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
许秋赶紧转头看去,紧接着他的瞳孔也是一缩。
只见,白溪原本光洁的脸上,
此刻血流如注。
一条纵横很深的伤口出现在她的右颊、颧骨之下一厘米左右的位置!
许秋定睛一看。
墙壁拐角处摆着一个木质人字梯,上边正好突出了一截钉子!
“小心……”许秋下意识喊道。
白皙有点崩溃。
你现在喊小心是不是有点晚了?
她按着脸,颤抖着道:“快,送我去医院,我快晕过去了!”
许秋犹豫了一下。
从这里到医院,起码要半小时的车程。
等赶到了,伤口早就被白溪的手污染得乱七八糟了。
经历一番思想斗争后,许秋道:“去我家吧。”
白溪:???
“弟弟,姐姐现在不玩这个,姐的脸要毁了!”
许秋淡定地道:“最近的是临海一院,等你去了那边,也是我给你处理。跟我上楼吧,我那儿有药。”
白溪一脸懵。
再加上脑袋越来越晕,等回过神来时,已经坐在了许秋公寓的沙发上。
她赶紧打量了一眼,下一刻,被震惊得忘记了疼痛!
许秋的房子里没有多余的家具。
靠着墙壁的地方,有一条六七米的大长桌,上面摆满了一排排闪着寒光的手术器械。
墙壁上是各种解剖图。
不远处,还有横七竖八的人体骨骼模型……
不知何时——
许秋已然换好了崭新的白大褂,戴着无菌手套,左手笔,右手刀,慢慢地踱步而来。
“我,我……我啊啊啊!”
白溪瞳孔放大,想起了恐怖片里的场景,被吓得失声大叫。
许秋纳闷地道:“白姐,你要么躺桌子上,要么坐桌子旁边,我帮你处理。”
白溪这才想起自己是来干嘛的,脸色苍白道:“我能躺沙发上吗?”
“也行。”
颌面部软组织切割伤,倒是没这么严格的无菌原则。
况且……现在这状况,也没法提供多无菌的环境。
“就沙发吧。”
许秋转身回长桌那边,把各种器械、药物转移到了沙发旁。
做完这些,他又重新换了双无菌手套。
借着这个机会,白溪赶紧打开手机自拍,想要看看伤口的情况。
然而,只是一眼,白溪就感觉天要塌了!
她颧骨下有一道至少三厘米长、深可见骨的伤口……
而且,大片大片血肉翻了出来。
这哪里像是漂亮女孩的脸——跟死猪脖子上被刀抹出来的伤痕差不多!
“死了死了,我要死了,呜呜呜!”
白溪的杏眼慢慢地委屈了起来,眼泪就要夺眶而出。
许秋见了,建议道:“左眼可以哭,右眼别哭。污染伤口。”
白溪:???
趁着白溪伤心的功夫,许秋已然配置好了麻药。
“忍一忍,有点疼。”
白溪见到针又慌了:“我最怕针了!”
许秋淡淡地道:“白姐,你也不想自己毁容吧?”
听到这句话,白溪瞬间就老实了。
许秋于是沿着伤口的周围,注射了一圈,完成了局部麻醉。
等待麻醉药生效的时间,
许秋拿起了笔,比对着白溪的脸,开始设计缝合方案。
其他地方,皮肤缝合其实没这么讲究。
比如给小吉吉割包皮。
没人会要求缝得完美无缺的。ъiqugetv
甚至,
还有一些人,会专门叮嘱医生,要给这里留一点瘢痕,最好缝得凹凸不平……
但脸不同。
脸部的缝合,与其说是医疗手术,倒不如归类为美容整形手术。
因此,
此处的缝合,格外考验术者的想象力、能力等。
不多时,
许秋心里已然有了一套成熟的缝合方案:
完美地符合皮纹,贴合颧骨处的生理性褶皱。
且,
保证了缝合线和弹性纤维的长轴一致;
和血管、神经走形一致等等……
许秋迅速完成标记,开始清创前,他顿了一下问道:
“没什么药物过敏吧?”
白溪赶紧道:“没有!”
“那就用庆大霉素吧。”
许秋挑出了其中一个药瓶,用庆大霉素盐水反复冲洗创面。
同时,运刀剥离死肉。
不一会儿,血肉碎片、血液都被冲洗干净了,术野清晰不少。
许秋扫了一眼,道:“上唇动脉损伤了,皮下脂肪、颞浅筋膜一直到脂肪垫都有损伤。我估计颞浅动脉也断了。这里还有面神经的分支。”
白溪哭丧着脸:“你别说了,我害怕……”
许秋平淡地点了点头。
他仔细地标记出各种血管、神经。
而后凑到了近前,开始缝合。
没有显微镜,他只能用这种办法了。
白溪此时是又疼又怕,但随着许秋身上的体温传过来,她突然就安静了。
“我……”
“别说话。”
白溪闭上了嘴,杏眼睁大,认真地看着近在咫尺的许秋,这一刻她的心在砰砰直跳。
……
二十多分钟后。
许秋按照面部组织的解剖层次,逐层缝合。
手术成功!
等要盖上无菌敷料时,白溪叫停了他。
“我,我能看一下吗?”她紧张地道。
许秋点头。
白溪赶紧调出了手机自拍。
下一刻,她的目光中多了一丝不可置信。
她不懂医学,
看不出缝合口没有张力、无血肿无死腔。
却仍能观察到,这个缝合,对得整整齐齐,几乎就和没受伤之前一样!
白溪的很多闺蜜都整过容。
圈子里这些人都不缺钱,请的全是顶尖整容医生。
连那些擅长美容缝合的专家,缝合出来的效果,都没有许秋一半好!
此刻,白溪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不过……她越盯着伤口,越觉得哪里有点不对劲。
但却找不到问题。
于是意识到,这应该是缝得太漂亮了,以至于有点不真实!
感慨了几句后,
白溪满意地看着自己的脸,恍然大悟地道:“姐姐知道你为什么四万多的月薪了……”
……
手术结束后。
许秋收拾好器械,又拿出拖把,把地上的血迹都拖了一遍。
白溪这才发现,沙发已经被之前冲洗时流下的盐水打湿了。
她不好意思地道:“对不起,姐姐过两天帮你换一套沙发。”
许秋表示无所谓。
拖完地后,他补充道:“之后你去医院拿点药,预防感染,还能促进疤痕修复。”
“要开什么药?”
“医生会跟你说。”
“你就是医生!”白溪这时完全改口了,对许秋的信任暴涨到了极点。
许秋想了想,道:“吃点阿莫西林,或者头孢氨苄。外用的话,多磺酸粘多糖乳膏。当然,你可以自己买些进口的祛疤产品,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
这是差距,得承认。
许秋有些憧憬。
或许,等几十年后,自己真的闯出一片天了,可以带着国内医学界,打破国外的诸多技术壁垒吧。
许秋笑了笑。
他回头一看,发现白溪又挑开了无菌敷贴,用手机拍了一张照。
后者跟被发现犯错的小孩似的,有些心虚地道:“姐姐就拍一张,发给闺蜜看,之后不会乱揭了!”
许秋不置可否。
白溪这才放心,美滋滋地把图片分享给了闺蜜。
并且炫耀道:“这个伤口缝得怎么样,是不是超级漂亮!是我宝藏弟弟的手笔!!”
还不等她高兴,
几个闺蜜发出来的话,让白溪脸色一变,立刻想起了是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