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玉,小玉……”徐真慌里慌张地赶回来,大声呼唤着沈玉。
“我在这里了,”沈玉很快从门洞里跳出来,问道,“徐师兄,给我捎什么好吃的来了?”
“喏……”
尽管十万火急,但心细的徐真还是给沈玉带来了食物。
只不过……
沈玉接过来一看,顿时小嘴一撅:“这个不是马肠吗?你不会是……”
沈玉尚未说完,徐真便发现里面的屋里亮着灯,还有人影晃动。
“好吧,能充饥就行,管它哪儿来的呢!”沈玉一把接过马肠,狠狠咬了一口,这才对徐真说道,“咱们运气好,仵作先来咱们这里验尸了,估计咱们很快就能撤了!”
“小玉,这些全都不重要,”徐真一把拉住沈玉的手,急促说道,“赶紧的,咱们去你家看看,沈老捕头可能会有危险!”
“什么?”沈玉聂呆呆发愣,被咬下的马肠也在口中停止咀嚼,“你说什么呢,我爹有什么危险?”
“那和尚是来报仇的,沈老捕头有可能也是他的目标,快,”徐真再次攥住沈玉的手,“我们快去你家看看吧!”
“啊?这……”沈玉狠嚼几口,将马肠吞下,略显慌张地说道,“这可不行啊!”
“不行?”徐真纳闷,“为什么不行?”
“我爹……我爹他……”沈玉像犯错的孩子一般羞红着脸,说道,“我爹根本不在家,他去紫阳宫,与道士们切磋棋艺去了,去好几天了都。”
“你……”徐真咧嘴,“你这丫头怎么也学会撒谎了?这么说,你住我家,并没有得到老爷子的同意?”
看到沈玉点头,徐真大为光火,自己竟然被这虎妞给骗了,当时竟然丝毫没有察觉,他还以为这虎妞从来不会撒谎呢!
现在好了,要是被沈老捕头知道她宝贝女儿夜宿徐家,夜夜宿徐家,回头一生气再把沈玉许配给我,那我是赚了还是亏了?
“咱们……咱们先别说这些了!”沈玉问道,“你刚才说的都是什么意思,那和尚为什么要杀我爹?我爹……与这些人有什么关系?”
“小玉,”事态紧急,徐真只能挑重点的说,“那和尚是冲着当年的鬼面杀手案而来的,前面这三个人全都跟此案有关,而沈老捕头当年也参与了这件案子,所以……”
“鬼面杀手?哦……”沈玉说道,“我知道,我知道这个案子,经常听我爹提起。可是……鬼面杀手不是被抓住了吗?这个和尚……是谁?”
“先别说这么多了,”徐真催促道,“咱们还是赶紧去紫阳宫,看看沈老捕头有没有事吧!”
“啊……”沈玉终于开始着急,“爹,你可千万不要有事啊!”
说着,她转身欲走,却发现徐真竟还攥着自己的手,看这意思,徐真是要和自己一起去。
“别,”沈玉说道,“徐师兄,你还是留在这里吧,咱们不能擅离职守的呀!我自己去就行了!”
“那……”徐真点头,“好吧,那你也小心……”
结果,徐真的话还没有说完,沈玉便已经没了踪影……
……
接下来,徐真先是跟着仵作验尸,然后等抬尸人来了,便监督着尸体送到义庄,签字画押,这才返回衙门复命。
等他返回衙门时,打更人已经敲过五更。
衙门里灯火通明,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进去之后,几乎所有的捕快衙役都侯在大堂,等待命令。
由于等了太久,他们大多都在打盹,只有少数人还在低声议论着这件令人琢磨不透的案子。
在很长一段时间里,鬼面杀手这个词,在延平县几乎成为一个禁词,人们大多不愿提起那段恐怖往事。
因为提的太多,他们担心会将恐惧延续给下一代,让他们也生活在担惊受怕之下。
还好,经过十三年的岁月洗涤,这段恐怖往事正逐渐被人淡忘。
可谁也没想到,十三年后的今天,因为一个和尚,鬼面杀手又再次成为热议话题。
“没错了,”徐真听到,一个叫做小林的捕快,正在跟人议论着,“那个和尚必然就是鬼面杀手的弟弟了!你们想啊,齐云方被叫做齐大郎,有大郎必有二郎嘛!”
