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久不见了,维托。”
那灵能的声音直接在维托的脑海中响起,那震荡着的声音宛如从脑海中刮动的沙尘暴,维托看着端坐在黄金王座上的人,他就坐在那儿,嘴巴早已无法睁动,而被迫使用他强大的灵能力量来传声交流。
是的,帝皇依旧可以说话,他并不是不能说话也并非不愿意,而是因为如今讲话方式,大概说一次话就得震死一整界高领主,不说凡人,估计星际战士和禁军都够呛能活着听完帝皇把话说完。
但也有人能做到,比如强大的原体们,以及现在正站在王座前的古老永生者,除去帝皇外,现在银河之中最为强大的灵能者,维托康斯坦丁。
维托看着王座上的帝皇,他看过不少帝皇的画像,雕塑等等,但当他真正的在万年之后重新站到他这位老朋友面前时,才知道为什么叛徒们都管他叫尸皇了。
帝皇的身躯早已不剩多少了,仅剩下的血肉部分早已干瘪,皮肤褶皱成了一张破布黏贴在那骨架上,帝皇的面庞早已完全变成了骷髅,右眼上固定与植入着一个覆盖式的机械眼,闪烁的红光在哪机械眼球上闪烁不止。
维托不确定,他是否会用那眼睛观察世界,因为他看起来已经是字面意义上的尸体了,眼睛与鼻孔,还有嘴巴中的一切都已经消失了,只剩下了一个惨白色的颅骨顶在那覆盖着褶皱皮肤的脑袋上。
他的胸口还残存着一些血肉,完全黏贴在肋骨上的皮肤中央位置,依旧残存着那巨大的伤口,那从胸口中央一路斩裂到腰侧的巨大裂口被尽可能地缝合着,那是荷鲁斯留下的伤痕,正是那伤口才让他坐上了那永恒的黄金王座。
也许是四神的力量所致,那伤口仿佛永远不会愈合,而且会残留着血肉部分撕裂那裂口,就算帝皇的全身都已经形同枯槁,但那胸口的伤痕却依旧有着新鲜的血肉,那永远在流淌着鲜血的伤痕。
维托看着那伤口,一根根软管插在那里,将不自然流淌着的血液吸入管道中,然后经由在黄金王座一侧连接着的血压泵重新通过,插在帝皇肋骨之间的注血管输入帝皇的体内。
维托不知道,那样循环供应的血液有什么意义,帝皇的身体早在千万年的灵能燃烧后变成了干尸,插在黄金王座后的无数根能量管道,万年来不分昼夜地将帝皇的灵能力量从身体中抽出,然后通过王座周围蜿蜒曲折的巨大管道,以及海量的中转设备输送向星炬,已让那灯塔继续燃烧下去。
维托看着自己的老友,那個他最为讨厌,但也最为珍重的朋友,他是唯一一个真正可以称得上陪伴了自己整个一生的朋友,从他还叫那个自己早就忘了的名字时,他就与自己熟知了,从那文明的古早岁月,到现在的黑暗银河,他们是彼此仅存的,真正成为彼此朋友的人了。
所以当维托看见他,看见那个坐在王座上活尸时,他的内心也不由自主的绞痛起来,色孽曾告诉过自己,那王座就是一个永恒的折磨,维托最早还不知道那具体是什么意思,现在他知道了。
维托看着帝皇干瘪的身体,还有其中暴露出来的白骨长长的叹息着,“你好,老混球,你真丑。”
帝皇的笑声低沉而嘶哑的在他脑海中回荡着,与此同时,维托身后的黄金大门关闭了,那宏伟的巨门重新闭合上了,只留下了他与帝皇在王座室,两个人,两个人类文明最后的守护者留在了这黄金王座之前。
“我们已经很久很久没见过了,老朋友,我们已经太久没有这样直接对话过了,很高兴你终于会到这儿了。”
“我可不想来这儿,你现在这样子能吓哭小孩的,每次看见你的雕像和画像,我都觉得如今的帝国审美标准真是令人绝望,既然觉得你这鬼样子算一种“美””
维托指着帝皇上下身哈哈笑着,完全没有正常来到黄金王座前的任何敬畏感,看起来更像是来串门的隔壁邻居,来到自己一个熟悉的老友家蹭吃蹭喝,顺便和他对喷一下。
“说起来,你能听见我说话玩吗?你懂的,你脑袋上可能少了个叫耳朵的东西。”维托用手指拨弄着自己的耳朵,然后指着帝皇光秃秃的脑袋笑着说,那脑袋是真的字面意义上的光秃秃,毕竟是头骨嘛,特别光滑。
“能,我可以用灵能捕捉你的声音,然后你在干嘛?”
