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洛的道理很简单。
要憨咱就一直憨到底。
听人一通忽悠,原地叛变;附口开条件,索要一万石粮食;这事办的,说草率都是夸奖!
没个具体安排,只想着卖天价粮;甚至连储粮的地方,都让对方帮忙找。
和上面的骚操作,一脉相承!
更容易让人相信些。
秦洛这么一指点。
张二河感觉心里有点谱了。
“少爷,那我这几天,该怎么做?”
秦洛微微沉吟:“去酒楼买醉!”
“对方大概率会盯梢你!”
“你装作在不经意间透露,我把你亲卫的职务停了!”
“说你看上府里的丫鬟,想占为己有!”
“言词之间,流露出对我的不满!”
“跟我出生入死,为个丫鬟惩罚你,没有人味……”
张二河听完,略显迟疑的点了点头。
附后张了张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
“有话就说,别吞吞吐吐的!”
“少爷,你得罪了所有世家,官员皆出自世家豪族,你要多小心啊!”张二河揪心说道,他为这事担心一下午了。
“我早有计较,你尽管把心放回肚子里,用心做好这件事。”
“好的,少爷,我知道了!”
“明日我去田庄,老爷那边,我会打好招呼,全力协助你。”
“临安官员有他们的人,有点意思!”
“不管是真是假,我等会知会张廷尉一声,让他暗中摸摸对方脚跟,对你的安全,也是保障!”
“我不在,你自己把握好,遇到特殊紧急情况,宁可不要粮食,也要保证自身安全!”
“实在拿不定主意,可以和老爷说,也可以去找张廷尉……”
秦洛絮絮叨叨交代完毕。
填饱肚子,去了张硕府上。
张硕把他迎进会客厅,让下人沏上热茶。
秦洛看了看左右。
张硕会意挥手,让其它人退去。
一脸戒备问道:“你小子这么晚来,没好事吧!”
“错!大错特错!”
“你老若听我说完,肯定感觉沏茶不够热情!”
“让膳房准备八个小菜,热上两壶老酒,才够味!”
张硕轻哼一声:“听你小子这么一说,老夫心里越发没谱,赶紧说!”
“有人打震天雷配方的主意,我准备卖一万石粮食!”
“噗!”张硕喝进嘴里的热茶,直接喷了出去。
瞪眼咆哮:“你疯了!那是能乱卖的?”
“老张,你这心理素质不行啊!一句话就失态!”秦洛坏笑着调侃。
张硕回过味来,被这小子涮了!
他肯定不会把配方交出去!
没好气道:“说,你到底想干什么?”
“只有千日做贼,没有千日防贼,对吧!”
“我想给对方一个终身难忘的教训!”
“索要一万石粮食,给他们个假配方,让他们回去可劲摸索,屁都弄不出!”
张硕点了点头:“此策真损!但很可行!”
秦洛瞪眼不岔了:“你是在夸我呢,还是损我呢?”
“夸你,必须夸你,你继续说!”
这话听着言不由衷。
秦洛没有计较,继续说道:“现在出了一点小状况,对方说是齐王的人,还说朝中有很多官员都是他们的人!”
“不知道是真是假!”
“可既然知道了这事儿,不能无视是吧!”
“我的意思是,你派可靠手下,摸摸对方的底细!”
“不管对方是不是齐王的人,若朝中真有官员和他们暗通曲款!”
“等我这边一万石粮食到手,你马上清扫收尾!”
张硕微微沉吟点头:“老夫认为,人赃并获时动手最好!”
“不行!人脏并获时动手,对方还没把假配方送出去,达不到预期效果!”
张硕冷笑一声:“主要原因,不是这个吧!你小子是在担心,一万石粮食拿不到自己手里!”
靠,这老头!
拔了毛比猴都精!
秦洛在心里腹诽,嘴上却不肯承认:“你这叫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全大乾谁不知道,我秦洛大公无私!”
“自己夸自己不嫌害臊!回头你把弄到的粮食,上交给户部,老夫给你送块大公无私的匾牌!”
老头子很黑啊!
一块匾牌想换一万石粮食,世上哪有嫩好的事?
“咳!我田庄工坊急需粮食,若事后有剩余的,就上交。”
这话纯属托词,张硕哪能听不出来。
玩味冷笑瞥了秦洛一眼,没再深究。
秦洛装作没看到,话锋一转说:“许老头那边,什么情况?他啥时间,向我公开认错?”
“生了重病,卧床不起了!”张硕无奈应道。
“我去,他也太会生病了吧?一遇到事就病,不去演戏亏才了!”
张硕砸吧了下嘴,没有接腔。
谁都看得明白。
对于朝堂官油子来说,这是最正常不过的操作。
装病博取同情,让对手不好继续蹬鼻子上脸。
待风头过去,寻找时机再战。
“老张,对待这种人,绝不能手软,更不能讲人情!”
“你是大乾律法的维护者,必须铁面无私!”
“你要是在他身上网开一面,我就去把他许府砸了!”
“你……不许胡来!”张硕急眼了。
“什么胡来?胡来的是你们!”
“我受了天大的委屈!你藐视大乾律法,不公平处理!”
“我只能亲自上手了!”
朝堂不是过家家,既然干上了,就不能轻飘飘揭过。
打虎不倒被虎咬的事,太多了!
不趁热打铁搞定,等风头一过,肯定麻烦不断。
张硕急眼道:“老夫没说不管,人家生病卧床,你让老夫怎么弄?”
“只要能吃能喝能说话,就没关系啊!”
“我只是让他公开认错,没让他给我干活!”
“实在不行,你明日带两只蝎子去,趁他不注意,丢他床上!”
“蜇一下,若能下床跑,装病的事,不攻自破!”
张硕气到吹胡子瞪眼:“你小子还能再损点吗?”
“老夫明日和陆宰商量一下,一定给你一个说法!”
……
与此同时,临安西城。
一处三进院的宅子里。
毕盛坐在书房内,怔怔出神,沉思着什么。
“砰砰砰!”
房门被敲响了。
“进来!”
赵圆推开房门进入。
“毕大人,许文才去八方酒楼传了口信。”
“说许家粮铺被抄,家族存粮被抄,帮不上咱们的忙!”
毕盛食指轻轻敲击桌面。
嘴角泛起一抹冷笑:“老狐狸光想着好处,一点把柄都不想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