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过就胡搅蛮缠撒泼,宋时表示,行行,让你。
周氏跟田大夫抓药去了。
宋时刚要回屋。
“宋秀才,宋秀才,你嫂子这又是怎么了?”
田二婶站在矮墙后好奇问。
宋时抿唇,“没啥,田大夫说大宝病得很重让去镇上抓药,说镇上药材更全更好,我嫂嫂非得为了省几个钱要在村里抓。”
田二婶一听没什么新瓜,便说道,“这也正常,大宝醒了,多喝药养养就是,我听说镇上有些医馆心可黑着呢,明明需要的药材就那几样,他非要抓多少,把那些治又治不好吃了又不会死人的药混在里面,多收钱。”
宋时心里狂翻白眼。
看吧,就是这样的。
乡里人就是这样,缺银子也赚不到银子就超级舍不得花银子。
大宝已经醒了。
他若是执意看最好的大夫用最好的药,虽然表面上大家会夸他对侄子好,但私下里,说他奢侈浪费一心只读书不知油盐贵是一回事,还会怀疑他跟周氏如何,不然,只是个侄子,何至于此。
何必。
还是那句话,谁的儿子谁管。
他尽到一个当叔叔的就行了。
再说,这不没死吗,顶多就是留下点儿病根,反正人家有个当将军的爹,养得起。
叹气道,“是这个理,我也是想让大宝少受些罪,快点好起来,可嫂嫂她她竟然.”
田二婶眼睛一亮,“她怎么?”
“她竟说不愿给大宝抓好药是为了省下银子给我赶考!”宋时苦笑,“我都劝她了,说今年不考,下一次还能考,兄长就留这一条血脉,无论如何也不能有半点差错,可她死活不同意,我一气之下便让她把我赶考的银子拿给我.”
“她拿了吗?”田二婶追问。
宋时摇头,“她说到时再给我,呵”他满眼苦涩,“我哪里是要银子啊,婶子是知道我的,我真的.救大宝那五两银子我眼睛都没眨就给了,可我嫂嫂,我明白她是什么想法,是,兄长不在了,她留些钱财傍身也是情理之中,即是大宝不好,她以后也会有别的儿子——”
说到这,他赶紧打住,一脸紧张,“婶子别往心里去,我这都是乱说的,我嫂嫂她对我兄长一片真心,她说了会一辈子留在宋家的,她.她.”
他急得不行,却又找不到合适的语言来解释。
田二婶心里笑得不行。
忙安慰道,“没事,婶子知道你什么意思,知道你嫂嫂是个好人。”
好自私的人。
宋时大松了口气,笑道,“我已经跟嫂嫂说过了,不会花用兄长留给他们的抚恤金,田大夫也都听到了,想来嫂嫂应该会放下心来。”
田二婶呵呵。
谁知道呢。
周氏抓药回来时,院子里空荡荡的,她在屋檐下熬了药,放凉了,正要端进去。
“嫂嫂。”
她回头,“什么事?”
要是此时有一面镜子,她就能看到她脸上表情有多不耐烦。
宋时丝毫没介意,说道,“我在家待了好几天,也是该回去书院了,如今家里不宽裕,我在书院吃住,嫂嫂跟大宝也能吃得好些。”
实在看着烦。
反正他也没想过要改变什么。
只要没银子,周氏自己就能走上那条路。
周氏也老烦这个不听话时时与她作对的小叔子了,连装都不愿意装,说道,“是不应该耽误课业,什么时候走?”
“我已经收拾好了东西。”
这个家就这样。
也没什么好收拾的,就两件衣衫,几本书。
周氏点头,“我给大宝喂了药就去做饭。”
“不用了嫂嫂。”宋时喊住她,“我就不在家里吃午饭了,我这一去,估计要年前才会回来,家里一切就辛苦嫂嫂了。”又掏出一把铜板,“这些嫂嫂先拿着,等我抄书换了银子,再托人带回来。”
周氏假意推辞了一番还是收下了。
宋时转身回屋拿着东西出来,临走前,再次拜托周氏,“大宝的事,还要劳嫂嫂多费心。”
<div class="contentadv"> 周氏笑呵呵的行了。
内里却不屑到极点。
哼,还不是要求到老娘头上,有本事你就把你宋家唯一的第三代一起带走。
她却是忘了,那不只是老宋家的孙子,更是她的亲生子。
宋时大步走出院子。
一路遇到很多村里趁着天气好出来遛弯儿的人。
每一个都打了招呼。
温和又有礼。
风度翩翩。
又拜托他们帮忙照应一下家里。
才离开。
看着他挺拔的背影消失在村口的小路,村民们聚在一起感叹。
“这宋家小二,以后也不知是便宜了哪家姑娘!”
“十七了吧,是该成亲了。”
“你们可不要痴心妄想了,人家可是秀才,马上又要科考了,一旦考上举人,成了举人老爷”
“呵,就是,十里八村的姑娘还不是任由他挑。”
“所以说你这格局小了呢。”
“就是,都举人老爷了,谁还在村子里找啊,到时候县里那些老爷的女儿还不是任挑。”
“说来还是周氏有眼光,虽然宋大死了,只要她不改嫁,好好留在宋家,以后还不是可以共享荣耀。”
“喂,你还不知道吧,听说周氏最近跟宋秀才闹得很不愉快呢。”
“诶?为啥?这叔嫂之间.”
“嗐你想哪儿去了,宋秀才什么好姑娘找不到会做这等自毁前程的事,是宋大的儿子病了,周氏不肯治”
“什么!不肯治?”
“不是,是不愿意抓好药,只扯点草草药熬了喝。”
“听说她娘家一直想把她再嫁出去,谁知道是不是想给自己存嫁妆啊!”
“那谁知道,反正我不信她能一直为宋大守着。”
宋时一路走着。
刚好遇到一辆牛车要去镇上,便搭了个顺风车。
随意吃了点东西。
又匆匆赶回县城。
到达书院的时候快要天黑了。
先去拜见了先生,聆听一番先生的教诲,才回屋去放东西。
洗漱完,吃了晚饭,便休息了。
隔天一早神清气爽。
按着原渣每日的日常打卡。
除了完成先生布置的功课,闲暇时间就跟同窗讨论辩论,只偶尔抄书赚钱。
一个月后,他托人送了银钱回去。
周氏收到心都凉了。
就一把铜板,有什么用!
来人笑呵呵的解释,说是临近考试,先生不许他们除读书外再做别的,让他们把全副心思都用在准备科举上。
说这话的时候边上还有别的人。
周氏再是不满,也只有生生压下,还得笑着说让小叔好好读书,不要操心家里。
回到屋子脸都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