哭泣声回荡在街道上,眼泪如崩塌的堰塞湖一般从眼眶中流下,整座城市重新被阴霾所笼罩,大街上到处都是那些哭泣着的人们,他们并非因为而哭泣,他们不是因为基因原体罗保特基里曼离去而哭泣。
他们的哭泣是因为那可憎的瘟疫,泪之瘟,现在的五百世界人民是如此称呼它的,当你感染了这种神秘的瘟疫,你便会不由自主地哭泣,那哭泣声会如同回荡于幽暗街道中的回声那般,一阵又一阵。
维托走在克哈的街道上,他已经在此地观察了两天,果然不出维托所料地,这该死的疫病绝对是再和他们打击游击,基里曼刚刚离开还没三天,这疫病就卷土重来,而且是突然出现的,毫无征兆。
不少人也许都是旧病复发,哭泣声一夜之间充斥了城市,这种疾病的传染方式至今成谜,维托也还没有得到任何答案,他行走于街道上,脸上戴着防毒面具小心地穿梭着。
在克哈的大小街道上,到处都是这些哭泣的人们,他们的声音回荡在克哈城市的每个角落,传递于那城市与城市之间的峭壁空间中,就仿佛传说中雾中女鬼的鬼魅哭泣。
维托打量着这些人,在路边瘫坐着一个眼睛苍白,已经被哭瞎了的男人,但就算如此他的泪水还是从眼角不断留下,呜咽声在最终轻轻的回荡着。
那些狂热的信徒们走在街道上,他们用鞭子抽打自己,或者抽打彼此以寻求帝皇与基里曼的庇佑,这些鞭打行僧行成群结队的出没,帝皇圣像的旗帜飘扬于他们队伍前列,队列中则不断扬起皮鞭与鞭打在皮肤上的啪啪声。
维托困惑地看着他们,打量着他们全身剩下的那些伤痕,红肿以及伤疤,他很难理解这种思考逻辑的方式是如何诞生的,他们为什么会觉得鞭打自己就能得到救赎?他们以为帝皇是什么?抖?
而且就算是真的抖,比如维托亲爱的莉莉丝,大概也不会祝福他们,而是像看一场精彩的表演,期待着他们把自己打的更狠一点。
所有是的,这些方法不管用,虽然目前泪之瘟也并没有治愈方法,但在维托这些天来的调查与走访中,他可以明确一点,这种瘟疫的致死率并不高。
除了那些受不了的,因为抑郁或者别的原因自杀的人,这种疫病并不会导致严重的伤亡,我的意思是,就算你眼睛瞎了也不会导致自己死亡对吗?你依旧可以吃饭,喝水和睡觉,是的,还能睡觉。
这是维托惊奇的发现,就算你哭成泪人,但你还是可以入眠,这种方式大概类似于小孩哭累了就会睡着那种,对于大多数纳垢病毒而言,这种瘟疫看起来非常,古怪,更像是一個玩笑或者游戏。
维托走在街道上,他从狭窄的,充满了哭泣着的小巷中钻了出来,在克哈的城市边缘的大道上一样漫无目的地行走着大量的哭泣者,鞭打僧在这里汇聚成一条长河,他们的目的地是尽头大教堂。
但除了这些僧侣外,大多数人都是毫无意义的游荡着,哭泣与哀嚎,他们嘴中念念有词,念诵着祈福的话语与帝皇圣言录上的字句。
维托看得出来,他们大多数人平时不信教,那些语句结结巴巴,而是还需要时不时看两眼手中的小册子才知道下一句,但人类就是这样的,当自己不曾理解的恐惧与灾难到来时,你会不自主的寻求信仰,寻求一个更加强大,一个可以寄托的信仰。
但也并非所有人都是如此的,维托站在街道边巨大的方尖碑下看向前方,在街道上一队队的法务部执法官正带着防卫军维持秩序,他们都穿着以及一件件密不透风的军大衣,袖口,领口与裤腿全部被扎起来,脸上佩戴着防毒面具,头顶则戴着一顶钢盔。
从旁观的视角看去,他们就像是克里格死亡军团派了部队来此地一样,虽然维托觉得克里格人来了也没用,毕竟那些不惧死亡的勇士们,也应付不了这种神秘的疫病。
防卫军士兵们头戴防毒面具,呼气阀中不时响起刺啦刺啦的低沉呼吸声,激光枪被端在手上,这些踏着军靴的士兵行走于街道上,在执法官的带领下不时驱散与逮捕在街上聚众闹事的狂信徒。
维托就目睹了这样一场逮捕,他看向不远处的高台,在那喷泉边上的台阶处站着一个僧侣,他身披白袍手中高举起一本圣言录,他狂热的声音便随着哭泣声呐喊着。
“这都是你们的罪!你们信奉马库拉格之主,但却没有信奉帝皇!你们过于依赖他的荣光,而拒绝信仰!现在马库拉格已经离开,你们便受到了惩罚,帝皇的惩罚!”