帝皇说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了,因为维托正用手指轻轻拨弄起帝皇下半身盖着的红色绸缎,那华美的绸缎在灵能力量拉扯下,向上浮了起来,将帝皇的下半身暴露在了灯光下。
“哇哦,你那东西可真小耶。”维托手掌托在下巴上,另一只手则在远处用两根手指比划着帝皇那东西的大小,然后毫不掩饰地一脸幸灾乐祸,“你这么大的个头,结果那东西这么不行,你是不是那啥了。”
“我现在在生物学上属于干尸的范围,维托。”
“但你的东西是真的小,而且皱巴巴的,真后悔我没带相机进来,不然拍下来再卖给战斗修女会,我肯定就发了。”
维托一脸幸灾乐祸的将那丝绸继续升起,但很快帝皇就使用灵能将其打断了,那丝绸落回了它本该在的地方,盖上了那让维托看着哈哈的东西。
“说真的,你还能感觉到痒吗?我听说纳垢搞了个什么幻影痒病毒,打算扔给你让你浑身发痒,但又没法去抓来折磨你。”
维托笑着擦了擦眼角笑出来的一滴泪说,背着双手在王座室里四处走动起来,他看着周围金光闪闪的一切露出了嫌弃的表情,“咦,又是土豪金,你这没品位的老腊肉。”
“老腊肉?”
“你看你,光溜溜的肉贴在骨头上,可不是个腊肉吗?我记得是奸奇最开始这么称呼你的,他们不想直呼你的名字,所以变着法地给你取各种好玩的代称词,不得不说,那四个家伙有时候和小孩没啥区别”
“我们都差不多,老友,所谓的神与人,到底又有什么区别呢?他们诞生自我们的情感与思绪,与我们,又会有何区别呢?我相信对于这一点,你比我更清楚,你和莉莉丝如何?”
“你不是准备批判我的感情生活的吧?我来这儿是为了拯救世界的,而不是听你逼逼叨叨。”维托走到了一边高墙下的一长排仪器前,他看着面前那一个个摆设在面前的复杂仪表终端,一个个屏幕重叠在一起,其末端则连接着那密密麻麻攀附在王座周围的管线上。
“我的确告诉过你不要和色孽的姐妹混在一起,但我也知道,你不会听的,这么多年来你一直没变,自大且做事毫无顾忌,是一个不会考虑后果的白痴。”
“很高兴你能认识到这一点,老傻逼。”
果不其然,维托和帝皇只要呆一起,不出五句话就是对骂,但他们都不会因此感到不快,实际上帝皇反而笑了起来,那灵能笑声震荡在维托的脑海中,仿佛把他卷入了一场沙漠中的沙尘暴中。
“笑个屁,老不死,和你说话我脑子里像在刮沙尘暴,你笑起来直接变十级台风了。”维托的一只手揉着自己的耳朵,另一只手则开始在面前的仪表上点击了起来。
“他们都说你叫尸皇,人类帝国崇拜着一具不会说话的尸体,机械修会用黄金王座的黑暗时代科技,勉强维持着你在不死不活的瞬间,还有传言说,黄金王座已经在万年的岁月中出现了损坏,就快瘫痪了。”
维托说着点了下面前的屏幕,那闪烁着的屏幕上出现了一串串乱码,不断快速出现又崩溃的运算阵列交替着呈现在屏幕上,就像是一个陷入癫狂之人的神经那般。
“而且看起来,好像那传言也不是空穴来风,所以你就快死透了对吗?”