“我听说呐,”另一个捕快压低声音说道,“齐大郎还有个妹妹,当初齐大郎被斩首的时候,他妹妹还出来喊冤呢!”
“嘿嘿,”这时,一名老捕快插嘴进来,“一看你们就是娃娃,说得根本不对,那齐大郎不是斩首,而是凌迟处死,是被活剐的!如此凶残的罪行,想想也不能让他好死啊!”
“哦……”小林点头,然后说道,“要这么说的话,那这事可就更奇怪了,这和尚到底想要干嘛?难道还要为鬼面杀手报仇不成?还是……他认为齐大郎有冤?”
“不可能,”老捕快说道,“齐大郎要不是鬼面杀手,那他死了之后,为什么咱们延平县就太平了?就再也没死过女孩子?”
“那……”小林还想问些什么,谁知,这个时候,门外忽然跌跌撞撞地跑进一个人来。
此人不是外人,正是县令宋知礼家的管家老王。
“宋大人……宋大人……呜呜呜……”但见老王满身泥泞,极为狼狈地呼喊道,“快,快带我去见宋大人,不好了,出事了,出事了啊,呜呜……”
啊?
捕快衙役们赶紧上前,将老王搀扶起来。
“出什么事了王管家?”老捕快忙问,“宋大人就在里面呢!”
“哎呀,不好了,不好了,”老王颤抖着说道,“少爷和小姐……都被人给掳走了,呜呜……”
什么!?
在场众人大吃一惊,他们之前并不知道和尚最后出的字谜,自然对这突如其来的绑架很是惊讶。
“什么!?”
这时,宋知礼与陈厚禄、程枭等人刚好从后院赶来,乍一听到这个噩耗,宋知礼差点儿瘫倒。
“呜呜……”王管家见到宋知礼哭得更甚,冲过去跪在跟前大哭道,“不好了老爷,少爷和小姐……”
“住口!”关键时刻,还是陈厚禄保持清醒,他急忙大声喝住王管家,说道,“有什么事,后堂去说,别在这里大呼小叫的,成何体统?”
说完,他赶紧搀扶着宋知礼,返回后院。
王管家先是一愣,然后才意识到此地的确不是说话之处,便赶忙连滚带爬地跟了进去。
程枭则扫视一眼在场众人,警告道:“都给我听好了,今晚在衙门发生的任何事情,谁都不准泄露出去。如果有人走漏风声,可别怪程某人不讲情面!”
说完,程枭留了两名衙役看守院门,然后才转身离去。
这……
满大厅的捕快衙役面面相觑,可谁也不敢再过多议论,全都按捺住强烈的好奇心,再次返回各自座位休息。
果然……
徐真心里在想,那和尚果然是有备而来,竟然把宋知礼也给算计了进去。
只是目前尚不知道,和尚绑架宋知礼的一双儿女,为的是什么目的?
难道……他想要为齐大郎昭雪不成?
他不仅要手刃仇人,而且还要还齐大郎清白?
可是……不对啊?
徐真还是想不通,如果和尚真的想为齐大郎昭雪,那就不应该杀了刘三洋和卢玉胜,更不应该把童县令的嗓子弄哑。
留着他们当人证,岂不更有说服力?
奇怪……
这个和尚,到底想干什么?
谁知,就在徐真认真分析之时,程枭却再次出现在公堂门口。
“徐真!”程枭眯着眼睛喊道,“来人,快点儿把徐真给我找来,大老爷要见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