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董点点头:“我师傅对他可好了,现在就当自己儿子养,吃的穿的都是最好的。
我师傅的亲儿子丢了这么多年,现在有小树陪着也挺好,省的他老是寻思那些事,动不动就暴躁。”
“嘿嘿,你们可不知道,自从小树搬去跟我师傅住一起了,我师傅可比原先温柔多了。”
小董是无心闲聊,他把这几个“志同道合”的人当作了朋友。
却没想到这些人打听这么清楚,心里是起了别的主意。
“那小子不是抢了你的地位了原先你可是说你师傅把你当儿子的。”
小董听了挥挥手:“那能一样吗我有爹有妈的。我还能跟他个小孩吃醋”
这一点,小董倒是从来没觉得何树分走了师傅的爱,反而何树来了之后,师傅揍他的次数都少了。
“那你师傅可真是好心,现在养个孩子可不少花,你上次说这小子都念高三了以后要是上大学,还得不少钱呢。”
“那倒不用,小树自己也有钱上学,他家老房子拆迁给了不少呢,自己上学足够了。”
小董解释了一句,就抓紧时间去锻炼了,他可不像这帮人有时间成天待在这里。
说者无心,听者有意,几个人闻言互看了一眼,当着小董的面没多说,都聚过去说起了健身的事。
小董想玩高端的,但他的条件实在玩不起。
就说饮食上面,他专门查了专业的资料,最好是吃牛肉,鸡胸脯肉,但是这样一个标准以他现在的工资也完全实现不了。
偶尔吃一顿根本没用,师傅对他再好,不会每顿饭给他买牛肉吃,他也没那个脸来要求。
今天又有人给他推荐了一个国外品牌的蛋白粉,一罐就要两百多元,这一罐也才五百克,喝不了几天。
还有一些帮助塑形和缓解肌肉酸痛的装备,每个都很贵。
在健身房待了一会儿,那几个人就拉着小董出去宵夜。
其中一个小子还开了一辆好车,据说他经常能接到一些私活,挣了不少钱。
小董也想挣钱,他要是有钱就直接去大城市,找那些健身界出名的人物拜师,正规的练练。
可是几人听了他的话都笑,那开好车的于平笑道:“我接的活你可干不了,教女人塑形减肥的。”
“教女人那有什么干不了的,不过咱这平时没几个女的来吧”
“嘿嘿,来也不能让你看见,这里面有门道。”于平很是得意,言语间吹嘘起来,听得小董连连乍舌。
他竟然能用私人教练的身份,一节课就赚几百到上千。
具体是怎么做到的,于平却不肯说。
这一晚,喝了几杯酒的小董回到洗车行的小屋,怎么都睡不着了。
他也想挣钱,尤其是通过健身这行挣钱,但于平却说,要教他也行,他得先拉上几个人办卡,考验一下他的能力。
小董平时在洗车行接触的人只有师傅几个,他要是向那些顾客推销健身卡,一定会被师傅给打死。
不过于平有一句话说的很对,拉一个算一个,要先有能说服客户的能力。
于平还让小董把何树叫去办卡,说他们那样的学生本来就有不少去健身的。
现在的孩子都是全面发展,巴拉巴拉的一顿酒下来,几个人都在跟他洗脑,到现在小董也觉得先把何树忽悠去办卡最好。
一来他能先开一单,二来何树也需要,师傅不还让他陪着何树活动活动么
再说了,健身房那些人都答应了,虽然他现在还不是健身房的员工,但他能把何树给拉去办卡,就送他两罐高档蛋白粉当作提成。
学生去办卡本来就有优惠,小董都想好了,实在不行这钱他出,让何树陪他去做个样子。
等他跟于平搞好关系,再向他请教怎么当私人教练,以后他也能赚好多钱,说不定开个健身房也没问题。
只可惜何树现在半个月才回来那么一躺,小董也没光等着他,偷偷摸摸的到处找人办卡。
就连洗车行的那几个阿姨,他都问了一圈。
把几个阿姨给笑得,都说小董是着魔了,赵奇水训了他一顿,觉得他现在都不专心修车了,把他看管了起来。
这一下,小董能出去的机会更少了,一直也没拉到人办卡。
转眼间,距离高考就剩一个月了,学校要开最后一次家长会。
关于最后冲刺的重要阶段,希望能跟家长们沟通一下,双方合作,帮助孩子稳定情绪,让孩子考出最好的成绩。
赵奇水得了何树的通知,请他帮忙开家长会,兴奋紧张的都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他是第一次参加家长会,害怕给何树丢人,又想要给何树长脸,于是确定了时间之后立马跑到了大商场采购。
想着家长会这么重要的场合,一定要穿得正式一点。
所以赵奇水花了几千块买了一套高档西装,又找了一家看起来很高档的发廊请人给他做了一个发型。
回店里,赵奇水展示给其他人看,大家都说好,帅气的跟新郎一样,赵奇水这才放了心。
等到开家长会的那天,何树也是有点忐忑,小学之后,就再没人给他开过家长会了。
他站在走廊扶手边往下望,一眼就在刚进入校园的那群家长中,看到了赵叔。
赵叔今天的打扮,实在是太显眼了,全场唯一一个西装革履,系着领带的男人。
何树突然回忆起赵叔第一次接他放学的情形,也是特意的收拾打扮了一遍,而今天,他更加隆重。
“哈哈,那是谁的家长啊,怎么穿成这样”
一旁有同学也看见了,小声的笑,窃窃私语:“是你爸吧”
“是你爸!我爸才不会这么傻!”
“笑死了,你看他的头,还抹了油吧什么年代了大背头哈哈哈”
赵奇水虽然听不见那些孩子的议论,但他一看到别的家长穿戴就知道自己想错了。
没有一个人是他这副打扮,好像是用力过猛了。
看到别人惊讶的眼光,赵奇水微微有些脸色涨红,心想还是给何树丢人了。
他却不知道,在楼上走廊角落里,何树早已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