维托笑着点击着面前的屏幕,一个个混乱的乱码随着他的手指点击而加速崩溃,很快便变成了完全碎裂的信息流。
“我推荐火化,然后直接把你的骨灰来个浪漫的空葬,我开天鹰号把你洒在泰拉的空中让骨灰随风飘扬,这样就不用买块墓地了,泰拉的地价你都不知道有多贵,莪可买不起你这么大坨骨灰的坑。”
“哈哈哈,不用担心,我的老朋友,你知道当我死去时我便会复活的。”
“对,我知道你会和伏尔甘一样复活,要弄死你这白痴得用上不少方法才行,但有个问题,你复活后还会是你吗?你懂的,喜欢讲谜语和不说人话的傻逼中东萨满。”
至高元帅笑着举起手指用大拇指指了下身后的帝皇,他刚刚的一系列动作,换做其他人估计都得被禁军用爆弹枪轰碎几十次了,但显然维托不会,他正在和帝皇进行“正常”的聊天呢。
“有人说,你死后会成为第五邪神,从而毁灭全人类,所以你会吗?如果会的话我建议从风暴雨星系开始,我上次去哪儿打牌被人出了老千,正愁找不到那白痴在哪儿呢,你不介意的话,帮我把那儿的人全干掉吧,反正那里的家伙都老奸巨猾的。”
“嗯,你的以前在古代泰拉,有一个词叫地狱笑话吗?”
“记得,咋了?”
“你现在就在讲地狱笑话,老白痴。”
两人都笑了起来,维托低声笑着用手掌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帝皇的笑声弄得他脑仁疼,“所以你这傻逼,到底会变成啥样?神?”
“问题是,什么是神呢?拥有无与伦比力量吗?那你算神吗?”
“不知道,反正审判庭和刺客庭,还有星界军的小孩们把我当神了,怪尴尬的,我现在知道你为什么当年讨厌被当成神了,以及,别给我说谜语,我可警告你,你现在可动不了哦,我想怎么折腾你就能怎么折腾你。”
维托说着打了个响指,金色的闪电瞬间腾空而起,一下子点亮了这个王座厅,也照亮了帝皇那裸露白骨架内的阴影。
“好吧,答案是,我不知道,我也不知道我死后会变成什么样,所谓的神,还是人,我不知道,但唯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
“什么?”
“当我死后再复活,最终的时刻就来临了,我将会带着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大的力量归来,虽然我不想承认,但,国教的信徒们万年来的祈祷在亚空间中激起了巨浪,那信仰之力让我变得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加强大了。”
“当我复活归来时,便可以用那力量摧毁混沌,终结这黑暗银河中的一切纷乱,将和平与繁荣重新带回人类之中,让我们的族人重新迈入伟大的时代,一个早就该到来的时代。”
“那你为什么一直都没那么做呢?老混球,你在这鬼地方坐了一万年,每天得烧一千个灵能者给你这破椅子功能,然后你再去把头上那超级银河手电筒点亮,你为什么要在这儿坐着?”
维托说着继续点击着面前的屏幕,好像是在单纯的闲聊而已,他们俩就是这样,在对骂和彼此调侃中说出那些绝对在正常人看来是大事,不,可能连大都无法概括的那些事。
“因为在等待一个时机,那个时候尚未到来,那命运的始终停摆了一万年,现在才终于运转了起来,因为你的行动,老朋友。”
“我的行动?你是指我泡了你的小天使?顺便一提,你的妹子真棒。”维托转身朝帝皇竖起了大拇指,后者则被他一如既往的不正常,以及扯皮给逗乐了。
“不,不是你泡妞的行为,虽然我不想承认,但你泡妞泡着泡着,既然把基里曼给泡起来了,那孩子终于醒了,当他从万古长眠中苏醒之时,命运的时钟也转动了起来,我的计划与那时刻也正在到来。”
“你的话听起来,就像是一个被关了一万年的囚犯,突然找到了一把锉刀的样子。”维托双手抱怀看着那老腊肉,毫不客气地如此说道。
“万年的僵局终于被打破了,随着基里曼的归来,帝国将在万年的停滞后重新运作起来,贝利萨留考尔将会把科技与进步重新注入帝国的引擎,那早已停摆的棋局终于又活了,我们的计划,也可以继续下去了。”
