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义重新把瓷瓶拿出来,姚大夫直勾勾的盯着,连咽了两下口水,身体却没有让开。
薄荷油虽然好,可那些医书是他的命,薄荷油他可以改日去给宋姑娘讨要点,命可不能没了。
顾义的话打破了他的幻想,“小丫头家里只有这一瓶了,别的都卖了。”
“少,少爷……”
“行了,我知道你把那些医书看的比命还重要,我也不为难你,医书我不要,你去那些上好的药材给我。”
只要不是要医书,要什么都给。
姚大夫飞快的转身去拿,顾义趁机进去书房,拿了离门口最近的一本书出来,塞到小四身上。
这一番动作做的行云流水,丝毫不见慌乱。
等他坐回椅子上,姚大夫微喘着粗气,拿了不少的药材过来放在桌子上,伸手就要去拿放在桌上的瓷瓶。
顾义眼疾手快的一把抢在手里,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姚大夫讪讪的一笑,两手都微屈的伸到他面前。
顾义简直是没眼看,又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去拿个瓷瓶来。”
姚大夫微愣,随即反应过来顾义说的什么,乐的胡子都翘起来了,颠颠跑去拿瓷瓶。
小四趁着这个工夫,赶紧把塞到他身上的医书放好。
姚大夫拿了一个和顾义手中差不多大的瓷瓶过来,欢喜的举到桌子上,顾义拔开自己手中瓷瓶的瓶塞,往里面滴了两滴,
姚大夫,……
眼巴巴的看着他。
顾义盖上瓶塞,“我本来是想多倒给你点的,可你看你这小气劲……”
姚大夫懂了,把手中的瓷瓶小心翼翼的放在桌子,又转身飞快的跑出去,不一会儿便背了一个装的满满当当的口袋回来,轻轻的放在地上,他前几日刚收了一批自己种植的好药材,还没来得及全部处理。
顾义满意了,直接给他到了半瓷瓶。
姚大夫喜气洋洋的抓在手里,“多谢少爷。”
顾义一脸肉痛的把瓷瓶放回怀里,吩咐小四背着麻袋出了门,坐上马车后,吩咐,“去作坊。”
天色已晚,车夫正准备送宋家人回去,顾义的马车过来停下,顾义从马车上下来,让小四把麻袋和医书都放在这边的马车上,“爷爷奶奶,伯母,这些都是小丫头需要的,您们带回去。”
麻袋是什么,他们不知道,许氏只看清了医书,应该也不是太值钱的东西,又是宋宛月想要的,道了谢收下了。
他们的马车走远,顾义才重新坐上马车,喊了小四进车内,把还有半瓶的薄荷油的瓷瓶递给他,让他拿稳,自己掏出另外一瓶,拔开瓶塞往这瓶里倒。
“这是要给爹娘的,我不能厚此薄彼是不是?”
小四,……
刚倒好,马车到了家门口停下,顾义一手拿住一个瓷瓶下了马车,朝着主院跑,“爹、娘,我给你们带好东西来了!”
顾老爷和顾夫人正坐在花厅说话,听到他的声音同时朝门口看。
顾义跑进门,“爹,娘,这是小丫头做的薄荷油,送你们一人一瓶。”
顾夫人笑着接在手里,“宋姑娘有心了。”
顾老爷也要接过去,顾义却手一躲,“爹,我教你怎么用。”
顾老爷笑呵呵的收回手。
顾义把瓶塞打开,倒了一点在左手心里,用右手小指沾了一点儿轻轻抹在顾老爷太阳穴上。
顾老爷精神明显的一振。
顾义要的就是这种效果,把剩下的抹在顾老爷另一侧的太阳穴上,随着道,“小丫头做出了一大坛子,我想五百两买了,可她和宋伯父说不想沾咱们家的便宜,不卖给我,非得明日过来给咱们做。”
顾老爷眼中冒出精光,“宋姑娘可说了要准备什么?”
“干净的坛子,烈酒和新鲜的薄荷。”
“来忠!”
守在门口的仆人进来。
“去把少爷刚才说的都准备出来。”
“多准备一些。”顾义嘱咐。
来忠应声,退出去。
顾义坐去一边的椅子上,“爹呀,这可是小丫头家用来卖钱的,我们可不能白让她做。”
顾老爷捋着胡子点头,“你说的不错,是不能让她白做,这样,我们给……”
话没说完,被顾义打断,“银子他们是不会要的,不然,送他们十坛好酒吧。”
顾老爷心疼的倒抽一口气。
他没有别的爱好,就喜欢好酒,酒窖里的那些都是他好不容易让人搜罗来的,最便宜的一坛也价值百两。
“义儿啊,那些酒爹都舍不得喝,要不这样,爹让人去把酒楼里的好酒拉来怎么样?”
酒楼里的酒也不错,小丫头应该能用它做薄荷油,顾义点点头,“那也行。”
顾老爷松了一口气。
……
到了家,许氏把手里的医书给宋宛月,指着盛药材的麻袋,“这也是顾少爷让给你的,说你需要。”
宋宛月打开麻袋,看到里面的药材,眉头挑了挑。
许氏几人在马车上就闻到了,以为只是普通的药材,“你自己处理吧,娘去帮着把瓷瓶刷出来。”
宋明媳妇每日都还送来新鲜的薄荷,虽然数量少,但也够做一小坛子薄荷油的,今日把小瓷瓶刷出来晾干,把薄荷油倒出来,明日买些酒回来,还能再做一些。
宋宛月把麻袋弄回屋中,把医书放桌上,想象顾义趁着姚大夫不注意偷医书的样子,哑然失笑。
……
宋家人把瓷瓶刷净晾干,把薄荷油装到里面,看到竟然有两千多瓶,全都高兴坏了,兴奋的围着这半院子的瓷瓶,谁也不想去睡觉。
一瓶就是一百文钱,这么多得卖多少银子?
“老头子,我怎么觉得跟做梦一样。”
在作坊呆了一天,回来又刷了不少的瓷瓶,宋奶奶却一点不觉得累,反而觉得全身充满了干劲,再干三天三夜都不累的那种。
宋老爷也觉得跟做梦一样,半个多月前一家人还在为宋林治腿伤的银子发愁,转眼间,自己家就“富可敌国”了。
咚!
像有什么东西从墙上掉了下去。
“谁?”
宋树喝问着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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