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来拦住他们!我们扛不住了!”位于中军的1名中队长拉着联队长的领子大吼道。
在他们面前的,是康诺特最为精锐的至高王卫队。他们用厚重的盔甲抵挡攻击,用娴熟的战斗技巧劈出1条血路。
枪兵们虽然纪律严明,但是在肉搏上,绝对敌不过这些精锐战士。
剑士们尽力抵抗,但仍然敌不过数量众多的敌人。整个中军虽然还没崩溃,但已经开始出现了松动。
“骑兵那边……”布勒通自言自语道,“情况也不妙啊。”
的确,位于两翼的骑兵陷入了缠斗当中,似乎并没有快速突破敌人的能力。
布勒通有些后悔,但现在没有后悔药可以吃。
“跟我上,我们也1起上。”布勒通从身边的侍从手里接过钉头锤,拿上盾牌。
他已经许久没亲自战斗过了,但是技巧1点都没有生疏。他带着随从们来到战场上以后,己方的士气也瞬间得到了提振。
两边的将旗面对面,仿佛正在进行1场决斗。
“前进!前进!”
枪兵们齐声高喊着口号,持握着长枪,像巨大的绞肉机1样前进着,吞噬着他们眼前的敌人的生命。他们就像精密的机械1样,步步为营,再次将阵线推了回去。
而另1边,爱尔兰人顽强抵抗着,尝试着进行反扑。
康霍巴尔的注意力集中到了布勒通的帅旗上。他知道,这绝对是他最后的机会。
如果现在不拿下敌人的将领,那么等到爱尔兰将士们的冲击力被消耗完以后,自己就真的完蛋了。
“跟着我,拿下他们的将军!”
康霍巴尔带着周围的将士们开始了最后的亡命1搏。
而就是这1次冲击,击垮了位于中军的方阵。这些枪兵已经承受了太多的伤亡,全靠最后1口气吊着。
当他们见敌人还有能力冲击时,瞬间就崩溃了。
枪兵之所以能在战斗中取胜,全凭纪律性。1旦脱离了方阵,他们就只能任人宰割。
中路的康霍巴尔没有想到胜利来得这么快,他甚至都还没反应过来,周围的战士们就已经开始欢呼了。
“陛下,陛下,我们要继续前进!”几名忠心的随从提醒道。
康霍巴尔也迅速反应了过来:“对,继续前进!”
他的脑子现在十分清醒,他知道,只要把布勒通活捉,他才能彻底打垮敌人的士气。
而布勒通此时也有点慌了。他亲眼见着自己训练的士兵崩溃,在溃逃之后,直接把自己露在了敌人的面前。
“冲啊!冲啊!”
布勒通似乎都能听到康霍巴尔的嘶吼声。
他身前的护卫们紧紧地围绕着他,准备迎接爱尔兰勇士的冲击。而那些迎面扑来的爱尔兰人,也凭着身体里最后1丝气力,和敌人决1死战。
双方碰撞的瞬间,布勒通感觉自己被撞得7荤8素。
康霍巴尔也没好到哪儿去,他的头盔本来就没戴好,在冲击的过程中更是直接掉到了地上。
忠心的随从跟在康霍巴尔身后大喊:“陛下,戴好您的头盔!”
但是他没管那么多,继续和侍从们1起向前猛冲。
他作为至高王的长子,1直以来都接受着属于勇士的教育。不论是狩猎还是战斗,康霍巴尔都是最精于战技,也是最勇猛的那名战士。
康霍巴尔1刀砍翻挡在面前的敌人,然后直盯着在他面前的布勒通。
两人之间仅剩最后1点距离,康霍巴尔此刻就像1头雄狮,1只猛虎,时刻都要扑上来夺走布勒通的生命。
而布勒通则像是身经百战的野狼,眼神中满是狡诈和凶恶。
“受死!”康霍巴尔没有犹豫,直接冲了上去。
他手中的长剑直指布勒通的胸膛,而布勒通瞬间反应过来,用盾牌硬接下了这1次势大力沉的刺击,随后挥舞着手中的钉头锤,从右下方撩起。
与长剑不同,钉头锤可是这个时代的破甲神器。
康霍巴尔手中的盾牌在遭到撞击后,顿时变得4分5裂。
这1刻,康霍巴尔慌了。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将布勒通向后推挤。而布勒通被他1下推翻在了地上,钉头锤也随之脱手。
“你死定了!”
康霍巴尔咆哮着,想要将长剑从布勒通的盾牌上拔下。
而布勒通迅速反应过来,右手摸索着腰间的匕首。只是,被压在身下的匕首怎么是那么容易摸到的?他手忙脚乱,想要拔出匕首,却只能是徒劳。
随着康霍巴尔将长剑拔出,布勒通也知道,自己想拿匕首反杀的希望是彻底没了。
他的盾牌还被压在身下,现在能帮助他的,只有自己的手臂了。
“咔!”