“我们的计划?我怎么不知道我们有个计划?”维托耸了耸肩,丝毫不掩饰自己对帝皇的不满,这家伙,过了一万年了还是这德行,所有人和事在他眼中仅仅只是无数机会的可能,他甚至完全没有就自己儿子的苏醒,感到任何作为父亲的喜悦。
那只是一个工匠,看见了自己最趁手工具被重新翻出来了而已,他始终都是这样,一万年前到现在从来没变过,甚至现在还可能因为那“保护全人类”的神性而更加癫狂了。
“当基里曼带领帝国继续对抗混沌时,我要你去找回其他的原体,将他们全部都带回帝国,将他们送回他们自己的位置上,鞭策与监督他们各司其职,当所有原体回归后,我便可以脱离着王座的束缚,而他们则会在我挣脱王座后对抗那汹涌而来的毁灭狂潮,直到我复活归来,终结一切。”
“他们挡不住的,就算所有原体回来,带上他们的阿斯塔特战士们和全体人类也挡不住那在网道出口崩溃后,再无约束的亚空间风暴,那裂口会直接在泰拉,帝国的心脏上撕开一道新的恐惧之眼,混沌的力量将在无束缚后攻入实体宇宙。”
维托皱起眉头低声应道,他看着眼前的帝皇,那坐在黄金王座上毫无感情波动的帝皇,他用几乎理性到冰冷的声音回应了维托。
“但他们的死亡,将会为我争取时间,原体们还有阿斯塔特们的死亡将为我的归来,以及最终的反击争取足够的时间,他们的意义也就在于此。”
“你想要牺牲他们,还有绝大多数人类,你口中那些你要为之争取未来的人类同胞们,来为你的复活时间?”
“个体的死亡固然值得哀伤,但就算只有百分之十的人类活了下来,也可以在新的宇宙之中重建人类文明,我们的种族必将得到延续与发展,这便是我们要做的一切。”
维托皱眉看着眼前的帝皇,后者则以冰冷且毫无感性的声音继续回答着维托,“这是唯一的方法,在过去的一万年中我早已在思考过了数千万种可能性,唯有这一种,可以真正的结束一切威胁。”
“试想一下,老朋友,当我归来,我们将携手共同终结那万年的威胁,混沌,异形威胁将彻底被荡平,人类将真正的统治银河系,在我们的庇护下,我们的文明将超越黄金时代,达到更加无与伦比的巅峰,甚至系外的黑暗都将折服于人类。”
“那不正是你我所追求的吗?我们五万年来追求的一切,让我们的同胞获得飞升,步入最伟大文明的阶梯,成为万千星辰中最为繁荣与不朽的存在。”
“但代价就是,一半甚至更多的人会在你口中的混沌狂潮中死去,而你的儿子们,如果你真的把他们当成你的儿子,老腊肉,他们,他们的子嗣也会在那狂潮中与无以计数的人类同胞一起死去!”
维托突然怒吼起来,他的身上瞬间跃起了闪电,那金色的雷霆轰击在了皇宫的天花板上,维托的身上瞬间炸裂开了无数的闪电,金色的闪电在他的四周四处弹射着,他怒视着眼前的帝皇,反手一挥打出了一道巨型闪电。
那闪电打向了帝皇,但几乎立刻就在其干尸的面前被挡住了,帝皇的灵能力量折射开了那闪电,维托看着那被打飞出去,轰击在墙上的闪电接着猛地踏在地上,随后一掌打出了第二道闪电,那呼啸的电弧瞬间轰击在帝皇面前的护盾上,爆射开的金色闪电轰击着王座周围的一切。
一台台在金色闪电的轰击下爆炸解体,破碎的玻璃残骸与钢铁碎片四处飞射,其中一大块直接朝着维托的脑袋飞了过来,但却在半空中就被维托抬手一把控住了,接着猛地朝着帝皇砸了过去。
那金属残骸撞击在帝皇面前的护盾上,接着瞬间被弹飞出去撞在了维托脚边的地上,但维托丝毫没去注意那差点打中自己的残骸,而是举起手指指着眼前的帝皇,他的愤怒的眼睛中迸射这无数的闪电。
“你t就是全人类到目前为止,所能诞生的最t操蛋的混球!你要为了你那“伟大崛起”的目标而牺牲一半以上的人类,甚至是我想就算是只能活下十分之一的人,你也会那么做对吗?你把所有人都当成了工具,一群随时可以牺牲,抛弃的工具!”
“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我的老朋友,这也是唯一的破局方法。”
“放你妈的屁!那你自己呢?只有你不是工具对吗?你把我也当成工具,只有你自己才是这“伟大游戏”的玩家对吗?!只有你有资格活到那时候,活到最终结束的时候,然后再找个t的花园世界看着星星退休养老?!”