“这场瘟疫是他的鞭策,鞭策我们信奉他,遵从他,他乃银河之中唯一的神明,唯有信仰他才能得到救赎。”
僧侣呐喊着,他身下围观的狂信徒嚷嚷起来,他们在哭泣声在高声祈祷与赞颂,狂热的僧侣指向不远处在大道中央的基里曼雕像,那马库拉格之主站在一架马车上,被数十匹骏马拉扯着宛如众神之王般腾空而起。
狂热的僧侣挥舞着手中的圣言录,眼睛瞳孔且充血,他以歇斯底里的声音高声呐喊着,“唯有帝皇的圣像才是救赎,摧毁他!摧毁他的雕像,让唯一真神屹立于克哈,我们便能得到救赎!”
信徒们被鼓动着狂热地冲向基里曼的神像,他们用尽各种手段试图摧毁他,真是讽刺,前天他们还在赞誉基里曼的救赎与到来,但现在却好像基里曼是个异端似的。
维托苦笑着看着他们,那些愚蠢的家伙如同套索,铁锤与路边能找到的一切东西摧毁雕像,破碎的石像倾泻下大量的碎石,骏马的脑袋被砸断,那站在战车上的基里曼也被套上了绞索准备拉倒。
警笛声吹响在街道上,维托扭头看向另一侧冲来的执法官和防卫军士兵,几十名士兵与法务部的特勤官手持警棍与电击棍冲入人群,身穿大衣的执法者们驱逐与猛击着那些愚蠢的狂热者。
卫军士兵将拉着绳索的男人打翻倒地,几人立刻上去将他摁在地上铐上手铐,人群一片大乱,闪烁着电弧的警棍在人群之中挥舞着,被鞭打着的人则发出一阵痛苦的惨叫。
但狂信徒们依旧气势高昂的,他们身后的僧侣高举起圣言录继续鼓动着人群,他大声的呐喊着,歌颂着帝皇的丰功伟绩。
“你们为何阻挡我们,你们这些虚伪的仲裁者,我们是为了帝皇的荣光,唯有如此我们才能得到救赎!拆除雕像!虔诚的信徒们,拆除雕像!”他歇斯底里的大喊声鼓动着人群与卫军打做一天,那些哭泣着的狂信徒与士兵们打在一起,警棍与各种简易武器互相撞击。
狂信徒们依靠数量优势淹没了卫军,士兵们撞翻在地一顿拳打脚踢,在另一边执法官勉强突出重围,他拼接自己接受的镇暴训练冲杀出去,那名身穿黑衣的执法官跑到了街道另一端的刚刚抵达的卫军处。
只见那人对奇美拉运兵车上的军官嚷嚷了些什么,那头戴坦克帽的卫军长官立刻振臂一挥向前大喊,奇美拉装甲车转动方向驶向那些混乱的信徒,其中一名信徒爬上了雕像,正准备用撬棍打断基里曼的脑袋。
但他什么都还没来得及做就被一枪打中,坐在奇美拉运兵车上的卫军士兵用激光枪射中了他,那人立刻被赤红色光弹打穿轰然倒地,镇压变成血腥屠杀。
大量荷枪实弹的卫军士兵从奇美拉上跳下车,在装甲车后跟随的一个卫军排也立刻展开,士兵们在街道上拉成一条笔直的长线,他们一边前进一边端起激光枪瞄准射击,炽热的红光无情射向那些踢踹着倒地士兵的狂信徒。
大量的狂热者被激光枪扫射倒地,他们的尸体千疮百孔地冒着热气,卫军士兵伴随着奇美拉向前推进,履带碾过街道,伴随着两侧激光束的不断闪现杀死与驱散了朝圣者们。
维托看着那狂热的僧侣被数十把枪打成了马蜂窝,他轰然倒地,手中的圣言录也跌落在了冒烟的尸体中,看起来他心心念念的帝皇没有帮他,大概是觉得他太蠢了,毕竟看着他都像个白痴。
卫军士兵们端着激光枪走入尸体堆中,有的人去将倒在地上的战友拉起来,他们搀扶着伤兵走向奇美拉运兵车的方向,另一些人则端着枪,跨过一具具尸体将那些还在抽搐的暴民补上一枪,以确保他们这次是真正死透了。
这场血腥屠杀导致了街道被封锁,维托赞叹于本地的高超反应速度,他们只花了不到三分钟就把街头巷尾封锁了,通向港口处的大道上停靠着三四辆奇美拉运兵车,还有好些辆运兵卡车,卫军在军官的指示下封锁了街道,拉起警戒线与路障进行管制。
维托靠在方尖碑边苦恼的看着前方的封锁线,他看着那些荷枪实弹的士兵露出一脸困惑,但就在维托表现出了苦恼的同时,一个穿着浮空艇船长大衣的男人出现在了他身边,那个嘴里有着一颗金牙的家伙微笑着看着前方。
