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间,暑假飞快的过去,开学的前一天,赵奇水一大早见何树还来上班,没好气的训了他一顿。
“明天就开学了,不知道在家里把开学用的东西准备一下啊”
说着,就把何树给塞进车里,开车给他送回了家。
到了何树家楼下,赵奇水在后座拿出一个崭新的书包,大小正是适合高中生背的。
“我跟老张还有你刘姨他们,家里也没个念高中的孩子,不知道你们这个年纪都用什么学习用品。”
“大伙随便买了一点,你待会自己看看,用不上的就扔了吧。”
书包塞进何树的怀里,沉甸甸的。
“何树,好好上学,考试考了好成绩,记得来告诉我们一声。”
赵奇水点了支烟,赶何树下车。
“赵叔,我以后放假的时候,还能去洗车吗”
赵奇水笑了:“你小子也不嫌累,我抽空得去问问你们老师,是不是高二高三作业太少了”
说完见何树不吭声,他又摆手:“你想来就来,还是老规矩,洗一辆车给你一辆车的提成,不过要是你成绩下降了,以后就别来了。”
“告诉你,我到时候要检查的,别以为可以糊弄我。”赵奇水一脸严肃。
何树笑了,使劲点头。
赵奇水走了之后,何树拎着沉重的书包上了楼。
谭宽家里好像在装修,“咚咚咚”的不知道在砸什么。
谭宽他妈站在门口抹眼泪,有两年没见过的谭宽爸爸,坐在轮椅上歪着脖子,脸也是歪的,口水不受控制的滴在胸前围着的毛巾上。
大热的天,走廊里满是谭宽爸爸身上的尿骚味。
自从谭宽回来之后,就没清净过。
他经常带一些小混混一样的人回来,天天在家里喝酒,根本不顾瘫痪的父亲。
就连何树这个不常在家的邻居都觉得吵闹,那么谭宽的父母住在这儿肯定更受不了。
可能是刚跟谭宽吵过架,这嘴碎的大婶看见何树也没说话。
何树开门回了自己家,那一会儿大锤一会儿电钻的声音还是很清晰传过来。
打开赵叔给的书包,何树惊讶的发现,最上面放着一个袋子,里面好像是衣服。
何树把衣服从袋子里拿出来,是两件半袖衫,一件带小方领的,一件圆领的,大小刚刚好。
还有一条薄料子,侧面带透气网的运动裤,银灰色的,很好看。
何树一下就猜到这肯定是刘阿姨给他买的,因为之前午休时候,刘阿姨看见一个小年轻穿这种款式的裤子,就说何树穿一定好看。
那两件半袖衫是搭配的,何树仔细的把衣服叠好,心里暖暖的。
书包里东西很多,中性笔,钢笔,铅笔,笔袋,橡皮,直尺,圆尺等等
何树一个一个的去看,他们应该是去问了文具店的人,让人家推荐来买的,都能用上。
还有作业本,草纸本,笔记本也买了很多。
何树仔细的把要用的东西都装好,旧书包里的东西都倒腾过来,他打算明天就背这个新的去学校。
对面装修的声音一直到中午,下午一点左右又开始砸了起来。
开学这最后一天,何树就在这种噪音中度过
丹河二中是高二才开始分文理科,会考后重新分班和寝室。
这次,他终于不用跟赖华光一个宿舍了,换了一个新的寝室,和一批新的室友。
夏苗选的文科,她有些偏科严重,实在无法跟上何树。
分班之后,又开始了枯燥且紧张的学习之中。
升到高二之后,学生之间的分水岭渐渐显露出来。
没有了高一的惬意,也没有高三的专注突击考学,很多同学的成绩都忽然下降了。
赖华光就是其中比较明显的一个,原先在初一时他是第一,到了初三就被何树给追上。
现在更是被何树远远甩出一大截,已经掉到名之后了。
听说,会考分科时他有两科都没及格
赖华光的退步并没有让何树幸灾乐祸,他反而更加认真和刻苦。
连带着夏苗都开始收心,生怕成绩会落下跟不上,也被何树给甩开。
高二的知识对何树来说还好,并不算难,因为他基础打的好,唯一的短板可能就是英语了。
每个周六周日,只要天气好,何树都还是会去洗车行工作,一边背单词一边洗车,空闲时候就在一旁翻《高考英语词》
赵奇水把每个周六周日都定为改善伙食的日子,其实就是何树一来,他就买一大堆好吃的,要不然就下班时间请大家去饭店搓一顿。
在这样的投喂下,加上锻炼,何树的身形到底是放开了一些,对比他暑假前第一次来的时候,壮实了不少。
虽然还没有练出董哥那样的肌肉,但至少脱了衣服,不再是一溜排骨,跟个骷髅精灵一样。
日子有条不紊的一点一点度过,所有的一切都在往美好的方向发展。
可是某一个星期,何树从学校回家后,发现许多人都在聚集在楼下指指点点。
他跟着仰头看去,老楼楼体的中间部位,出现了一道裂痕。
原本就是危楼,现在又有明显的开裂,住在这里的人都很是心慌,生怕哪天楼倒了。
何树听着这些人议论,好像前几天就有政府的人过来查看了,但到现在还没有消息出来要怎么办。
这个位置,因为也不够建小区,开发商是没有愿意来的,谁开发谁赔钱,所以拆迁的事,只能等政府解决。
何树听的皱起眉头,他也有些担心,万一塌了怎么办
正想着,楼道里传来吵嚷的声音,大家都去看,原来是谭宽和他妈跟人吵起来了。
之前谭宽家一直在装修,每天大锤,电钻的吵人。
现在楼出了问题,大伙都说是因为谭宽把承重墙给砸了。
谭宽肯定不会承认,别人要进他家里看,他也不准,就这样互相骂了起来,继而动起了手。
很快有人报了警,警察过来后要求谭宽开门看一下,何树跟着挤到谭宽家门口,发现他家原先隔着客厅跟卧室的墙,真的不见了。
改成了一个大厅,还打了一排排的木架子,摆着三台大脑袋显示器。
这种显示器连网吧都淘汰了,真不知道谭宽是从哪里搞来的。
跟进去的人看了一眼就叫了起来,谭家可不就是把承重墙给砸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