没那个心情去问这些,他催促道:“行了行了,你们快走!爷我一会儿还有事,没空与你们在这里闲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