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转转到医院已是晚上十点多。
以舒一下车就直奔住院部。
在护士站慌慌张张询问值班护士关于晏卿的住院信息。
护士摇头说没有。
她眼里一片迷茫,整个人微微发抖,打算一间一间找。
“以舒。”
熟悉的声音自身后传来,她立刻转头回看。
走廊灯光昏暗。
一路上担心的那人正站在不远处。
她几乎是飞奔过去,扑到晏卿怀里,双手揪紧他衣服。
泪水浸湿衬衫。
晏卿将颤抖的她搂在怀里。
安静的楼道,耳边是她低低的啜泣声。
回安园的路上,以舒侧坐在副驾驶,目光一刻都不想从晏卿身上离开。
晏卿面上平静无比,心里却乐开了花。
回到家,以舒乖乖坐在沙发。
晏卿拿来医药箱,简单处理了她手背的伤口。
回南榆的小路,司机车速太快直冲到了农田里。
手背上的伤口大概就是在下车同路人一起推车时被路边树枝刮到了。
碘伏擦在伤口处传来轻微痛感,以舒缓神目光落在晏卿侧脸颊。
她今日真正体会到了爱让人失去理智。
明明林让当时的表现漏洞百出。
如果晏卿真的处于昏迷不醒的处境,他和沉颜又怎么会有闲情出现在山区。
但当时的她满心担忧难以作出理智和判断。
“如果我真的像林让说的半身不遂,你会怎么样呢?”
晏卿手指轻柔抚着以舒脸颊。
会怎么样呢?
这个问题,在回来的路上以舒心里便有了坚定的答案。
第一次,她第一次主动地靠过去拥抱住他。
说话声音闷闷地:“晏卿,我是个怪人。”
晏卿没有回应,只是轻轻推开她回卧室拿了个东西出来塞她手里。
是一个信封。
以舒捏住边角,没有着急打开:“里面是银行卡吗?”
晏卿被她逗笑,轻轻扯了扯她脸颊:“小财迷。”
以舒:“除了银行卡还有什么呢?”
晏卿笑了笑,弯腰凑近她耳边,声音低沉:
“情书,给我的辛德瑞拉。”
以舒眼里浮起一丝惊讶。
她打开信封,里面真的有一张银行卡,还有一封牛皮信纸。
信的内容是一幅画。
穿着蓬蓬裙的女孩周边散发着光芒。
左上角开头:致我的辛德瑞拉。
以舒猛然抬眼看他:“……你都知道。”
晏卿坐在她身边,将她发丝揽过耳后:“还用我回答你刚才的问题吗?”
以舒眼角微湿。
不用回答了,他的心意她都明白了。
那日,门没有关紧。
晏卿抬头透过一缕缝隙,从门边穿衣镜看到不可思议的一幕。
她周围散发出蓝白相间刺眼的光。
光亮消失,透过镜子却只看到一个小小的人形玩偶在门边。
而房间恢复寻常的日光灯亮光。
没有任何声音,走廊里也安静的出奇。
他愣在原地,眉头紧皱,想推门进去看清楚状况。
手握上门把的那一刻又恢复冷静。
后退几步,他转身离开。
一夜未眠。
震惊,难过很多复杂的情绪涌上心头。
那天晚上他查了很多资料都没有依据证实看到的一切。
忽然看到一个博主记录的小故事。
大意就是博主曾亲眼见到过一个女孩像变魔术一样变成了各种各样玩偶。
博主说,后来那个女孩成了他的妻子,现在幸福的生活在一起。
评论不多。
有人骂博主编故事引流,也有人嘲笑博主是童话故事看多了产生幻想有精神病。
他关掉手机后,单手揉着太阳穴。
太不真切,也太不可思议。
也正是如此,他才意识到以舒后来的拒绝大概也是因此顾虑。
以舒捕捉到关键词:“你是说,这世上还有另外一个人和我一样也会变成玩偶?”
晏卿点头:“你也认识,江初柠。”
她终于知道为什么同江初柠会有一种相见恨晚认识很久很久的感觉。
原来如此。
客厅只开了落地灯,窗户也未关紧。
有风吹来。
晏卿拉紧她身上的衣服,捧起她的脸颊认真说道:“你不是怪人,是我的爱人。”
这肉麻的话实在不像他的风格。
以舒噗嗤一笑:“好土。”
晏卿瞬间冷了脸,别扭的转过头去不看她。
她忍住笑意,凑过去抱住他手臂,在他耳边轻轻哄道:“再土我也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