忽闻后面有人叫了她一声“宛宛。
她愣在原地,连带翻资料的手也停住。
这般温柔叫她小名,唯有记忆中那一人。
她迟迟不敢转身,只听后面又传来声音。
她深呼吸,缓缓转身,熟悉的面孔落入眼帘。
男人一身正式西装,眉眼褪去青涩,处处尽显稳重。
不再是她记忆中穿着校服的少年模样,恍若隔世。
男人上前一步,嘴角上扬:“宛宛,好久不见。”
以舒回神,往后退了一步。
她纠正道:“请叫我以舒,谢谢。”
话音刚落,只见男人嘴角笑容僵住,不自然的笑了笑:“下班有空坐坐吗?”
“我很忙。”
“那明天。”
“明天也忙。”
以舒合起手中资料,转身便打算离开。
手臂却忽然被身后的人拉住:“宛宛。”
语气中带着不甘与无奈。
她挣扎着想抽出手臂,他却握的更紧。
她无奈叹口气,抬头与他对视,语气平静:“顾歧山,请你放开。还有,不要叫我宛宛。”
路过的病人向两人投来奇怪的眼神。
感觉到他握着自己的力度在减小,以舒快速从他手中抽出手臂,转身离开。
脚步匆忙,她自己都未察觉。
慌张跑回办公室放了资料,她便去更衣室换衣服。
刚把柜子合上,不知怎么只觉脚下无力,顺着柜子便蹲了下去。
那段她不愿想起的事情,此时如洪水般冲倒城墙涌入脑海。
秦琳琳推开门便看到以舒蹲在地上,额头抵着柜子,难过至极。
她跑过去抱着以舒:“宝贝,我听说你被一个男人纠缠,他伤害你了吗?你怎么样?”
以舒想站起来,这才发现脚已麻了。
她借秦琳琳的力站了起来,退后坐到凳子上,这才发现秦琳琳脸上挂了泪。
以舒抹去秦琳琳眼角泪珠:“我没事,你怎么还哭了。”
秦琳琳坐她旁边,帮她捏着腿,抽泣道:“我们说过有福同当有难同享,有泪自然同流。我还以为你哭了。”
以舒闻言,心里的难过郁闷缓缓消散,升起暖意。
她微扬嘴角,回抱住秦琳琳:“我没哭,我的琳琳也不哭了。”
秦琳琳抱紧以舒,问她到底发生什么。
两人从医院走出来,已近十点半。
她们并肩走在街道,以舒这才缓缓道来。
“琳琳,记得你以前问过我有没有喜欢的人。”
秦琳琳点头:“所以今天纠缠你的那个就是你喜欢的人吗?”
“是,年少很喜欢很喜欢的人。”
她声音很轻很轻。
南榆的十一月白天虽艳阳高照,夜间温度却很低。
迎面吹来冷风,以舒将手塞进秦琳琳衣服口袋里。
目光落在路灯下的影子,思绪飞回高中时代。
她和顾歧山是一个高中。
两人同在理科实验班,每次考试的年级第一在他们之间轮转。
她同顾歧山本没有什么交际,不过普通同学加竞争对手的关系。
直到高一下学期。
那时班上有个女生叫雷珊,刚生下来就被父母抛弃在孤儿院长大,脾气有点古怪。
班上很少有人和她说话,对她避而远之。
只有以舒愿意把她当同学,和她成为同桌。
可正因如此,班上也有同学开始疏远以舒。
那年以舒的生日,雷珊送了她一个毛绒玩具当作礼物。
她将礼物高兴带回家却被白柳梅一顿骂,礼物最终也被母亲扔了。
后来雷珊知道礼物被扔,误以为她是看不起自己。
在她暑假上完小提琴课结束回家的路上,雷珊相约其它班几个女生堵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