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寒光听到白云山下了暴雨,想到宁栀还在这边,担心的不得了。
山路本就崎岖,再加上暴雨不知道要多危险,当时顾不了太多,他放下一切就往这边赶。
两个小时的车程,他连着打了好多个电话都没通,心里面都要急死了,生怕宁栀出事。
可是到这一看,她竟然和别的男人撑着同一把伞,亲密的好像情侣一样
季寒光当即怒火中烧,猛地冲过去握住了宁栀的手腕。
宁栀一颤,手里面的伞跌落到地上。
两个小时的山路,因为裴寒的照顾,她衣服都是干爽的,可伞一被打落,汹涌的大雨瞬间把她整个人都淋透。
宁栀看向季寒光,眸子里带着惊诧,“你怎么会来”
季寒光的脸,比浓黑的天色还要吓人,眼睛里面没有一丝温度,“你怕是巴不得我不来,就可以和情夫卿卿我我,同撑一把伞了是不是”
“看来是我打扰你的好事了。”
“两个小时的奔波,终究是我自作多情!”
宁栀的手腕被紧紧控住,冰冷的雨水打到她身上,身子瞬间没了温度,唇瓣也越发苍白。
听到他这些话,更是无奈,“你到底在发生么疯啊!”
“我和裴寒只是偶遇,他见我没伞借我撑而已。”
“伞底下就那么大的空,我们不凑的近一点,难道要都淋湿吗”
一边的裴寒,看着季寒光这样子,也不屑勾唇,从地上捡起那把伞,重新为宁栀撑起来。
他看向季寒光,眼神是明晃晃的挑衅。
一时间,季寒光攥着宁栀的手,都不受控制的颤抖,心似乎比落到身上的雨还要低沉还要冷。
三人就这么僵立着,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
最后,还是车里的林茜茜和景明面面相觑后,探出半个头来。
“那啥,表哥我可以作证,栀栀和这位帅哥真的没啥。”
“只是因为雨下的太大了而已。”、
季寒光:“……”
他这才发现,旁边竟然是景明的车,车里还坐着他的小表妹。
原来刚才这场闹剧,被他们尽收眼底么
季寒光讪讪,这才放开宁栀的手,从车里抽出把雨伞塞进她手里。
“拿着,那么小的伞有什么好打的。”
宁栀不想理他,压根就没有接伞,也没有继续让裴寒给她撑伞,而是推开这两人,独自冒雨走在路上。
两个男人暗暗较劲,亦步亦趋的跟在她身后,争着为她打伞。
后面的林茜茜看了,幽幽叹了一声。
“哎呀,我连一个给我撑伞的帅哥都没有,表嫂居然有俩。”
“真是旱的旱死,涝的涝死。”
旁边的景明白了她一眼。
好家伙,两个小时的山路他独自背下来,就这么给忘了是吧
真是没良心!
最终,天色彻底黑了下来,还是在景明的提议下,他们在附近找了家小旅馆住下来。
可是没想到,突然大雨决定住店歇脚的人实在太多了,小旅馆竟然人满为患,没有空房间了。
“那怎么办啊,我们这里五个人,有三个都成了落汤鸡,而且天气预报上说雨会下一夜呢,山路会有积水,不建议出行。”
老板看了眼屏幕,顿了顿,“过一会儿会有三位顾客退房,要不你们等会儿”
“但也只有三个房间而已,再多就没有了。”
林茜茜回过头来,看着景明他们,“怎么办”
他们要的五个房间,最终只有三个。
倒是季寒光先开口了,“三个就三个吧,我和栀栀是夫妻,可以一间,茜茜单独一间。”
至于某些人,他只是淡淡扫了一眼,连提都没有提。
“也只好这样了。”
几人坐在等待区,等着退房。
季寒光和宁栀坐在一起,林茜茜和景明又占了一个沙发,只有裴寒是独自一人在那坐着。
他们耳观鼻鼻观心,彼此之间很是静默。
只是季寒光的视线,不住的往景明身上扫。
那眼神,看的景明麻麻的,最后受不了了,没好气道:“季寒光你是不是有毛病啊,老是盯着我看做什么!”
明明老婆就在他怀里,情敌就在他对面,他倒是盯着自己看个没完了。
准确来说,季寒光并不是在看他,而是在看他身上的衣服。
之前在外面的时候,天色幽暗,季寒光没有看清楚,现在一到了旅馆,他越来越觉得这身衣服眼熟了。
感觉有点像他心心念念的那个“礼物”,可它怎么会出现在景明身上他怕自己眼拙,看错了,毕竟款式差不多的衣服也有很多。
被问到了,才幽幽开口,“你这件衣服哪来的”
“衣服”
景明低头看了看自己这身,颇显矜贵,有些自得:“怎么样,是不是特别衬我,还是嫂子给买的呢。”
季寒光听到这,脸直接黑了。
果然是他一直惦念的那套衣服,没想到,竟然到了景明身上!
“嫂子给买的”
“是啊,当时林茜茜这臭丫头把我衣服扯烂了,嫂子怕我丢脸,就给买了套新衣服,算是代替她给我赔罪吧。怎么了”
难道有什么问题
“没事,”季寒光明了了,心情突然有些畅快。
他说着,目光似有若无的飘过裴寒,“只要不是给某些人买的就行。”
虽然不是给我买的,但也没到你身上,很公平。
宁栀在旁边感受到他的情绪波动,快要无语死了。
林茜茜觉得这场面实在太尴尬,就笑了两声,开始活跃气氛。
“表哥你知道不,我和栀栀除了给姑姑求平安符,还到大师那儿求了姻缘签呢!”
“那个大师算的特别准,说我抽到了上上签,很快就能脱单!”
“哦。”季寒光不咸不淡的应了句,他是个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对这种玄学从来都不感兴趣。
不过……
“栀栀也求了”
“嗯嗯,她的签文有些古怪,好像是‘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也’,大师的解释我也没听明白。”
“以你的脑容量当然是听不明白,这是出自诗经的一句话,讲的是男女之间的相处,要发自内心和克制,互相守护,方能得到长久。”
“讲的就是我们夫妻之间,要相互扶持,互相守望,我和栀栀三年的夫妻,这份感情之深厚,旁人是不会懂得的。”
说罢,又看了裴寒一眼。
好像不cue裴寒就会死一样。
宁栀已经懒得搭理他了。
也就是这时候,店老板过来告诉他们,三个房间已经空出来了,办理入住吧。
几人纷纷起身,只有裴寒起来的时候,兜里面掉出来一支签文。
那上面写着:“期我乎桑中,要我乎上宫,送我乎淇之上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