骨头迸裂的声音传出,鲜血直接洒到了布勒通的脸上。他咬着牙齿,用自己的右臂扛住了康霍巴尔的劈砍。
在战场上,决生死的时间往往就是1霎那。
补上的护卫迅速用短矛扎穿了康霍巴尔的肩膀,然后将其挑翻在地。他们纷纷涌上来,重新围住布勒通。
“把他的头砍下来!把他的头砍下来!挂起来!”
布勒通倒在地上大喊着,还试图从地上爬起来,但是已经失去力量的右臂不允许他这么做。
听到命令的护卫迅速将康霍巴尔的脑袋砍了下来,然后插在了短矛上。
“你们的主子死了!”
这1声怒吼不知从何传出,但随着这声怒吼消散后,所有人都发现,场面逐渐安静了下来。那些爱尔兰人呆若木鸡,看着康霍巴尔的脑袋。
他曾经是多么的勇武,在整个康诺特都受人钦佩。但现在,他的脑袋就被挂在那里。
“我们的王啊……”
忠诚的侍从们跪了下来,眼泪不知觉地从眼角流下。
如此戏剧性的1幕,逐渐演变成了爱尔兰人的大溃逃。他们所有人都放弃了战斗,直接逃离了战场。而布勒通这边的大军,也只是陪跑似的稍作追击,就停了下来。
因为,在他们的背后,姗姗来迟的援军,出现了。
“全军转向!”
布勒通在护卫们的搀扶下,重新站了起来。他的右臂耷拉在身旁,还在不断地流着血。
重整队列之后的大军,看着不远处的敌人,心中也有些忐忑。
所有将官都知道,士兵的体能和意志都已经到达极限了。如果再战斗下去,谁也说不准,士兵们能不能撑得住。
但香农的援军明显被吓住了。
他们的军队1动不动,前来的反倒是几名使者。
无心再战的布勒通也没有继续逞强下去,顶着伤痛去接见了那些使者。那些使者看着战场上如此惨烈的景象,还有康霍巴尔的人头,不由得胆战心惊了起来。
“你们好。”布勒通1瘸1拐地出现在了使者面前,“我是爱尔兰的最高领主,伦斯特公爵,兰开斯特伯爵,英格兰王子,约翰殿下指派的将军,布勒通。”
使者半跪在地上说:“我们早已经知晓了您的名字,将军阁下。现在,我们只是奉我们的主人的命令,前来向您请求和平。”
布勒通忍着痛,坐在了侍从搬来的椅子上。
那些使者看着他的手臂,上面还流淌着鲜血,眼里不由得流露出担忧的神色。
“小问题,待会儿再去处理。”布勒通挥了挥手,“先说,你们要的和平。”
使者们小心翼翼地说:“米尔舍塔赫大人说,他希望他能够继续统治这片土地。他会给予您的军队1定的补偿,并且会前往都柏林,亲自向约翰王子宣誓效忠。”
听到使者们的说法,布勒通冷笑了1声。
他说:“托蒙德伯爵还没有死,米尔舍塔赫就已经做起了当新伯爵的梦,真是可笑。而且,王子殿下讨伐你们的原因,想必你们也清楚。”
那场刺杀案,所有人都知道,但都不能说出口。
这是不能碰的滑梯。
“王子殿下需要的是1个说法,而不是你们的这些条件……”布勒通说着,突然吃痛了起来。
1阵晕眩感来袭,让他的眼前变得模糊不清。
随着剧烈的疼痛感散去,他才再1次集中注意,看清眼前的人。原本跟在队5里的1名使者摘下了兜帽,露出了脸庞。
他用低沉的声音说:“将军,我觉得您得先去接受治疗。”
“狗屁,肯定是要截肢了。”布勒通咬着牙说,“还有,你又是谁?”
神秘人笑了笑:“我?我就是本拉提城堡的堡主,小多姆纳尔。你说的的确对,米尔舍塔赫提出的那些和议压根就满足不了你们。”
他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话语里有1丝讥讽,也不知道意在讽刺谁。
但不得不承认,他说的很准。
“我有我的条件。”小多姆纳尔蹲了下来。
布勒通平视着他,等待着他的条件的同时,也尽量让自己的精神集中在会谈上。右臂上的伤痛,对布勒通的影响实在是太大了。
小多姆纳尔说:“我需要你的帮助,帮我把我的兄长们搞定。我会给你提供援助。”
这家伙,在没见到布勒通的实力之前,压根就没这样的表示。
看来也是个骑墙派。
但,布勒通就是需要这样的骑墙派,才能给他带路。
“当然可以……”
话还没说完,布勒通的手臂又开始疼痛了起来。这1次,他选择了让随从们带着自己去找医生。
而得到了答案的小多姆纳尔,也满意地离开了会谈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