“看起来情况不妙,有些白痴导致街道被封锁了。”船长龇牙咧嘴的笑着说,维托则耸了耸肩表现得有些无奈。
“的确,卫军封锁了街道,看起来我们和其他人困在这里了船长。”维托无奈地叹息着,船长则笑了起来双手叉腰,“我看你并不想被困在这里对吗?你想离开这儿,和所有人一样离开这个鬼地方。”
“你也许说得对,船长,我猜你也是准备离开不是吗?浮空艇船长可不会一直待在地面。”维托靠在石柱上笑着说,船长也哈哈笑着,他拍了拍自己袖口微笑着。
“没错,我也准备离开,我猜你也是对吗?”船长露出那嘴里的金牙打趣的面向维托,他话里有话,维托听得出来,而且他大概知道这家伙想说什么。
维托决定将计就计,他耸了耸肩微微摊手,“的确,我也是个商人,行商浪人。”“啊,对,我听得出来你口音不是本地人,你从哪儿来的。”
“很远很远的地方,太阳星域。”维托自然的说道,这句话某种意义上也的确没错,毕竟维托确实出生在泰拉,而且是从泰拉飞向银河的,这也不算假话。
“哈哈,那你来得可真够远的,飞了大半个银河,我猜肯定是个大买卖,和我要做的一样。”船长哈哈笑着,维托也礼貌地点头回应。
“的确是个大买卖,我狠狠赚了一笔,但得把货物运回去才能再赚一笔,但可惜的是,看起来我们被困在这里了。”
维托假装遗憾的叹气,果然不出他所料地,船长马上就双手叉腰咯咯笑着,那嘴里的金牙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让那张脸看起来是那么自信,“也不尽然,我想我们有个办法可以离开,现在就离开,只不过需要你付出一点小小的代价。”
维托笑了笑摊了摊手,“我希望这个代价不是太大,而且有个合理的解释,船长。”“当然,当然,咱们都是商人,可不玩那些虚头巴脑的,我会告诉你的。”
船长指向了远处的封锁线,一名军官正走在卫军们面前训话,他手持激光枪嚷嚷着让一堆人把沙袋马上放好,维托看着那耀武扬威的军官,他看起来像是经典的本地贵族军官,非常招人讨厌的那种,但也因为这种人家世显赫,所以卫军也不好收拾他们,对他们做的破事也只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那家伙叫普林西普克劳狄秋,司图菲尔德老伯爵的二儿子,我的老相识,我为他们家族运输过很多不太上得了台面的东西,尤其是普林西普,他欠莪一个人情。”
船长笑着比划了一圈,“如果他认出我,再加上我的保证,我亲爱的行商浪人朋友,我们就可以离开了。”
“嗯,听起来不错,代价是什么?”维托双手抱怀问道,船长也恬不知耻的笑着,他举起了三根手指,“不多不多,三千天鹰币。”
“你管这叫不多?三千天鹰币,帝皇在上,这足够在某个封建世界买下一整个小镇了。”维托恼火的说着,船长则耸了耸肩微笑着,“和您和货物运回去赚的那些钱来说,这点钱又算得了什么呢?我们都懂的花小钱,赚大钱的道理不是吗?”
维托被这个恬不知耻的船长逗笑了,他笑了笑微微点头算是认可了,“好吧,船长,我承认你说的有道理,成交,但你得保证把我带过去。”
“我保证,而且再说了,我也有货物要运,那些住在河谷毒气里的僧侣们可花了不少钱雇佣我呢。”船长搓着手笑着走向封锁线,维托听了他的话也敲起了眉毛,他微微一笑感觉到了猫腻,但他还是决定先跟上船长。
他们来到了那位年轻的克哈贵族军官跟前,船长隔着一段距离就开始打招呼,他呵呵笑着挥手,“上午好,克劳狄秋长官,你今天过得如何?”
克劳狄秋长官本来正在吩咐着手下将一辆奇美拉开到街口去,在听见船长的声音后便转身看去,他看着走来的船上双手抱怀露出故作严肃的神情,“斯托雷平船长,你怎么在这儿?”