维托咆哮着,他的怒吼伴随着无数闪电的跃起,金色的电弧轰击着他头顶的天花板,无数的碎石与砖瓦伴随着闪电的轰击而纷纷落下,撞击在地面上的巨大碎块扬起了巨量的粉尘与与尘埃。
维托的双手猛地举起,那灵能力量瞬间抓起了数块巨石砸向了帝皇,但后者也立刻用灵能力量击碎了那石头,并且反手一击灵能重击将维托打飞出去。
“不!我说了,我们每个人都有自己的位置,如果人类的未来需要我牺牲自己,我也会那么做的!我牺牲了他人,更不会畏惧于自己的死亡,如果那有必要的话。”
“你t的就是个老杂种!”维托咒骂着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从一堆瓦砾中撑了起来,头发上都是从王座大厅天花板上落下来的碎块尘埃,维托抬起自己灰尘扑扑的脑袋,看向那王座上的灵能活尸,他的周围都燃烧着熊熊的灵能火焰,那光芒扭曲着王座周围的空间结构。
他的灵能力量比以前任何时候都更强了,比他坐上王座前还强了不止百倍万倍,维托看着那燃烧的灵能火焰皱起了眉头,从维托的视角看起来,那王座上的“人”根本不像个“人”而是一个真正神,一个没有那么一丁点人性的神。
他沉默了片刻后咒骂着从碎石之中站了起来,“你个老杂种,我真t想杀了你,如果我能做到的话。”
“也许有一天你会的,老朋友,但不是现在,我已经将我的计划告诉了你,并希望你去按照我告诉你的一切去找回所有原体,选择权在你,我的朋友,人类的未来选择器始终在你手上,你也许会做,也许不会,但现在,你有必须要做的事。”
“你来这里不是为了和我打架的对吗?我们拆了大半个王座厅了,现在,是时候轮到你去做你该做的事了。”
维托看着帝皇沉默了片刻后拍去了头顶的灰尘,那灰色的尘土随着他的拍打从头上纷纷洒落,就如同一片灰色的雪花,“我要解散高领主议会,接管泰拉的防务,你当年成立的十三人议会已经变成了一个贪婪的,腐朽的无用存在,我会解散他们,但高领主议会毕竟是你建立的,所以我来征求你的同意。”
“他们的确是我建立的,但是我在当年也明确将帝国摄政王的权力交给你了,我的朋友,当我无法行走于人世时,你全权代行我的一切权力,当年如此,现在也是如此,所以去做你认为正确的事吧。”
“另外,把海伦接入泰拉的防御系统,你会需要她的帮助,我会用预言感知命令图拉真服从你的,他会带你去皇宫的系统总控室。”
“我以为你不喜欢海伦,不喜欢任何人工智能,你因此明令禁止机械教接触任何与人工智能有关的技术,现在你想又突然想开了?”
“不,并没有,我还是反对人工智能,但就像我刚刚告诉你的,当人类的未来需要我妥协与牺牲时,我会那么做的,而现在就是如此,在一切计划走到尽头前,人类需要泰拉,需要我坐在王座上燃烧星炬与镇住网道,那我便会尽全力保住泰拉。”
“所以去吧,把你的女孩接入泰拉的系统,做你认为该做的事。”
“你刚刚把你疯狂的计划告诉了我,我们因此打了一架拆了半个王座厅,我甚至差点想杀了你,然后你就把整个泰拉都交给了我?还让海伦接入系统,你知道如果我命令她夺取泰拉的所有权限,然后把你这老腊肉永远关在这里,没有任何人可以阻止我那么做。”
“我相信我当年的选择,现在我也依旧相信你,我的朋友,去做你一切认为正确的事吧。”
帝皇没有眼睛的眼窝看着自己,那不朽的灵能活尸看着眼前的维托,后者也站在那王座前仰视着那形同枯木的巨人,他们对视一阵子后维托长长地叹了口气,随后转身看向了那身后的黄金大门。
“我们每次见面,都是要一起拯救全人类和全世界,而且还有争吵大概率还要打一架,看起来这次也一样,只不过有点不同,这次只有我一个人去了。”
