睡觉时,一闭眼就是噩梦。
身在一个黑色屋子,有无数个白女士围在她身边转悠。
“你要是不和顾歧山那个穷小子分手,你妈我就死给你看。”
“你现在是好好读书的年龄,不是交朋友的年龄,不准跟她们在一起玩。”
“以舒,你要是不和晏卿结婚,我马上撞墙!”
梦里她头疼的厉害。
醒来也是一身冷汗,想睡也睡不着。
索性来阳台吹风。
手中细长的女士香烟快要燃尽。
以舒回神,灭了烟,丢进空了的啤酒罐。
罐子最终丢在外面楼道垃圾桶里。
站在楼道吹了会风,确定身上没味道才回家。
她轻声轻脚回房。
床上晏卿呼吸平稳。
她松口气,还好没把他吵醒。
翌日清晨。
白柳梅早早做了早餐放在桌上便同对面阿姨出门溜达了。
这个年纪的老人熟络起来的速度很快,共同话题无非都是围绕着健康和儿女。
后半夜以舒还是过于清醒,现在看起来有气无力。
对面的男人递过来筷子,顺便问道:“没睡好?”
她直起腰杆,摇头,笑了笑:“睡的特别好。”
晏卿也不拆穿她,看她一眼。
换了话题:“昨天你工作上的冲突处理完了吗?”
以舒:“病人刚做完胃穿孔手术,不忌嘴吃了点辛辣的食物所以才吐的厉害。”
她昨天在没知道真相之前都要开始怀疑自己的能力了。
她说着,夹了个小笼包往嘴里送。
一口下去,里面的汤汁喷溅到对面。
以舒看着他白色的衣服上全是汤汁,瞪大眼睛。
拿过纸巾就跑到对面,半蹲着帮他擦污垢:“抱歉啊,我不知道我妈今早做的是灌汤包…”
晏卿拧眉,寒着一张脸。
她又小心翼翼去擦他脸上的几滴汤汁:“你这样想,清晨从灌汤包的汤汁开始是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这话说的特别没底气。
他还是板着一张脸,不说话。
她没办法了,索性夹起一个灌汤包送到他嘴边,哄道:“你要不也喷我一个,我就站这不跑!”
晏卿微皱的眉稍有松动。
握着她的手腕,筷子掉转方向。
在她猝不及防的情况下,一整个包子全塞她嘴里。
两颊鼓起,像是河豚,憨态可掬。
晏卿忍俊不禁,笑着回房间换衣服。
她找垃圾桶吐了包子,拿纸擦着嘴巴。
这要是一口咬下去,滚烫的汤汁还不得把嘴巴烫起泡来。
两人一同出门,在楼下遇到溜达回来的白柳梅。
她拦住两人去路,兴致勃勃:“我听人说城郊有个庙,求子很灵。这周六你们空出时间来,带你们去拜拜。”
以舒无奈,试图拒绝:“妈,我周六有手术。”
白柳梅态度很坚决:“你一个实习生,又不主刀。缺了你又不是做不了,跟你老师说换一个人。”
她主要怕耽搁晏卿的时间,正琢磨着理由还想劝说。
晏卿出面解围:“妈,周六我工作室里有事。”
“……这样啊,那就周天。就这么定了,别推辞了。快去上班。”
白柳梅说着推他们往外走,头也不回进电梯。
以舒抱歉地看向晏卿:“你不想去可以不用去,就说有事,我陪她去就好。”
晏卿颔首:“没事,就当放松。”
以舒眨眨眼,不可思议。
她发现最近这位龟毛地板砖先生,比以前好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