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张还留在现场,两人也不好耽误人家正常工作,所以干脆自己打车进山,可出租车毕竟不比警车,送到山脚下的大路可以,再往深了却不愿意去了,两人也不好强求,于是干脆下车自己往里走。
只是这样难免就耽误了时间,等两人走进山里最近的村落,已经快四点了。
山里天黑得早,四点多已经有点日落西山的味道。
开始的时候两人还一起走访了几家,但就算山里村落人家少,这一个村子下来也十几户人家、几十口人,为了能在天彻底黑下来之前赶紧问完赶紧离开,最后李凯还是拗不过露娜的执意分头行动,于是两人一左一右的分别走向了村子的两端。
一开始,两人各问完一个出来,还能在村子的狭窄小路上遥望上对方一眼,哪怕只是看见个出门、进门的背影或衣角,但是随着走访的人家渐多,每户人口的不同导致了两人的问询时间彻底拉开,进出门的时候便再也见不到对方的身影了。
李凯一开始并没有在意,随着接触的时间渐长他还是认可露娜的能力的,能吃苦、能受累、工作认真仔细不马虎,所以当李凯问完自己分配的这半边,就到两人约定的村口处等着露娜出来。
可等着等着,李凯觉得不对劲了,已经十五分钟过去了,就算露娜那半边没有都问完,一户总该问完了的,可是李凯一直盯着小路看,没有见到露娜从任何一户人家出来。
会不会是他想多了?太草木皆兵了?露娜可是穿着警察制服的。
李凯耐着性子又等了两分钟,仍旧没有见到露娜的身影。
【哥,会不会出事了?】
【走,去看看。】
李凯听到李凛也这样认为,拔腿就往露娜刚才走访的那半侧村落跑去。
而由于不知道露娜具体陷在哪一家的门户里没能出来,他只能顺着露娜分配到的那半侧村落挨家挨户地敲门。
而此时的露娜,情况也确实不容乐观。
某一户人家中,露娜正被一中、一青两个男人一前一后堵住了去路。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露娜冷着脸厉声喝道。
无奈露娜的低喝听在对方的耳朵里没有起到任何的威慑作用不说,反而好像倒起了反作用。
只见刚刚还只是直勾勾盯着她看的青年突然咽了口唾沫,眼角开始泛起可疑的红晕。
而另一个从打她见到他就一直在抽烟的中年男人,也停了手中的烟,一边“哐哐”两声敲出了廉价烟袋锅子里已经灭了的廉价旱烟叶,一边“嘿嘿”一笑,露出了一口黑黄残缺的牙齿。
“你们看清楚,我可穿着警服呢,我是警察!”
看着越来越向自己逼近过来的叔侄两人,露娜一边试图用言语唬住对方,一边一手悄悄摸进自己腰侧的随身小包中,扣住了手术刀。
听到“警察”两个字,那个年轻的男人似乎有了片刻的犹豫,隔着露娜,对着中年男人叫了一声,“叔……”
“怕啥子,什么服不服的,不过一层皮,扒了这层皮还不是个白生生的俏婆娘?
侄儿,你可看仔细了,她可比村东头老四家买回来的那个小丫头还水灵,虽然岁数看起来大了些,但你看这大胸大屁股,一定是个好生养的。等叔帮你把她训好了锁后院地窖里,保证三年给你生俩。”
中年男人手里的烟袋锅子“哐哐”的敲得更响了,一嘴浓重的口音却努力说着普通话,明显这不仅仅是在劝他的侄子,也在试图先在心理上吓倒露娜。
露娜倒是没有想到,在这种连警察都不知害怕的地方,居然还有人懂得心理战术?
果然,就见那原本已经有片刻清醒的青年,在听到中年人的一番说辞后,居然眼睛更红了几分,呼吸也更粗重了些。
“那叔你得帮我。”
“要的、要的,不然叔把她带过来干啥子?”