维托说着走向了那大门,他跨过被他们打出来的满地残骸走向了那金色的大门方向,但维托刚刚踏入那碎石废墟的范围,他的脑海中便在一次响起了帝皇的声音。
“不,我依旧会与你同行,用另一种方式我们将继续一同守护人类。”
帝皇说着,他用他的灵能力量突然打开了王座一边的墙壁,那封闭的墙体上突然打开了一座武器架,其中稳稳地站立着一件金色的战甲,一件为凡人准备的穿戴式动力战甲。
维托看向那战甲,看着金光闪闪的动力战甲右臂有着一只巨大的动力爪,他认识那动力甲,几乎只看了一眼就立刻认出了动力甲曾经是属于是谁的。
“这不是”
“我命令黄金塔的工匠们,重铸了我的动力甲,将其改造为了凡人身材也可以穿戴的型号,我将它赠送给你,我的老朋友,穿上它,他将让你获得无可争议的无上权力,当你穿上它,整个帝国便在没人会怀疑你可以代我行使帝皇权力了。”
维托看着那盔甲,看着从头顶破碎天花板之中飞出的若干只伺服颅骨,它们下挂着机械臂与全套的装配工具悬浮在了盔甲周围,它们在等待着维托,等待着他穿上那盔甲。
“你”维托说着看向了帝皇,后者则轻声笑了笑,那已经形同枯木的手掌在灵能的作用下举了起来,那手掌艰难的向王座的扶手外摊去,指向了那黄金色的动力战甲。
“让它,代替我与你同行吧,我的朋友。”
维托仰视着帝皇,随后微微撇头看向了那动力甲,他沉默片刻后嘴角露出了一丝无奈的笑容,“你这老腊肉。”
——
——
图拉真正站在终焉之门外,他站在台阶上俯瞰着下方的禁军战士们,他微微昂首俯瞰着站在这里的所有金甲战士,他的内心无不骄傲,很快他们便可以跟随着至高元帅,如传说中的禁军前辈们那样踏入荣耀的战场了。
他想象着,曾经像自己这样站在维托身边,替他统帅禁军的人是瓦尔多统帅,图拉真的内心便不由自主的为骄傲到轻轻颤抖。
而也就在于此同时,图拉真身后的大门缓缓地重新打开了,宏伟的金色巨门在沉重的机械转动声中缓缓打开,轰隆作响的传动结构响彻了整个大厅。
“元帅,我们正在等候您的”图拉真扭头看向身后的人说道,但他的话却在看见他的刹那间就停住了,图拉真看着那从大门内踏出的金色铁靴,金光闪闪的战甲闪耀在灯光之下,帝皇本人的天鹰标志熠熠生辉的闪烁在那光芒下。
身穿金色动力甲的维托走出了王座厅,他一步踏上了阶梯边缘看向了身边的图拉真,他的脑后闪烁着一轮太阳般的光环,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雕塑在那金色的太阳后展开着双翼。
“帝皇?”图拉真身后的一名侍从军战士惊讶的说道,他从统帅身后看着那站在大门前的维托,他的眼中闪烁着耀眼的光芒,他现在看起来几乎与帝皇完全一样,当他穿着那动力甲站在终焉之门前时,就仿佛是帝皇本人站了起来,并走出了那大门那般。
维托看着身边一脸震撼的图拉真,随后看向了下方的禁军战士们,站在阶梯上的侍从军们全部转过身看着阶梯顶端的维托,整个大厅那漫长救赎之路两侧的所有禁军都仰视着那阶梯顶端,身穿着金光战甲的维托,他的脑后闪烁着那太阳光芒俯瞰着下方的战士们。
维托缓缓地举起了自己的手臂,那巨大的动力甲伴随着维托手指的一一举起,而宛如刺向天际的圣剑般闪耀着。
刹那间所有禁军都跪了下来,图拉真带领着周围的侍从军立刻单膝跪下,紧随着台阶一一向下的所有禁军都单膝跪地在维托面前,从那阶梯的末端,一路延伸到那救赎之路尽头的所有禁军战士都跪了下来。
维托看着下方整个大厅中跪下的禁军们,他缓缓地放下了自己的动力爪,他看着手中巨大的有着锋利利爪的动力爪拳套抬起了自己闪烁着金色光环的脑袋。
“让我们开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