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这个聂华是德王卫军千户所的百户,跟你干大哥张骞张百户都是余千户手下的人。”
赵小驴看到赵雄。依然是思索的样子就认真的说。
“就是去年大老爷(赵雄同父异母的大哥赵铭)陪着德王府的小王爷去扬州城的护卫,奇怪了,他怎么搞起运军来的?”
赵雄想起他同父异母的大哥,自从赵雄出生以后,大哥赵铭跟老赵通闹掰了就举家搬迁到京城买了一套宅子,准备应举。
不过,他贪早摸黑地看书,十几年过去了,但三次应举考试屡遭败绩、名落孙山。
在最后一次失败后心灰意冷。
返程中,忽遇狂风暴雨,赵铭赶紧跑进一间庙中避雨,看到庙堂端坐着一尊手持经书的菩萨。
睡梦中受端坐的法像所感悟,虔诚跪拜,回家后就放弃了应举当起了幕后师爷。
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除了老赵通断气的那一天。
也就是去年陪着德王府小王爷回到了峄县庄子里的老宅,跟赵雄待了三天。
既然是小王爷的护卫,赵雄赶忙叫人巡船划过去,快浆巡船很快地泊在漕船旁边。
这条漕船是条高大的经过改装的沙船。
沙船舷边旁站着一个穿武品绿色犀牛补衣的魁梧大汉。
赵雄总算见识到了大康真正的“衣冠禽兽”。
其实衣冠禽兽该词来源于明代官员的服饰。
据史料记载,明朝规定,文官官服绣禽,武官官服绘兽。
品级不同,所绣的禽和兽也不同,所以,当时“衣冠禽兽”一语是赞语,颇有令人羡慕的味道。
大康朝抛弃了清朝那些恶心人的服饰,吸收了明朝官员的服饰,两个朝代在服饰上大体上都差不多,在细节上更是精益求精。
聂百户正双手背地在船上看着赵雄的船划过来,就喜上眉梢。
“峄县千户所聂华,见过雄爷!”
“聂百户,安好!”
赵雄一抱拳一个纵身就上了沙船上刚搭好的踏板,没费什么劲就来到了沙船上,身后的佐良玉和赵小驴跟着上来。
聂百户收了抱拳就笑着说道:“我还想,今晚搭小船去到了韩庄到闸官所找雄爷,没想到在这里碰着,咱们有缘分啊!”
赵雄也笑道:“看样子我上任的消息这么快就流出来了,实在是让我惊讶!”
聂百户低声呵呵笑道:“皇上恩赐,赵府如今双百户,可羡杀我们这些军户了,以后赵大人步步高升可要提携我一下!”
赵雄打量着聂百户,聂百户肯定不到30岁,最多二十六七,但是处人待事,拍起马屁不留痕迹,就不像一个低级的武官所应有的技能。
在赵雄三年前的记忆中这聂百户长的电影里陈坤的范,是一个办事,细致的人物。
以赵雄赵主任在官场上混迹这么多年的经验来看,聂百户肯定有背景,他是要好好的结交。
如果人家看不上他,他也不得罪这个聂百户,和和气气。
于是赵雄看着后面的一一漕船就笑着说道:
“哦,韩庄运河马上就封闸了,我估计你们这些船封闸前是过不去了,还是到韩庄镇码头歇息去,我就不收你们的码头钱了,到明年开春在北上!”
聂百户一听心里就凉了一半,说道:“这个事,九爷请,里边说!”
沙船的船舱里,聂百户从怀里掏出一封信交在赵雄的手里笑着说道:“这是我们先生亲自安排的事,要我把信交给雄爷,您起请过目。”
当赵雄皱着眉头看完这封信就上下打量着陈坤范的聂百户,良久苦笑着摇摇头才说道。
“我记得我大哥去年到家里住了三天,临走时可是叫我安分守己啊!
这私自开闸可是要掉脑袋的事,现在想害我的人很多,你有何居心!”
确实,赵雄这三年躲掉了三次暗杀劫杀,正想借着百护服轻松一下,这私自开闸,可是祸情不浅呢!
他没有任何理由,相信这个聂百户拿了个信是假的。
一旁跟着的左良玉瞬间拿短刀顶住了聂百户的脖子,聂百户的两个卫兵愣了一下,赶忙抽出了腰刀。
“雄爷,息怒!雄爷息怒,好了你们都退下,那位爷你倒是赶快出来吧!”
沙船舱后阁的帘子一动,出来了一位爷。
赵雄上下打量着这人。
三十出头,上衣的对襟处一排布盘的梅花纽扣,密密麻麻地从领口一直排到腰间。
黑缎子的腰带紧紧地缠绕着,外罩一件毛色洁白的贵重北极白狐皮坎肩,坎肩的外面套一件褐灰色的狼皮大氅。
腰间用皮套装着的千里镜,脚下蹬一双翘头马靴。
一副南海大客商的打扮,真真的是气度不凡啊!
赵雄重生前本来就是在官场上混的,识人面相还是不离十的。
虽然是海客的打扮,一瞬间赵雄就可以肯定这人肯定是当官的或者是有权力。
三十多岁没胡子,赵雄头脑里面就冒出了一个,“太监”
这个年月这个时节,运河闸官署迎来送往的太监太多了,赵雄也就没什么当稀奇的了!
那么这个太监,居然冒着冬日里开闸的弊端,一定要在闸关节前进入微山湖。
那么肯定他那些沙船上装这个就不是漕米了至于是什么,赵雄不想,想过问,也没必要过问。
“太监”上下打量着赵雄,然后微笑地说道:
“好,好,你大哥朱铭说你生的龙精虎猛,但是没想到你还那么仔细?这封信是你大哥在半年前写给我的,只不过让我路过韩庄运河时,让您好行个方便。
半年后如他所愿,你居然当上了闸官,看样子我要输给赵三钱三枚铜钱了!”
“太监”一看赵雄等人不做声,就面带微笑说道:“免贵姓安,安德海,雄爷,你喊我安老倌就可以了。”
赵雄以前在电视剧里太监讲话都是那种娘娘腔,翘兰花指。
谁知这个看着这个太监安德海和平常大商人讲话一模一样,才知道电视连续剧里的都是胡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