一边说着,那中年男人居然一手就已经开始迫不及待地解自己的裤腰带。
那青年见他家老叔已经开始解裤头了,便怪叫一声朝着露娜就扑了过去。
露娜再不敢犹豫,狼狈躲闪的同时,从腰间抽出了一直攥在手里的手术刀,向着对方扑过来的身影胡乱地划去。
原本露娜是想给对方开一个大血口,吓到对方的同时也可以脱身,却不想慌乱之中拿错了刀,抽出来的刀刀头过于窄小,加上对方皮糙肉厚,她一刀下去,对方见血倒是见血了,可不但没吓到这叔侄两人,反倒让这两人更兴奋了似的。
“够辣,爷我就喜欢辣的。”
说着,那中年男人举着手里的烟袋锅子便朝着露娜劈头盖脸地打来。
那青年也不甘落后,舔了舔被露娜划伤的手臂,也举着两个蒲扇般大的手掌朝着露娜的头脸扇过来。
露娜左支右绌,一边堪堪用手术刀挡住了中年男人的烟袋锅子,却不想手术刀虽然刀刃锋利却到底刀片太薄,生生被旱烟袋的烟杆给砸折了。
而另一边,青年厚实的手掌则着着实实地一巴掌从露娜的半边后脑直接扇过耳朵和脸颊,把露娜打得直接扑倒在一旁的简陋藤椅上不说,还伴随着半边耳朵的剧烈耳鸣,就连嘴角和眼角都裂开了,丝丝缕缕的鲜血流了出来,眼见着露娜那半边的脸就高肿了起来,可见那青年是下了死手的。
那中年男人见露娜才受了一巴掌就见了血,并且伏在藤椅上半天起不来,不由斥了那青年一句,“你这瓜娃子,怎的使这么大的力,这城里来的女娃娃都娇贵得很,你这一巴掌死了可怎么办?你就没的女人用了。”
一边说着,那中年男人一边倾身过来想拂开露娜挡住眼睛的头发,看她是不是晕过去了。
那青年男人却在一旁傻愣愣地看着自己的手,“不会这么容易死的吧?才一巴掌。”
不过想想刚刚掌心中那种嫩豆腐般的滑腻手感,青年也不敢肯定了,脸颊火烧火燎的红起来的同时,着急万分地向中年男人追问,“叔,叔,她死了没有?死了没有?死了也先让我弄一下子……”
露娜只是耳鸣,却并不是聋了,她在感觉到中年男人的靠近的时候就强迫自己迅速压下身体上的不适,左右手交换,把断掉的手术刀换手之后,又悄悄摸向了自己侧腰的便携式医疗包,而这一回,她长记性了,抽出来的是相对粗壮一些的医用剪刀。
在中年男人的手刚把她的头发在中年男人的手刚把她的头发撩开,还没来得及探清楚她到底昏迷没有的时候,露娜突然睁眼抬头,持断刀的手用力刺向对方的手腕,对方吃疼,骂骂咧咧躲开的同时,用另一只手的烟袋锅子又狠狠向着她砸来。
露娜用上臂挡了的同时,没有忘记一旁刚刚伤了她的青年,也不管对方是不是也要动手,便先发制人的将手里的残缺手术刀向着对方狠狠扔去。
扔过之后,露娜一边仓皇地从地上迅速爬起来,一边又从腰包里再取出手术刀,而她这次没有取错,是可以开膛破腹的那一把。
于是现在露娜便一手刀一手剪的和对方叔侄二人对峙着。
中年男人看着自己手腕上豁出来的血口子,皱眉嘬了下牙花子,“啧,这娃子怎么这么刺呢!”
其实露娜刚刚还真是误会中年男人了,他哪里是懂什么心理战,他只是喜欢看女人在他面前瑟瑟发抖的样子,只要能吓到对方的法子,打骂恐吓都无所不用。
而露娜在他的眼里就是个城里来的娇滴滴的小女娃娃,小脸还没有巴掌大,一身皮肤水嫩水嫩的,小细胳膊小细腿的看起来感觉碰碰就会折了,怎么也和他们山里面的糙娃子没得比。所以他刚刚才会呵斥他大侄子别打太用力。
就看这女娃子现在受伤的程度,就是山里的娃子也要哭把鼻子抹把眼泪的,可这城里来的女娃娃居然和以前村里买来的所有女人都不一样,她不哭也不闹,更没有抖着身子求他们不要再打了,反而是拿着在他们看起来毫不起眼的刀剪恶狠狠地瞪着他们。
“你说你拿那啥子有啥用,又不是刀又不是斧,还没我的烟袋锅子扛劲道,你乖乖的,莫得再伤着你,咱们叔侄俩也是知道疼人的……”
那中年人一边劝,一边又“哐哐哐”的敲了几下早就已经空了的旱烟斗。
露娜一句话也不说,只是举着刀剪全身戒备地瞪着他们。
而那青年显然不是个有耐性的,见自己老叔劝了几句没什么效果,当下高声喊了句,“叔,我等不了了。”便再次朝着露娜又扑了过去。
只是这次中年男人和青年在一边,没有对露娜形成前后合围,加上青年擅自行动,中年男人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半拍,所以两人的攻击是一前一后到的,有了时间上的落差,便让露娜有了专注对付一个再对付另一个的机会。
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青年,露娜的呼吸却是越来越慢,双眼的眸光也越来越冷,在用剪刀堪堪挡住了对方挥过来的拳头的同时,露娜另一只手迅速出刀,直直刺向了青年的脖子。