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在气氛僵硬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尖叫声。
小武莫名的就松了一口气,“其他房间好像发生了什么,我们是不是要去看看?”
放在平常的时候,他根本不会这么问,甚至管都不会管,可现在他只想找借口让苏曼忘了刚才的事情。
好在苏曼也没有追着那个问题不放,“也好,去看看吧,这里是儿童病房,小云这里都能发生这样的问题,其他人那里或许也会发生。”
往外面走的时候,苏曼状似无意的说了一句:“那个山花酒吧搬走了,如果是你的话,你会把这酒吧搬到哪里?”
“工厂。”小武完全是下意识的回答了一句,在看到苏曼看过来的视线,他不自觉解释了一句:“如果是我的话,我会这样选择,我们玩具对那里是最熟悉的,而且,老板已经不在那里了,那里是无人之地。”
两人从病房里面出去,才发现声音不是他们这一层发出来的。
甚至苏曼还看到了两个闻声过来的警察。
因为找到了小武,她都差点忘了,这里还有警察在守着。
飞速的缩回了病房,等着他们过去了之后,苏曼才带着小武跟在他们的后面往声音发出的地方过去。
只是越往下,苏曼和小武的表情越微妙。
小武脸上的担心已经掩饰不住了,他的手死死的握住了剑,沉默不言。
最终,几人的脚步在三楼的位置停下了,离着越近,那哭喊的声音也越发的刺耳。
小武的瞳孔瞬间放大,都忘了苏曼的存在,三步并两步,快速的下到了三楼,脚下着火一般往鄢椿的病房跑去。
鄢椿的病房就在楼梯边,稍微一拐,就能清楚的看到。
原本应该是很安静的病房门前,现在聚满了人。
小武用力的挤进了人群里面,然后看到了躺在地上,肚子被贯穿了一个大洞的鄢椿。
他的大脑一片空白。
两腿一软,噗通跪倒在了地上。
鄢椿死了。
鄢椿被魇魔杀死了。
苏曼没有离的太近,但是看到病房的位置,也知道是猜测成真了。
不过其实这种事情也不是在预料之外的,毕竟魇魔会攻击小孩子,一般来说,都是玩具来给他们解决问题,鄢椿没有玩具,也自然没有人来保护他。
只是不知道小武心里会怎么想。
而此时,鄢椿的父母也发现了小武。
鄢椿的妈妈瞬间爆发了:“是你是不是?”她冲上前抓住了小武的衣领,“是你杀了我儿子是不是?我们都知道的,你对我们一家怀恨在心!
你恨我们抛弃了你!”
小武呆站在原地,不知所措,他还没有从鄢椿已经死亡的事实里面走出来。
“你说话呀!”他的沉默更加激怒了鄢椿的妈妈:“你可以怨我和小椿爸爸,但你怎么能忍心对小椿下手的!
这么多年了,一直是小椿在保护你!!
你怎么敢对他下手的!”
鄢椿妈妈声音激动到破音:“玩具就是玩具,永远都不可能拥有人的感情!小武,你就是白眼狼!你该死!!”
小武有些听不懂她话里的意思,脸色狰狞的可怕:“你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叫鄢椿在保护我?”
鄢椿妈妈被吓住,哭声一瞬间停止,却在想到什么之后,又大声的哭了起来,“小椿也死了,我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了,你不是想知道事情的真相吗?我告诉你!当年,是我和小椿的爸爸做主丢弃你的!”
“别说了。”小椿爸爸像是知道小椿妈妈要说什么,及时的出来阻止她。
“我为什么不说,我就要说!他是杀人凶手!”小椿妈妈激动的挣脱小椿爸爸的桎梏:“我们当年不止是想要丢弃你,我们是想你要死!”
“是小椿偷听到了我们的谈话,大哭着为你求情,说如果我们敢对你动手,跟着你一起去死!!”
“小椿是我们唯一的孩子,我们不能让他死,我们只能答应他,可是我们也不想再看到你出现在我们面前!!
所以我们编造了一个意外谎言,说你出车祸死了!”
鄢椿妈妈说的每个字,小武都能听懂,甚至也能和记忆里的一些事情重合,可为什么,这些组合在一起,他就听不懂了呢?
“后面我们才发现,小武根本从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你还活着!只是他害怕我们被我们发现,知道了真相还会再对你动手,所以才一直瞒着我们!!还在我们的面前演戏!”
“是树叶。”小武呢喃,“是我放的树叶,他知道是我放的,他没有说谎。”
鄢椿妈妈却不管他说什么,只是疯了一样上前扑打他:“你的良心到底是什么做的,你怎么忍心杀害我们小椿!!你这个该死的家伙!”
打的累了,她瘫坐到地上崩溃大哭起来。
“小椿已经等到了匹配的肾源,他马上就可以做手术了,为什么要这么对我们小椿?”
“杀人犯!杀人犯!!”鄢椿妈妈尖叫。
小武只觉得脑袋是懵的,周围的声音再也进入不到他的耳朵里面。
他机械似的问出口:“你们为什么想要我死?我做错了什么?”
被丢弃,他不理解,如今听到他们想让他死,他更加不理解,他是做了什么天怒人怨的事情了吗?
“你的存在就是错误!!”鄢椿妈妈已经豁出去了,她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你是鄢椿的生父买来的玩具!我看到你就会犯恶心,就会想到我那可怕的过去!我只想过新生活,只要你在我的面前晃悠一天,我就不能摆脱那可怕的过去!”
听到她的话,小武突然想起来了,当初购买他送给鄢椿的,的确不是这里站着的这个男人。
他还想起了鄢椿小时候,鄢椿母亲的样子。
鄢椿母亲就是那山花酒吧的卖唱女,每天游走在各种人的身边,鄢椿小小的没人照顾,想妈妈,他就抱着鄢椿在酒吧里面等着。
鄢椿的亲生父亲小武也渐渐的有了印象,那男人是酒吧里的一个酒保,在鄢椿生下没几个月的时候,他抛弃鄢椿妈妈跑了。
那些被他尘封的,以为无关紧要的记忆全都在此刻涌上了心头。
人类最在意的,原来是这些无关紧要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