“运气不好咯,我刚刚在城里办完事,提完货就遇上这么个破情况。”船长向后指了指,他的指尖示意着那些正在搬运尸体的士兵,“看起来情况不妙啊,城里呆不得了不是吗?”
面对斯托雷平船长那商人式的笑容,克劳狄秋打趣地笑了笑,“的确,如果不是这一切发生的太快,我早就想办法调走了,而现在我还得和这群疯子待在一起,天晓得什么时候我也会染病。”
维托看着面前的克劳狄秋,他也戴着防毒面具,而且看起来一切正常,这泪之瘟的扩散好像是有着一定的规律,在每一个区域里,它总会只感染其中一部份的人,然后留下另一部分,它既会导致混乱与无序,但却又不会轻易摧毁秩序本身,就好像是一个不想那么快结束游戏的孩子。
但这其实更加麻烦,因为如果星球完全失去秩序,帝国镇压时便可以毫无顾虑,但如果还有一半的人口依旧忠于帝皇与秩序,那你就不太能无差别镇压了,这会导致投入资源和时间的增加,总之,挺麻烦的。
“那可不是,我们也想着离开呢,要不你就先放我们过去?”斯托雷平打趣地笑着,他戴着防毒面具的声音在呼吸阀内低沉地响着,但那也可以让人听清。
“我接到的命令,是不允许任何人离开克哈城,斯托雷平,命令很清楚。”克劳狄秋严肃的说道,但斯托雷平则始终保持着笑声,他微微点头故作严肃地摆了摆手。
“当然了,我们都是遵纪守法的帝国公民,怎么能违反法律呢?但您瞧,封锁线刚刚拉起来,这里有如此混乱,假设,我的意思是,假如有两个幸运的先生恰好在此之前溜过去了呢?”
克劳狄秋微微挑起眉毛,斯托雷平则继续打趣地笑着,他手中比划着一边比一边说,让维托想起来以前泰拉的意大利人。
“当然了,我不会让您白白忙活的,您之前喜欢的那种,粉末,我会再给您带一点回来的,这次给您打五折如何?”
面对斯托雷平“极具说服力”的话语,克劳狄秋长官不耐烦摆了摆手,“好吧,好吧,趁着我的上级还没到赶紧走吧,这里估计马上就要变成一锅粥了。”
克劳狄秋转身向身后的下士挥了挥手,“打开路障,放他们过去。”“遵命,上尉。”
“太感谢您了,那么下次见,克劳狄秋长官。”斯托雷平继续用那笑声说着,克劳狄秋则不耐烦的切了一声,他单手叉腰摆了摆手,“快点过去,趁着港口还没封锁,你快走吧。”
斯托雷平笑着从克劳狄秋面前走了过去,维托也随着他一起走过,斯托雷平在一边打量着维托,他觉得维托有点眼熟,但因为维托戴着半张脸的防毒面具,所以他没有认出维托是谁。
“你是谁,先生,为什么会认识斯托雷平。”克劳狄秋在身后问道,维托转身看向他礼貌地点头,他举止得体,看起来像是和克劳狄秋身份一样的高贵子嗣,这让克劳狄秋下意识地对维托保持了好感。
“生意伙伴,我们在城里谈生意,你懂的,商人之间的事。”“嗯,我理解,我听你口音不是克哈人,如果我是你,先生,我会尽快的。”
维托微笑着向克劳狄秋点头致意,“当我办好一切,我会尽快离开的,祝你好运克劳狄秋长官。”“你也是。”
维托跟上远处等待的斯托雷平走开了,克劳狄秋看着他们沉默了片刻,随后掏出激光枪转向了道路前端,狂热的信众又一次聚集起来,看起来,今天这里要血流成河了。
说起来真有趣,疫病倒是没杀死什么人,但人类与人类之间却一如既往地高效杀戮着,不知道当这一切结束后,到底是病毒杀的人多呢,还是激光枪杀的人多。
但这对于维托和斯托雷平船长而言,已经不重要了,他们穿越封锁线后很快就来到了码头,这座建立于悬崖城市边缘的星港现在人满为患,广播中不停回放着各种各样信息。
“航向马库拉格的a3-9917号星舰准备离港,请尚未登船的乘客及时登船,星舰将于五分钟后准时出发。”
维托打量着周围的乘客们,他们大多都是星球权贵,贵族,商人与官员聚集于此,他们都争先恐后地准备登上撤离的船只,说来还真是讽刺,本地的行星防卫军还在坚守岗位,但他们的上级却依旧开始了争先恐后就的大逃亡。
