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漫冲她摆了摆手,继续说道:“我来找你,并不是认为你做错了什么,不过是我听人说,平日里都是你看管着太太的首饰物件。”
秋儿轻轻的点了点头,低声说道:“是,太太的首饰一直是我看管着的。”
苏漫嗯了一声,道:“那丢了的戒指到底是个什么样子,多大,你也一定十分的清楚了。”
秋儿再次点头:“那戒指上没有什么雕刻,就是个十分简单的素圈,因着是太太陪嫁来的,所以婢子才看得十分仔细,少了它便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苏漫再次应了一声,却是没有接话,只看着秋儿,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秋儿咽了口口水,这才思忖着说道:“因着我们太太手小,那戒指就十分的小,也就……”她顿了顿,用手指比划出一个直径大概一厘米左右的圆环来,“大概也就这么大。”
苏漫应了一声,再次问道:“那戒指上头有没有什么尖刺之类的位置?”
秋儿垂头想了片刻,然后缓缓的摇了摇头,道:“没有,就是个十分简单的圆圈,活口用红色的丝线缠住了,所以不会有什么尖利的位置。”
苏漫这才彻底松了口气:“这样就好办了。”
秋儿不知道苏漫问这些话究竟是个什么意思,大着胆子问道:“姑娘,您问这些是想要……”
苏漫却不再跟她说话,站起身来便往外走去,人已经出了门,这才停了脚步,低声说道:“这事儿你并没有什么过错,不必太过自责了。”
说完这话,苏漫便大步出了房间,往正房走去。
苏漫才走到院子里,便见到一个婆子跌跌撞撞的跑了进来。
那婆子见到苏漫,连忙快步走了过来,匆匆行了一礼,禀道:“大……大姑娘,门外来了个姓沈的道士,说是来找您的,门房的说有您的贴身丫头在,便将人放了进来,这会儿正在门房里喝着茶。”
苏漫心道,这人来的倒是挺快,便冲着那婆子点了点头,说道:“人是我请来的,你将人花厅里吧。”
那婆子应了一声,又快步跑了出去。
苏漫站在院子里愣了一会儿,瞅了瞅正房的方向,这才想起自己似乎没有看到苏霁父子三人,又冲着一旁的小丫头招了招手。
那小丫头立刻走了过来,冲着苏漫行礼:“姑娘有事吩咐?”
“三老爷呢?两位少爷呢?怎的都没有看到人?”
那丫头听苏漫问到苏霁,眼圈又是一红:“回姑娘的话,我们老爷已经十几日都没有回来过了,今儿一早就派了人去城外的道观里报信儿了,恐怕这会儿送信儿的人才到。”
苏漫啧了一声,难怪郑氏会想不开了,这么过日子,跟守寡有什么区别。
“那两位少爷呢?”
“回姑娘,前日我们太太说天气越来越热了,就送了两位少爷去保定府,说是要他们去看看外祖父。”那丫头说着说着就说不下去了,捂着嘴呜呜的哭了起来。
苏漫心中默然,看来郑氏这次是早有打算,甚至就连苏泽和苏清两个人都支开了。
她低叹了一声,想说话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得说道:“已经派人去接两位少爷了吧?”
那丫头连连点头:“是,今日一早就派了人去保定府,想来最迟明日也就能将人接回来了。”
苏漫嗯了一声,又站了一会儿,终究只是叹了一声,就转身往花厅走去。
进了花厅,沈易知已经端正地坐在了圈椅中,见到苏漫进来,他抬起手十分随意的打着招呼:“呦,苏姑娘。”
不知道为何,看到他这吊儿郎当的模样苏漫就觉得恼火,不过自己这会儿没工夫跟他斗嘴,只得压着脾气坐到他的对面。
“你这脸色可不好,难不成你那婶娘已经咽了气了?”
沈易知似笑非笑的盯着苏漫。
苏漫原本也不指望这人能帮上什么忙,可是这会儿听他这么一说,不由震惊的抬眸看向沈易知。
沈易知仍旧是一派淡然的模样,苏漫又扭头去看红梅,红梅缩着脖子摆了摆手。
“你是怎么知道的?”苏漫狐疑地盯着沈易知,语气也是十分的不善。
“哎哎哎,你不要这么凶吗,”沈易知语气轻松,“我都说了我是个道士,既然是道士,这最基本的推算能力还是有的。”
苏漫虽是对他的鬼话仍然是不太相信,可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闲扯的时间了。
所以她深吸了口气,说道:“既然如此,那你可有什么好法子?”
沈易知故作高深的摸了摸下巴,摇头晃脑了半天,这才砸着嘴说道:“这吞金自尽,其实吧,在现代根本就不叫事儿,做个x光,找到位置,直接拿出来就得了。”
苏漫觉得有些烦躁:“你说的这些我自然都知道,可现在是什么时候,你来的比我久,比我更清楚,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具备开刀的条件。”
沈易知仍旧是不紧不慢的:“刀自然是不能开的,可是又不是只有开刀这一条路可走。”
苏漫想起自己刚才询问到的事情,一时间也是有些犹豫:“我方才倒是问了,不过是一枚不大的戒指,没有什么锋利的棱角,估计为了能吞进去,婶娘肯定将那戒指捏扁了。”
“这不就得了,寻个法子叫她排出来不就是了。”沈易知抖了抖衣摆,“这么简单的事儿也值当得将我找来。”
苏漫被他说得一头黑线,忍不住反驳道:“我这不是想着你是大师,懂得比我多,肯定比我更有办法么。”
“嗯,这话我爱听。”沈易知挑了挑眉,“我给你出个主意,去抓二两巴豆,保证药到病除!”
苏漫只觉头顶有一大群乌鸦盘旋飞过,还不停的呱呱呱的叫着。
沈易知看她这表情就知道她这是当自己在开玩笑,便收敛了神色,一脸正经的说道:“不信你就去问问大夫,我这法子到底有没有效。”
说完这话,他又觉得有些不对,喃喃道:“不对,这个时候的大夫估计都觉得吞了金子就只有死路一条了,估计你问了也是白问。”
苏漫实在不愿意再听他胡言乱语,站起身来便往花厅外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