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老娘私下跟儿媳妇嘀咕呢,“咱丫头瞧着机伶,其实像我,是个心实的,看,咱们怎么说她都不乐意,山青小子一说,她就乐意了。”
蒋氏笑道,“他们俩商量妥了也好。山青是咱们看着长大的,还有什么不放心的。这事要不是您先提起来了,我也没想这么早给他们办。”
虽然近来打听山青是否未婚的人多了些。但蒋氏也自信自家闺女足够出挑,她并不如婆婆这样着急,生怕蒋山青会跑了啥的。要山青真是个会变心的,成亲前变心,总比成亲后变心的好。只是山青惦记着婚事,蒋氏心中也是很是满意,觉着他是个本分的孩子,纵中了探花,也依旧对她闺女像以前一样,不是那等略有出息便不知东南西北的货色。
两人的亲事就这么定了,因近来事忙,索性等蒋山青这探花的事儿差不多了,家里摆过酒席,款待过街坊亲朋的,再去算日子不迟。
李老娘把章呈都定下来了,眼下最重要的就是状元夸街的事儿了,李老娘道,“到时咱一家子都去,叫上你外祖母你舅妈他们,一道去!”
李老娘把事儿定下来了。李梅儿难得见祖母兴致这般高的模样,自是笑眯眯地应允了。
李老娘这几日都兴奋的不行,唯有一样遗憾,道,“就是你祖父死的早了,早就看他无福,不然,若活到今儿个,该有多高兴!”
李老娘感慨了一回自己早死的老头子,李梅儿便在一旁宽慰道,“亏得有祖父在地下保佑着咱家,不然,咱家哪得这般顺顺利利的呢。”
李老娘认真点头,“这也是!”当天晚上又打发儿子,叫去给老头子牌位前又烧了回香。
近些天来,因家里喜事多,李祖父可是没少吃家里的香火,想来在地下日子也是过得滋润的。
因蒋山青是探花,故此,在状元夸街前,先穿上了探花郎的大红衣裳,官帽一侧簪一枝彩花,给家里人看。李老娘喜的,只觉着两只眼睛看不够。
这衣裳这花儿都是朝廷发的,精致的了不得,蒋山青簪的是彩花,听说状元郎用的是金质银引的簪花,又不知是何等模样呢!
但只看蒋山青这一身的俊俏风流,李老娘不信那状元还能穿的比自家孙女婿更好看,心下亦愈发觉着自家丫头片子有福。
李老娘看不够蒋山青这一身,还问自己俩大孙子,“你们山青哥这身儿俊不?”
蒋山青这厚脸皮的都险被夸的有些脸红了。
康哥儿是个直性子,直说好看。
健哥儿这会儿也有些审美了,觉得山青哥穿一身大红的真是俊,显得脸越发白,他便奶声奶气地开口道“山青哥哥好看,比大姐还好看。”
这话顿时逗得一屋子人都笑了,唯有李梅儿有些气恼,她从小就知道蒋山青生的好,但她也生的不赖吧,她可是他们十里八乡有名的美人儿呢,怎么能被山青哥哥比下去。
她不服气地将脸凑近了健哥儿,眯着眼问道“健哥儿乖,你再仔细瞧瞧,大姐可比你山青哥哥好看呢。”
谷閹 健哥儿还真仔细瞅了瞅,煞有其事地点点小脑袋道“大姐眼睛比山青哥哥大点,那就算一样好看吧。”
童言稚语又是惹得在场大人们一阵可乐,叶曦也是没脾气了,比来比去都没比过山青哥哥,只能狠揉一顿健哥儿的小脑袋算是泄愤了。
次日,便是状元夸街的日子,李彦、蒋山青还有蒋佑之一大早便要去宫里听宣读名次,然后,自宫里出青龙门,到青龙街,便要开始夸街。”
新科进士们早早进了宫去了,李家也是早早出门去了茶楼里看状元夸街。
状元夸街的场景,自然是十分热闹,不仅仅周边的茶楼酒楼,就是道路两旁,也全被看热闹的百姓给围满了。
新科三甲们均是着红袍,戴红花,骑白马,余下的还有十几位二榜的进士,也骑着马跟在三甲身后,一行人在侍卫的保护之下,在青龙大街上浩浩向前。
无数学子、百姓、商人,将几条街道围堵的水泄不通,纷纷前来观看状元郎的风采!
状元相貌虽一般,但今日着了状元服,戴着金质银引的簪花,骑在白马上也显得玉树临风,卓尔不凡。
榜眼是个上了年纪的大叔,风头便少了一些,轮到蒋山青这个探花郎,便让围观众百姓们你眼前一亮,不仅仅是年轻,更因为俊俏的模样,引得一众大娘、小媳妇儿红了脸,一些个胆子大的,更是把手中的绢花、帕子忘探花郎身上扔。
也好在蒋山青是坐在马上的,那些个东西也都没甚重量,不然要是有几个砸在身上,也难免生出些洋相。
好多未出阁的小娘子看到俊俏的探花郎,已是芳心萌动,寻思着回头让父母去打听一二,看着探花郎有否婚配了。
这一次夸街,足足进行了一个多时辰才算结束。而观看的百姓们,仍然感觉意犹未足,没有尽兴。
没办法,这个时代,百姓们的娱乐活动还是太少了。像状元夸街这种事情,极大地满足了百姓们的精神需求。他们恨不得这种事情越多越好。
晚上蒋山青回家的时候,李老娘依旧十分兴奋,一双眯眯眼笑得看不见,一直咧嘴说道“山青啊,你是没瞧见,坐我们周围的那些太太小姐,知道今科探花郎是我的孙女婿,羡慕的眼睛都红了,老婆子我今儿可是狠狠长了一回脸。”
蒋山青这些日子也被夸得脸皮厚了,呵呵笑着,连声说,“还好,还好,祖母您高兴就好。”
状元夸街结束之后,接着李彦和蒋佑之便又参加了庶吉士的考试,他们俩本身学问都很扎实,考得都不错,进了翰林做庶吉士。
待庶吉士的事儿定了,便是诸进士漫长的俩月假期,这俩月,可以称为衣锦还乡假。许多进士这会儿还乡,那必是春风得意,荣耀非常啊。
李老娘原也极想回去显摆的,要是回乡,她保准要摆半月的流水席,但这一来一去,路途太远,且孩子们都还要念书,便也就作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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