而且他们似乎认为,马库拉格更安全,毕竟那里现在脸一例泪之瘟的患者都没有,再加上基里曼来过这里后的“神迹”展现,使得这里的贵族们坚定地相信,只要逃去马库拉格,自己就安全了。
在混乱的星港外广场上,斯托雷平停了下来,他看了延伸后偌大的星港大厅转头面向维托微笑着,“亲爱的朋友,我已经做了我该做的,该你了。”
“你还真是着急,怎么,急着逃跑了?”维托说着从怀里取出了一张马库拉格国家银行的卡片递给斯托雷平,那卡里的钱是维托提前准备好的,我身上还有好几张,你懂的,这种任务往往都会用得着钱。
斯托雷平打趣地笑着收下了卡片,他拍着卡片笑了笑,“我相信你是个诚实的人,我的朋友,我就不查看数目了,总之,我们就此别过吧,祝你一路顺风。”“你也是,船长。”
维托和斯托雷平互相假惺惺的握手,随后斯托雷平便走向了星港外的仓库小巷里,维托在远处看着他,在确定船长已经走入其中后便悄然跟了上去。
维托跟随在船长身后,宛如一道黑影,他悄然在身后无声的尾随着,船长其实很谨慎,他一路上都小心的观察着周围的一切,不时就扭头打量身后是否有人尾随。
但这一切当然毫无意义,毕竟尾随他的是刺客庭的首席刺客大师,刺客庭本身干脆就是维托建立的,所以船长没有发现维托,而后者就这样悄然跟随着他,来到了那码头边缘一处远离主要船坞的古旧位置。
这里有着许多鬼知道多少年都没人翻修过的仓库,吊桥与掉灰的墙壁,要来到这里并不容易,需要穿过许多复杂,且隐秘的走廊,悬梯与拐角,但当来到这里后,维托可以肯定,这麻烦的前往方式是值得的。
这处停泊点非常隐秘,处在一堆早已被遗忘码头的角落,在那些生锈发黄的机械与建筑后,斯托雷平的浮空船正静静的悬停于空中,在那灰色的船体边上,一个个被密封起来的,并且打着明显危险标志的罐子正在被运上货舱。
维托靠在远处的龙门吊基座后,他于阴影中向前看去,他看见了那些荷枪实弹的守卫,看起来他们非常小心,每一个船员都带着武器,更有人端着枪在外围警戒放哨,我敢保证,他们运的东西绝对不会很有意思。
船长上前与一名秃头的守卫聊起来,维托悄然地爬上龙门吊,他灵巧的抵达了那低处的钢铁横梁上,并敏捷的从那狭窄的横梁面上无声的跑过,他在船长与守卫头顶俯下身子,静静的听着他们的对话。
“东西都装船了吗?”船长看着正在运输的罐子问道,守卫也看向身后微微点头,“基本都装船了,我们可以出发了。”“很好,那就走吧,那些神经病僧侣可不喜欢迟到。”
船长说着拍了拍守卫的肩膀,秃头守卫大声吆喝一声便跟着船长从甲板处走上货船,在码头上仅剩下的货物也很快被船员们悉数搬上船,随着最后一名船员进入,甲板也缓缓收起并关闭了。
维托在顶端看向浮空船末尾的喷射器,那微微亮起的蓝色火光开始推动着灰色的船体驶出码头,维托立刻转身沿着龙门吊向前跑动,他在货船顶部的横梁上快速运动着,并在末端尽头一跃而下,跳到了货船的顶部。
随着一阵砰碰的落地声,维托的双腿踏上了灰色的船体,他站在货船的后半部分向前方的云雾看去,整艘灰色的浮空船已经缓缓驶离了隐秘的码头,云雾开始弥漫在周围。
蓝色的等离子推进器在身后闪烁着,维托微微一笑侧身滑下了浮空船的侧翼,那弧形的船体如滑滑板一样让他一下子滑落下去,但维托却并没有因此坠下船体,而是灵巧的站在了侧翼的辅助帆上。
维托走在那船帆上,劲风吹在他脸上扬起了黑色的发丝,风衣也随之在空中猎猎作响,维托来到了那位于侧帆一角的维修管道入口,那是一个小门,是为舰船的引擎维修工们准备的。
维托轻轻打了个响指,金色的闪电轰击在门板是自动锁上,几乎霎那间那门锁便被烧穿冒着黑烟,他轻轻向内推开了那小门钻了进去。
在钻入其中后,维托还顺手关上了门,真有素质,而现在,他便偷渡上了这条运输船,而这条船也正航向那克哈星峭壁之下地面上的青色云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